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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里,傳來姥爺怒不可遏的叫喊。祿兒顫了一下身子,回過頭來,呆呆地看著毛明哥頭上蒙著枕巾,連連向她揮手的樣子。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對著話筒說:“姥……姥爺,毛明哥他不在,他,他下去了……”
“祿兒,你別騙我!你馬上把那個小子給我揪過來!”姥爺?shù)恼Z氣不容置辯。她不知所措地抓著話筒,手里感到一陣發(fā)麻,直到毛明哥跑過來,一把撂了電話。
“你是笨還是癡呆,這種電話怎么還敢接!”毛明哥訓斥她,她便用眼直瞪著他,毛明被祿兒盯得臉腮發(fā)紅,別別扭扭地側(cè)到一邊。“你,老看著什么?”“哥,”她無神地望著他,“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說,你干嘛天天躲著姥爺?”
“唉……你還是別問的好。”毛明摟著一只抱枕,一屁股坐到軟軟的沙發(fā)上,“你知道了能有什么用呢?我什么也沒干……”“這話什么意思?”祿兒直直地看著他,一把抓過抱枕,“不行,你得說!”
毛明哥來這里有一段時間了。具體情況祿兒也不清楚,只知道那天大舅拉拉扯扯把他拽進她們家,嘴里說:“這孩子真沒用,在學校只知道比,比吃比穿,比坐什么車。這樣下去能學好嗎?啊,?。 ?/p>
于是,毛明哥就住了下來。還好她家有三間臥室,毛明哥什么也沒說,只是每天住在那個最破舊的一間里。吃慣了大魚大肉的毛明哥,開始跟她們母女倆一起嚼白菜燉豆腐、蘿卜熬粥。這里沒一樣兒他喜歡的,祿兒知道。
“祿兒,你看好了這200元錢!我把它壓在床單底下,你千萬別拿出來!”毛明把一卷兒錢疊起來,塞到最底下的床單里。小妹抓住祿兒的胳膊,聲音發(fā)顫地說:“毛明哥……你這是什么?你不會……”“忘記你們的想法!姥爺馬上會來,你們看著吧,我了解他的脾氣!你們兩個給我站好,一會兒不管姥爺怎么問,都不能告訴他有這錢!”毛明目光炯炯地說。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把手腕上的電子手表摘下來調(diào)點。
“你干嘛?”他好笑地沖著祿兒說,“干嘛緊繃著個臉?你不用操心,去屋里陪小妹玩吧!”
話音剛落,樓道里響起了重重的腳步聲。“咚咚咚!”有人在敲門?!伴_門,給我開門!”是姥爺?shù)穆曇?,壓低著嗓子吼,像一只猛獸,“快,開門!要不我踹了!”
毛明騰地從沙發(fā)上躥起來。
“你快躲,你快躲!”祿兒一只手把他往屋里推,一只手抵住冷冰冰的門。毛明哥跑到里屋,“咔嚓”一聲把門鎖上了。
小妹不知所措,站在原地,兩只手扒著屁股蛋,不停地哀求:“姐,姐,我要上廁所,我憋不住了!”祿兒只好把她讓進廁所,說:“你快點!”
姥爺發(fā)瘋一般沖進來。
祿兒縮著脖子,拼命鎮(zhèn)定住自己,看著姥爺滿客廳亂翻。
“姥爺,你……”“毛明那小子呢?”姥爺直直地問她,“他藏哪兒去了?”“他,他剛剛下樓去嘛……”“他衣服呢?”姥爺把沙發(fā)靠枕全撥到一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祿兒驚愕:大四樓,年過七十的姥爺是怎么跑上來的?
“他衣服呢?”“哼,祿兒,不要糊弄姥爺!他下去,不穿外套?。俊崩褷斪テ鹈鞯倪\動服,伸手就把口袋掏了個遍,“啊,奇怪了,沒有?”他又去掏他褲子兜,“這小子到底藏哪兒了???”
又是一陣“嘭嘭”的敲門聲。
大舅、大舅媽一前一后進來了。大舅滿身是汗,進屋就大聲嚷嚷:“毛明呢?他是不想活了!”大舅媽在后面?zhèn)牡亓髦鴾I,跌跌撞撞扶著墻走進屋。
毛明哥他犯了什么錯?怎么都這么慌張?祿兒的心也越跳越緊,天哪,他不會去哪兒打架了吧?如果真是這樣,那我跟妹妹不就……
“毛明!你小子出來,我知道你在屋里!”大舅“嘭嘭”地拍打臥室的門,舅媽癱坐在沙發(fā)上,抹著眼淚。姥爺神情嚴肅地把祿兒和妹妹叫進對面屋里。
“你們倆,可不許糊弄姥爺!毛明他偷了他媽兩百塊錢,你們看見了么?在哪?告訴我!”姥爺手上青筋突起,粗黑的眉毛高揚著。祿兒額頭上沁出細細麻麻的汗珠,眼角瞥向厚厚的床單。
“姥爺,我和小妹真的不知道有這回事?”她盡量壓住自己顫抖的聲音。姥爺雙手捏住她的肩膀,使勁地搖晃,“哎喲,祿兒!你是非要逼姥爺??!這混蛋,竟然敢偷錢了,偷他媽的錢!真是,真真真是……”姥爺話還沒說完,妹妹嚇得“撲通”跪在地上,兩只小辮子掃著臉龐上驚恐的淚水:“姥爺,求求你了,別說了!錢都在,我給你找出來……”妹妹扶著床爬起來,害怕地喘著氣,一層一層掀開被褥?!靶∶?!”祿兒胸脯上下起伏,去抓她細小的胳膊?!袄褷?,給你,給你!你別再說了,我害怕……”妹妹手里捏著兩張破舊的100元,抱住姥爺?shù)拇笸?。姥爺一把奪過錢,沖出屋子。
“錢!”他把錢甩到玻璃桌子上,一屁股坐下。舅媽捂著臉的手微微松開,紅紅的眼睛望著兩張票子,無力地說:“啊,還,還沒花……”
“不,不是毛明哥拿的!”祿兒帶著哭腔叫道,“別打他!大舅,姥爺,別打毛明哥!昨天二姐來了,我看見二姐往他手里塞錢了,你們別誤會他……”
“祿兒,”姥爺聲音出奇地平靜,“你別處處護著毛明!他就是找挨揍,有什么辦法!”大舅坐立不安,掄著拳頭不停地敲著門吼:“小子給我滾出來!你出來!”祿兒肩膀顫抖著,低下頭,手心里揉搓成一團?!拔疑闲瞧趧偨o過你錢,你竟又偷了!反了你了!你知道你媽哭了多長時間?你才多大,就知道偷東西?以后可怎么得了啊……”大舅喊破了嗓子?!坝蟹N的,你別藏,你給我開門!”
“你別再嚷嚷了?!遍T栓“吧嗒”一聲,毛明兩手揣著兜,挺著脖子,很酷地靠在門框邊。
“媽,對不起!”他輕松地說,頭轉(zhuǎn)向陽臺去,“我這么做行了么?”
“你!”大舅揚起玻璃杯,險些沖他扔過去。毛明毫不躲閃,目光平靜地望著一屋子的人?!澳愦?,打呀!你翻翻我衣服,我身上被你打過多少處了!今天,你當著一家子打我吧,無所謂!反正,我已經(jīng)習慣了?!?/p>
舅媽痛苦地看著她的兒子,兩只手抱住膝蓋。“你說你想吃排骨,”她狠狠地抹掉臉上的淚水,“我給你買去!你說你想要名牌鞋,我給你買去!”她頓了頓,“我發(fā)燒,你說你想吃肉丸子,我從床上爬起來給你買去!”她的聲音,充滿激憤和愛憐?!翱赡隳兀俊?/p>
“你們,什么都不要說!”毛明不耐煩地叉上腰,“你們不只一次告訴我你們有多愛我。媽,我真正需要愛的時候,你怎么又臥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劇呢?”他不屑地說:“爸,是的,你常給我零花錢。但是這就夠了嗎?你多少次出去聚朋友,多少次喝得醉醺醺回家,把我臭罵一頓?”大舅的發(fā)梢慢慢地垂下去,全屋出奇地安靜?!笆前?,很可笑,對么?為什么你們老把一些事掛在嘴邊?給了我物質(zhì)的滿足就行了嗎?你們的大兒子,已經(jīng)不小了,你們干嘛老把我當小孩兒看!我想出去跟同學一起玩玩,你們干嘛老攔著我?知道我多沒面子嗎?難道你們連一點面子都不給我?”毛明的聲音開始憤怒?!罢f得恐怖一點,我早就想報復了。不是我報復你們,這是你們自己找氣生。爸,你以后接著出去聚朋友去吧。我爛草一根,我知道我毫無價值!”
祿兒靠在墻邊。她呆呆地聽著,仿佛聽見大家流汗的聲音,和自己流汗的聲音。她感覺自己的眼窩已經(jīng)漸漸紅起來了。
“我再說最后一句。其實我今天最對不起的是祿兒和小妹,我把你們倆拉進來遭罪了,原諒我!”毛明的目光溫柔地注視著她們,“這一切和她倆無關,你們要懲罰,沖我來吧!”
玻璃杯在桌上動了一下。
祿兒漸漸忘記了什么,她不想這件事很快就收場,毛明哥,他還要繼續(xù)說下去么?
毛明獨自走到陽臺上去了。他不再開口。
地點:東北農(nóng)民家中,屋里擺設略顯洋氣。一臺電腦,以下羅老焉簡稱羅。古小麗簡稱古。記者簡稱記。
古:【出場看見羅在玩電腦。怒氣沖沖的說】又在那上網(wǎng)聊天,又在那和小姑娘聊天,老焉???你說你都這么大年紀了,咋越老越不正經(jīng)了呢!你瞅瞅,你都和人家小姑娘聊的啥?想你的眉,想你的唇,想你那想我時迷人的眼神。老焉啊!我發(fā)現(xiàn)你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羅:【在電腦前繼續(xù)聊天】說誰不要臉那,我這是在網(wǎng)上尋找我的第二春。順便捕捉點創(chuàng)作靈感,你懂不懂什么叫靈感?我剛找到一點靈感,你這一吵吵給整沒了。魯迅說了:浪費別人的時間就等于圖財害命!別再對你愛過一輩子的老公犯罪好嗎?
古:還找靈感,我的媽呀!你說你這歌詞那歌詞投稿都投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回了,這情啊愛的歌滿大街都在唱,可那首是你老焉寫的。你也不狗熊坐月子:瞅瞅你那熊胎樣,這屎殼郎要能釀出蜜來,那還要蜜蜂干什么?
羅:你別老打擊我好不好,說點好聽的好不好,古小麗古小麗你就不能鼓勵鼓勵我。我不抽煙不喝酒,不賭不,你說我上個網(wǎng)聊個天怎么了,這人不都有個愛好嗎?我都被你的九陰白骨爪摧殘成這樣了,人家誰還稀罕我。說著轉(zhuǎn)過身面對觀眾,【臉上撓的一道道】你連這點面子都不給我留,我還怎么要臉那。
古:【略帶溫柔的說】人都說那女人天生愛做夢,你都五六十的老頭子了,咋還生活在夢中呢!你整天上網(wǎng)和那些妹妹在網(wǎng)上情呀愛的整,你說我作為你的現(xiàn)任老婆心里能好受嗎?你咋就不換位思考呢?
羅;你要這么說話我愛聽,女人的溫柔是戰(zhàn)勝男人最好的武器。老婆啊我知道你很在乎我,非常愛我。老婆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出軌,如果我能出軌,除非火車長腿,站起來跑。
古:那誰知道??!火車趴著就跑這么快,那要是長了腿站起來不跑的更快嗎?那更容易出軌???
羅;我覺得我是未來音樂界的一匹千里馬,我交網(wǎng)友主要是尋找我的伯樂。我和他們情啊愛的聊天那就是等于演員體驗生活,創(chuàng)造靈感,如果不情阿愛的聊天,我怎么會寫出那些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悲歌呢?
古:你說這網(wǎng)上有好人嗎?不都是想網(wǎng)點什么東西嗎?你的那次跨國網(wǎng)戀你都和那外國娘們聊到什么程度了,不還是想騙你點錢嗎?
羅:哪位金發(fā)碧眼漂亮性感的法國妹妹愛的我死去活來,夸我?guī)洿袅丝釘懒撕喼本褪侵袊F(xiàn)代的賈寶玉了。
古:最后怎么樣了,還不是讓你多帶些中國人民很行的錢騙你到浪漫的巴黎見面。切,中國話還沒學好,就想騙咱中國農(nóng)民,那娘們把中國人民銀行念成中國人民很行了。
羅:法國娘們真叫愁,不亞于看見太監(jiān)逛青樓??!明知道辦不成的事還辦。這不鬧國際笑話了嗎?我不是給她回了嗎,中國人民很行,中國的警察更行,歡迎來中國的監(jiān)獄做客。
古:反正吧我覺得整天上網(wǎng)的沒幾個好人,別人不知道,你就不是一個好人,你說你人都快六十了,你那qq資料上卻寫成24歲,尤其是學歷那一欄;北大的高材生,那不是十足的騙子嗎?
羅:現(xiàn)在不流行文憑造假嗎?再說我那也不是造假?。∥夷鞘菍懙暮喎Q,被大學遺忘的高材生,簡稱北大的高材生。
古:我說你焉兒巴幾的這么多年了,咋沒發(fā)現(xiàn)你在網(wǎng)上這么能扯呢?
羅:我這人吧比較內(nèi)秀,用現(xiàn)在網(wǎng)絡上的時髦話屬于悶騷性的。你說我一個準作家的水平,忽悠幾個純情少女那不是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嗎?
古:還聊呢你,這又跟誰聊上了。
羅:南斯拉夫人。外國的一位著名的音樂鬼才。
古:什么音樂鬼才,鬼才相信呢!中國的女同胞你還沒聊夠???你還和外國的夫人聊,還和外國有錢的寡婦聊上了,好啊還擁抱了。你是不是想引發(fā)國際爭端??!
羅:擁抱是國際禮儀。這南斯拉夫人怎么成外國有錢的寡婦了。他是一位男士是音樂界的大師,我們在談中國的流行音樂。
古:【生氣的把電腦關了】你騙誰啊你,夫人會是男的,鬼才相信,南斯拉夫人不就是男的死了的貴夫人嗎?那就是外國有錢的寡婦,羅老焉啊羅老焉你還想傍外國的富婆啊!
羅:【哭笑不得有氣又樂】這南斯拉夫是一個外國國家的名。怎么扯到外國的寡婦上了呢?老婆啊你真是太有才了,我怎么娶了你這么一個醋壇子老婆。唉!就我這文采,要有個支持我的老婆,我早成名人了。就我現(xiàn)在老在你這個醋壇子里泡著,我永遠都是個酸秀才。
古:告訴你吧羅老焉,我就是一個醋壇子,永遠都是一個醋壇子。今天我還告訴你,如果你在整天繼續(xù)和那些娘們在網(wǎng)上情啊愛的瞎聊,我是給你沒法過了咱們離婚,我也不當你的醋壇子了,我吃醋吃的都落下職業(yè)病了。胃脹胃酸還胃痛。走,咱們辦離婚手續(xù)去?!纠涎傻氖滞庾摺?/p>
記者;[出場】當當當敲門問?這里是著名的詞作家羅大左羅老師的家嗎?
古:這里是不要臉的家。
記者:【自語】對??!這地址上寫的明明白白,大江鎮(zhèn)南北村長城路內(nèi)外胡同250號。請問大妹子在不要臉的家干什么不要臉~
古:【松開拉老焉的手,開門生氣的說】今年是兔年,不會說人話嗎?
記:對不起大妹子,我以前的工作是小報記者。專干不要臉的事。不是不是專門采訪不要臉的人干的事。我是來采訪著名的詞作家羅大左羅老師的,他創(chuàng)作的歌詞已經(jīng)紅遍大江南北長城內(nèi)外?!緦τ^眾自語道,多年小報記者的工作經(jīng)驗告訴我,這位漂亮的妹子和大左老師有緋聞】
羅:【驚訝驚喜不知所措的問】記者同志剛才你說什么?采訪著名的詞作家羅大左老師。我就是羅大左??!
古:媽呀!這上網(wǎng)上的都上出毛病來了,連自己是誰都不認識了。
羅:筆名,羅大左是我的筆名,實名羅老焉。
記:【激動的】那千真萬確就是羅大左老師了,我是bbtv電視臺《好歌大家唱》欄目的記者。羅老師你寫的歌詞已經(jīng)紅編網(wǎng)絡。你現(xiàn)在是情歌王子,著名的詞作家。我們欄目要對你做全面的采訪報道。
羅:這是真的嗎?哎呀老婆我太高興了,我太激動了?!菊f著抱起古親了一下】
記:【正好拿起采訪相機把兩人親嘴鏡頭照了下來】名人緋聞,他火我也火。請問大左老師你的筆名好酷???讓我突然想到了法西斯,你筆名為什么叫羅大左呢?
羅:咱樂壇不有個腕兒叫羅大佑嗎?人家不僅會寫詞譜曲,歌唱的也很棒。我是他崇拜的偶像,他也是我的忠實粉絲。
記:哎呀媽啊!太了不起了大左老師,連羅大佑都是你的忠實粉絲?
羅:不對不對說反了,是我崇拜他,我是羅大佑老師的粉絲。
記:一個大左一個大右,都是羅老師。誰是誰的粉絲都一樣。大左老師是怎么走上了創(chuàng)作歌詞的道路呢?你歌詞中愛啊情啊的靈感【不懷好意的看古】是不是和這位大妹子有關系。
羅:我那創(chuàng)作靈感和她沒關系,是我和她有關系。
記:是啊?只要他和你有關系,你這創(chuàng)作靈感八成和她有關系。
古:誰和她有關系,我們馬上要離婚了。
記;是?。恐挥须x了婚才可以結(jié)婚。這出了名的人第一件事就是離婚。對了大左老師,這是今夜星光燦爛唱片公司委托我轉(zhuǎn)交給你的歌詞創(chuàng)作費20000元請大左老師收下。
古:【見給這么多錢,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我的媽??!就他寫的那玩意還真給錢啊,終于見到回頭子了,老頭子你太有才了,你今天給我掙足了錢,也掙夠了面子。我還沾你的光能上那個bbtv了。
羅:我臉都被你畫成這樣了,那有什么面子。
記:大左老師這臉是怎么回事?
古:啊!是這樣,咱們的羅老師不僅會寫歌詞,還非常喜歡中國的國粹藝術京劇。他這是自己設計的新型臉譜。這搞藝術不都有個獻身精神嗎?
記:請問大妹子你是大左老師什么人?
古:【驕傲的回答】我是你羅老師的老婆,而且是原裝的,原配原配的!
記:哎呀!我的媽呀 羅老師你老牛吃嫩草啊!現(xiàn)在我得管你叫師娘了,主要是師娘長得太年輕了。請問您有什么永葆青春的秘訣沒有?
羅:主要是他能吃醋,醋能美容啊?在座的女士們長得都這么青春陽光,是不是都愛吃醋啊?
古:主要是黨的政策好,現(xiàn)在農(nóng)村富了,農(nóng)民都開著轎車壓馬路了,你羅老師在家就能踏上信息的高速公路了,農(nóng)村變了,他在家就可以和美國的白雪公主網(wǎng)戀了,我平時很支持他上網(wǎng)聊天的。成功男人的背后總有一個懂得犧牲自己的女人。
羅:平時吧發(fā)現(xiàn)你光會吃醋,沒想到也會這么快能進步。
記;那現(xiàn)在大左老師的歌詞創(chuàng)作取得了很大成功,那接下來是不是把創(chuàng)作歌詞做大做強呢?
羅:我現(xiàn)在準備不寫歌詞了,聽老婆的話永遠不上網(wǎng)了。我主要怕在上網(wǎng)我這臉將被毀容??!這創(chuàng)作難??!
古:對不起啊老頭子,以前都是我不好,我從今以后永遠支持你上網(wǎng)聊天。你也是為藝術而獻身啊!哎呀老頭子,你快把你多年的夢想給記者同志說說,讓他號召大家 慕點錢什么的。
羅:那大左老師的理想一定非常遠大。
羅:我要創(chuàng)辦一個民間詞作家協(xié)會,名我都想好了。叫嗷嗷待譜詞作家協(xié)會。
不跟老實人玩心眼
父親去世三年后,你來到了我家。同父親相比,你平凡得實在是乏善可陳??墒牵?0歲的母親需要一個老伴兒,而一個50歲的老人對另一半的要求也務實本真很多——只要人好就行。
而你具備這個最基本的條件,你是遠近聞名的好人,具體地說,你是一個老實人。和我母親第一次見面那天,你很難堪。因為你深知自己各方面都沒有優(yōu)勢——房子小、工資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退休工人,而且剛剛結(jié)婚的兒子一家還需要你的幫襯。
說實話,母親也只是為了給介紹人一個面子,才決定去見你的。而最終讓母親對你產(chǎn)生好感的原因,是你的那手好廚藝。見面后,你說:“老李,我知道你條件好,啥也不缺,所以,沒什么送你的。不管怎樣,咱認識一場,你中午就在我家吃口便飯吧。”你的誠懇讓母親不忍拒絕,她留了下來。
你沒讓她伸一下手,然后就做了四菜一湯,尤其是那道南瓜煲肉丁,讓母親吃得不忍釋筷。臨走時,你對我母親說:“以后要是想吃了,就來。我家雖不寬裕,但招待個南瓜還是一點兒都不費力氣的?!?/p>
后來,母親陸續(xù)又看了幾個老頭兒,可是,雖然哪一個看上去條件都比你要好,但最終母親還是選擇了你。理由其實算得上自私——她服從并照顧了父親大半輩子,她想做一回被照顧的對象。
就這樣,你和我母親住在了一起。
那天,你、母親,外加我還有你兒子一家三口,一起吃了一頓飯。我特意將這頓飯安排在富麗堂皇的五星級酒店里,表面上看是為了表達對你的重視,其實是有種居高臨下的優(yōu)越感在作祟。
但你并沒有讓我的炫耀得意多久,走出酒店時,你悄悄對我說:“以后咱就是爺兒倆了,你要請我吃飯就去街邊的小店,在那兒我吃得飽,還不心疼。”
是你那太誠實的表情燙傷了我的虛偽,讓我覺得,跟一個老實人玩心眼,就像大人哄一個孩子的糖球兒一樣,已經(jīng)接近了一種。
你的眼淚
你把我母親照顧得很好,她每次見我都嚷嚷要減肥,那語氣是幸福的。我猶記得從前,父親還在的時候,每一次我回家,她都跟我抱怨,抱怨我父親那幾乎堅守了一輩子的陋習。
你做的飯的確好吃,我在吃了幾次之后,對妻子所做的飯頗有幾分不滿。一次,和你們一起吃飯時,我忍不住對妻子說:“下次屠叔做飯時,你在邊上學著點兒?!逼拮颖砬橹胁]有虛心好學的成分,反而有幾分慍怒。你趕緊出來解圍,你說:“我這輩子啥都做不好,就長了點兒吃的本事。你們可都是做大事兒的人,千萬別跟我學。要是饞了,就回來,隨時回來。這做飯的啊,最怕自己做的東西沒人吃?!?/p>
那天我們走時,你包了好多你做的東西讓我們帶上,還把我拉到一邊說:“再別夸我做的飯好吃了,說真的,誰一說我這個優(yōu)點我就臉紅。一個大男人,把飯做得好,其他方面草包一個,這哪算優(yōu)點啊。”
回家的路上,我跟妻子復述了你的話。她說:“他這個人,天生伺候人的命,天生就愿意低到泥土里。咱媽有福氣,老了老了,當把皇太后?!蔽乙贿呴_車,一邊用眼睛的余光感受妻子對你的輕賤,心里并不想替你辯解什么。畢竟,你始終是個外人嘛。
我搬新家的那天,你和母親來給我們燎鍋底。你嚴格地按照民間燎鍋底的習俗,有條不紊地忙碌著。可是,等到吃飯時,你卻沒有出現(xiàn)在主座上,到處都找不到你。打你的手機,也是關機狀態(tài)。像是掐算好了時間,等賓客散去,你回來了,仔細地收拾著那些狼藉杯盤,將剩菜剩飯裝在你事先準備好的飯盒里,留著回家吃。
母親不希望你這么做,覺得委屈了你,你小聲對她嘀咕:“晚上我給你新做,這些我吃。”母親說:“干嗎天天吃剩菜剩飯呢?你知不知道我見你這樣,心里很難受?!薄澳闱f別難受,讓我看著這么浪費我心里才不舒服呢。樹贊(我的名字)的錢都是辛苦換來的,咱幫不了孩子,那就盡量幫他省點兒?!?/p>
你的話,讓我母親心疼了很久,然后她決定告訴我。聽著母親在電話里替你說好話,我內(nèi)心的感受很復雜,同時也為自己的這份復雜感到慚愧。
漸漸地,對你的好感越來越濃。有時候,甚至有一些依賴,你總是無聲地為我們做很多事——換掉家里的壞水龍頭;每天接送孩子上幼兒園;母親住院時,不眠不休地照顧她,直到出院后才告訴我們。
只是沒有想到有一天,你也會病倒,而且病得那樣嚴重。你在送我兒子去幼兒園的路上轟然倒下——腦血栓,半身不遂而臥床。
我,還有你的兒子,起初對你的治療都很積極,我們希望你可以好起來,依然可以像從前那樣為我們服務,任勞任怨地。可是,你再也沒有站起來。原先只會微笑的你,變得無比脆弱,總是流眼淚,我母親照顧你,你哭;你兒子給你削水果,你哭;我們推著輪椅帶你去郊游,你哭;多次住院,看著錢如流水般被花掉,你哭。
終于有一天,你用剃須刀片朝著自己的手腕狠狠地切了下去。搶救了5個小時,你才從死亡線上掙扎著回來,很疲憊,也很絕望。
世態(tài)炎涼
沒有想到的是,先我棄你而去的,是你的兒子。他開始很少來看你,直至后來連面都不肯露一下。每次打電話,他都說自己在出差,回來就過來看你。
更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母親在這個時候跟我提出要和你分手。你們本來也沒有登記,就是一拍兩散的事情。母親跟我說:“我老了,照顧不動他了。媽幫不上你什么忙,但也不能撿個殘爹回來,做你的拖累?!?/p>
這就是冰冷的現(xiàn)實。我不想讓母親去做這個惡人,于是我狠狠心,決定由我來說出分手的話。我對躺在醫(yī)院里的你說:“屠叔,我媽病了?!蹦愕难蹨I又是奪眶而出,曾幾何時,你的眼睛就是一個開關自如的水龍頭。我盡量做到不為之所動?!澳阒溃覌屢惨话涯昙o了。這些日子,她是怎么對你的,你也看見了。”你繼續(xù)流著眼淚點頭。
“屠叔,我們都得上班,我媽身體又不好。你看能不能這樣,出院后,你就回你自己的家,我?guī)湍阏垈€保姆。當然,錢由我來出,我也會經(jīng)常去看你。”
話說到這里時,你不再哭了。你頻繁地點頭,含混地說:“這樣最好,這樣最好。不用請保姆,不用……”
走出病房,我在醫(yī)院的院子里還是流了眼淚,說不清是解脫后的輕松,還是心存愧疚的疼痛。我去了家政公司,為你請了一個保姆,預交了一年的費用。然后,去了你家,請了工人把你的家重新裝修了一下。我在努力地做到仁至義盡。不為你,只為安撫內(nèi)心的不安。
你出院回家的那天,我沒有去,而是讓單位的司機去接的你。司機回來后對我說:“屠叔讓我跟你說謝謝,就算是親兒子,也做不到你這一點啊。”
這些話,多少安慰了我,我感到了一絲輕松??蛇@輕松并沒有持續(xù)得太久。
帶你回家
你不在的那個春節(jié),過得有些寂寥。再也沒有一個人甘愿扎在廚房里,變著花樣地給我們做吃的。我們坐在五星級酒店里吃年夜飯,卻再也吃不出濃濃的年味。兒子在回家的路上說:“我想吃爺爺做的松鼠鯉魚?!逼拮佑醚劬κ疽鈨鹤硬灰僬f話,可是,兒子反而鬧得更兇:“你們?yōu)槭裁床蛔尃敔敾丶疫^年?你們都是混蛋。”妻子狠狠地給了兒子一個耳光??墒牵嵌鈪s像打在我的臉上,臉生生地疼。
兒子的一句話,讓我們曾經(jīng)自以為的所有心安都土崩瓦解了。我從后視鏡里,看到母親的眼睛也紅紅的。
可想而知,那是一個多么不愉快的大年三十。我無比懷念去年你還在我們家的那個年——一個家的幸福溫馨,總是建立在有一個人默默無聞地付出,甘當配角的基礎上。今年,配角不在了,我才知道,戲很難看,極為無聊。
不知道在這個夜晚,屠叔,你跟誰一起過?又是否也會想起我們?會不會為我們的無情,心生悲涼!
新春的鐘聲敲響后,我還是驅(qū)車去了你那里。你步履蹣跚地給我開了門,見到我,嘴上在笑,眼里卻有了淚。走進你冷鍋冷灶的家,我的眼淚再也沒有止住。我拿起電話,打給你的兒子,大罵一通之后,開始給你包餃子。保姆回家過年了,給你的床頭預備了足夠吃到正月十五的點心,我再次在心里狠狠地罵了娘。
熱氣騰騰的餃子終于讓你的家里有了一絲暖意。你一口一個地吃著餃子,眼淚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我打開那瓶之前送給你的五糧液,給你和我各倒了一杯。酒水下肚,我說了許多話:“屠叔,你不能怪我,我也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云云。”你一直在點頭,依然還是那句話:“你比我親兒子都要親?!?/p>
我在初一的凌晨搖搖晃晃地離開你的家,喝了酒,只好把車停在你的樓下,一個人走在冷清的大街上,滿目凄涼。手機響,是妻子打來的:“你在哪兒?”我再次發(fā)了火:“我在一個孤寡老人的家里。我們都是什么人???人家能走能動時,咱利用人家;人家現(xiàn)在動不了,咱把人家送回去了。咱良心都讓狗吃了,還人模狗樣地仁義道德,我呸!”
站在大街上,我把自己罵得狗血噴頭。罵夠了,罵累了,我毫不猶豫地跑了回去,背起你就往外走。你掙扎,問我:“你這是干嗎?”我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對你說:“回家?!?/p>
爺爺是用來疼的
你回來了。最直接表達高興的,是我的兒子。他對你又摟又親,吵鬧著要吃松鼠鯉魚,要吃炸麻花,要做面人小卡。
妻子把我拉到小屋,問我:“你瘋了?他兒子都不管他,你把他接回來干嗎?”我不再發(fā)火,心平氣和地對她說:“他兒子做得不對,那是他的事,不應該成為咱放棄屠叔的原因。我不能要求你把他當成親公公,可是,如果你愛我,如果你在乎我,就把他當家人。因為在我心里,他就是家人,就是親人。放棄他,很容易,但是我過不了自己心里的坎兒。我想活得心安一點兒,就這么簡單?!?/p>
同樣的話,說給母親聽時,她淚如雨下,緊緊地握著我的手說:“兒子,媽沒想到你這么有情有義?!蔽艺f:“媽,放心吧。話說得難聽一點兒,就算有一天,你走在屠叔的前面,我也會為他養(yǎng)老送終。再說白一點兒,以我現(xiàn)在的收入,養(yǎng)個屠叔還費勁嗎?多個親人,有什么不好呢?”
不一會兒,我的兒子進來了,進來就求我:“爸爸,別再把爺爺送走了。以后,我照顧他,以后你老了,我也照顧你?!蔽野褍鹤訐г趹牙?,心里一陣陣驚悸,還好,還好沒有明白得太晚,還好沒在孩子心目中留下一個不孝之子的印象。
“爺爺嘛,就是用來疼的,怎么能是用來送走的呢!”我含淚跟兒子開了句玩笑,給他吃下了定心丸。
你不是家庭的配角
你漸漸地安靜下來,不再哭了,每天都坐在輪椅上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我,對你很挑剔:“屠叔,今天這套衣服穿得有點兒不帥啊,稍微有點兒配不上我媽。”“屠叔,幾天沒擦地板了,不是我說你,越來越懶了啊?!蔽覜]大沒小地跟你開玩笑,你樂得合不攏嘴。
一天,你把我叫到你的房間,從被子下面拿出一個存折。你說:“這錢,給你。我知道,為我治病你花了很多錢,這點兒錢根本不夠。而且給你錢,也沒有讓你管我老的意思,就是屠叔一點兒心意……”我說:“屠叔,你不用說了,我收下。”你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
拿著這張存折,我找到了你的兒子,把存折和密碼告訴了他,我對他說:“這是屠叔給你的,他知道你過得不容易。我沒別的意思,就希望你隔三岔五去看看他,不要等到哪一天他沒了你再想看,到時候你只能在夢里折磨自己。還有,我這次找你也是想告訴你,放心吧,屠叔的老,我來養(yǎng)?!?/p>
我沒有告訴你那些錢的去向,我知道,接受可能會讓你更好過一點兒。
那天,你的兒子帶著妻子、孩子來看你,你雖然沒有流露出抱怨的意思,可是,從你們的言語之間,我還是看到了生疏的痕跡。說實話,我的內(nèi)心居然充滿了一點兒小小的得意。親生又怎樣?人與人之間,只有關愛,才可以親近。就像我和你,現(xiàn)在,可以開各種玩笑,也可以托付各種心事。這些,豈能用得失來衡量!
母親和你正式地登記結(jié)了婚。這之后,每個周末,不管有多大的事情,我們一家三口都會風雨無阻地回家——你和我母親的家。等待我們的永遠是一桌很家常、很可口的飯菜。你居然能做飯了,雖然是在輪椅上,這在別人看來實在是個奇跡,但是,我們卻對此習以為常,覺得你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生命不息,為兒女操勞不止。你樂在其中,我們,也安于享受。
一輛摩托車停在學校門前。車手是個年輕帥氣的小伙子,衣著入時,有很明顯的城市青年氣質(zhì)。他叫余力強。
余力強(回頭):中午要我接你嗎?
一個同樣年輕秀麗的女子吳潔從后座下車。
吳潔:不用。我坐公交車回去。。
余力強:那我走了。
吳潔:拜拜。
余力強駕車離開。
一群小學生走近,紛紛叫著:吳老師好。
吳潔:好。
2:吳潔邊走邊和同事打招呼。
一個身材高挑的女老師從后面趕上,拍了拍吳潔肩膀。
吳潔:趙慧!我好多天沒有見到你了,上哪去了?
趙慧:有點事。我看你挺滋潤啊,氣色不錯。
吳潔:又忽悠我。。
兩人說笑。此時校長胡云江迎面走來。他是個魁梧高大的中年男人,很黑,眼睛很亮。
吳潔:校長早。
胡云江:早。(掃趙慧一眼)
趙慧轉(zhuǎn)過臉去。不理胡校長。
胡云江走遠。
3:吳潔帶學生早讀。書聲瑯瑯。
4:對面教室里,趙慧也在帶學生早讀。
5:早讀完畢,吳潔去辦公室,再樓梯拐角處碰到胡云江。
吳潔:校長忙呢.。
胡云江:嗯?!獏菨?,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吳潔:什么好消息?
胡云江:今年的優(yōu)秀教師我推薦了你。
吳潔(笑):謝謝您。
胡云江(拍拍吳潔肩膀):大家都反映你這段時間工作努力。
吳潔(笑):——
胡云江(整理她衣領):好好干,會有前途的。
吳潔(不大自然):我會的。
胡云江(撫摸她肩膀):優(yōu)秀教師的獎金比去年翻了一倍。
吳潔(慌亂地):哦。
胡云江:發(fā)了獎金要請我喝酒的哦,是我竭力推薦你的。
吳潔(苦笑,東張西望):我忘不了您.。尹果!
一個戴眼鏡,瘦弱的女老師上樓來。
胡云江放開了吳潔,走了。
尹果和吳潔相對尷尬。
6:吳潔在辦公室。
想到胡校長推薦自己當優(yōu)秀教師的事情,不禁獨自微笑起來。
7:中午,放學鈴聲響起。學生們次序離校。
吳潔收拾東西,出了教室門。
胡云江攔住了她。
吳潔:校長!您有事?
胡云江:你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有些工作上的事情和你談談。
吳潔(坦然):好。
趙慧從一旁經(jīng)過。
趙慧(大聲):吳潔,我看見你老公了,正在樓下等你呢。
吳潔:哦,麻煩你叫他上來等我。
胡云江:既然你老公來接你,那你就走吧。我們改天再談。
吳潔:好。
8:吳潔下樓。
樓下沒有余力強。
吳潔愕然。
趙慧騎著自行車經(jīng)過。
吳潔:趙慧!你不說看見我老公了嗎,他在哪兒?
趙慧(狡黠一笑):對不起,我看錯了。
吳潔瞪著趙慧,趙慧騎車走了。
9:午飯時間。余力強父母家。
余力強邊吃飯邊看電視里的拳擊比賽。
余母(給吳潔夾菜):多吃點,你太瘦了。
吳潔:謝謝媽,我自己來。
余父(很威嚴地,對余母):他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照顧!
吳潔毫不介意地一笑。
10:夜晚。吳潔家。
吳潔再臺燈下備課,余力強玩電腦游戲。兩人的桌子挨著。
余力強一邊玩一邊把手搭在吳潔肩上,很迷戀地看著她。
11:深夜。余力強睡著了。
吳潔大睜雙眼,想著白天的事。
(回放)
胡校長:今年的優(yōu)秀教師我推薦了你。
胡校長的手放在吳潔的肩上。
(回放)
吳潔(對趙慧):我老公在哪兒?
趙慧:對不起,我看錯了。
吳潔煩惱地翻了個身。
12:學校。胡校長辦公室。
胡校長關上門。
胡校長:吳潔,坐下。
吳潔坐下。胡校長坐在她對面很近,吳潔不禁向后畏縮。
胡校長:你的優(yōu)秀教師已經(jīng)批下來了。
吳潔感激的一笑:謝謝您。
胡校長伸手撫摸她的腿。
吳潔猛地站起身來。
胡校長盯著她。
吳潔(隱忍地):我還有課,先走了。
胡校長:你怎么撒謊呢?我查過了,上午沒有你的課。
吳潔(委屈地而恐懼):我——
胡校長:吳潔,我很喜歡你。只要你聽話,好好上進,你會前途無量的。
吳潔(神情木然):我走了。
吳潔離開。
胡校長看著她的背影,冷冷一笑。
13:晚上。吳潔家。
吳潔備課,余力強在打游戲。
吳潔的手機短信提示聲。
吳潔拿過手機一看,是胡校長發(fā)來的一條黃色短信。
她臉色一變,卻不發(fā)作,迅速刪除。
余力強:誰的短信?
吳潔:沒誰,就是那種群發(fā)的流氓短信。
余力強:給我看看。
吳潔:我刪了。那種下流東西有什么可看的。
余力強看她一眼,繼續(xù)打游戲。
14:次日早晨。
吳潔在學校門口遇到胡校長。
吳潔(情不自禁地)校長早。
胡校長(尊嚴地,目不斜視);嗯。
吳潔走開,神情沮喪。
15:半個月后,學校禮堂。
主持人:下面請榮獲“優(yōu)秀教師”稱號的老師上臺領獎,由校長胡云江同志頒獎。
掌聲。
吳潔和幾名老師上臺領獎。大部分是女老師。
胡云江依次頒獎。
來到吳潔面前時,胡云江給她整理了一下胸前的紅色緞帶,手在她胸前停留了一會,笑。
吳潔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16:下班路上。
幾個年輕女教師一起騎車回家。
王勤:吳潔,發(fā)獎金了,請客??!
另外幾人起哄:請客!請客!
吳潔(強笑):好啊,說去哪兒吧。
王勤:老地方,“海一處”吧。
17:一間飯店,招牌上寫著“海一處”。
雅間里,女老師們研究菜單。
吳潔(打手機):余力強,我在飯店呢,同事們哄我請客。你也來吧。
余力強:好容易當回優(yōu)秀教師,發(fā)幾百塊錢,就這么給吃掉了?
吳潔:這是老規(guī)矩嘛,你又不是不知道,誰當優(yōu)秀都要請客。
余力強:那我就不去了。
吳潔:吃晚飯還要唱歌,我可能回去很晚。
余力強:知道了。好好玩吧。
18:老師們碰杯。
19:在卡拉ok。
在包間僻靜處的吧臺上。
吳潔和趙慧相對而坐。
20:一個老師大聲唱著歌。另外幾個鼓掌起哄。
21:趙慧:吳潔,我要調(diào)走了。
吳潔:什么,你要調(diào)走?調(diào)哪兒去?
趙慧:廣寧區(qū)五小。
吳潔:?。繌V寧區(qū)在南城,離你家多遠啊。你每天坐車都要一個小時。
趙慧:是啊。
吳潔:你究竟為什么要調(diào)走?
趙慧:為了——為了——躲開胡云江。
吳潔:——
趙慧:吳潔,你要小心他。
吳潔:你這是什么意思?
趙慧:要是我沒看錯,他盯上你了。
吳潔:我有什么讓他盯上的?
趙慧:你不用跟我裝糊涂?!凑乙吡?。
吳潔:有這么嚴重嗎?
趙慧:你早晚會知道事情會多嚴重。
吳潔:到底怎么了?
趙慧:胡云江以為他是學校的土皇帝,而學校所有的女老師都是他的三宮六院。
吳潔驚悚。
22:傍晚。
吳潔和余力強在海邊散步,濤聲陣陣。
余力強:你怎么總是不高興?
吳潔:沒什么。
余力強:有事跟我說啊。
吳潔:趙慧調(diào)走了。
余力強:調(diào)走就調(diào)走唄,值得你這樣?
吳潔看看他,不再說話。
23:學校。
吳潔拿著教案去教室,經(jīng)過校長辦公室。
吳潔隨便向內(nèi)一看,見尹果在里面,胡云江正拍著她肩膀。
胡云江:小尹,這學期你們班成績不錯,我準備送你去北京進修一段時間。
尹果:謝謝您!
吳潔若有所思。
24:吳潔在辦公室批改作業(yè)。
電話響了。
吳潔(接聽):哪位?
胡云江:我胡云江。吳潔嗎?
吳潔:是我。
胡云江:來我辦公室一趟。
25:胡云江辦公室。
吳潔進來,胡云江把門關上。
吳潔驚恐。
吳潔:您有事嗎?
胡云江:沒事,和你隨便聊聊這段時間的工作。
吳潔只得坐下。胡云江坐在她身邊。
兩人閑聊。
26:胡云江突然抓住吳潔的手。
胡云江:吳潔,你的手長的好秀氣呦。
吳潔(厭惡,忍耐):是嗎?
胡云江:我一看就想咬一口。
胡云江在吳潔手上咬了一下。
吳潔猛力奪回。
吳潔(還是忍耐):您別鬧,讓學生看見。
胡云江:開個玩笑,你別緊張嘛。我這個人不愛擺架子,就喜歡同事之間開開玩笑,活躍氣氛嘛。
吳潔:(強笑):校長,我還有作業(yè)沒批,先走了。
吳潔起身。
胡云江突然抱住她,強吻她。
吳潔奮力掙扎。
胡云江:小吳,我好喜歡你,讓我親親,就一下。
吳潔推開胡,同時一記耳光打在胡云江臉上。
兩人都愣了一會。
吳潔奪路而逃。
胡云江撫摸自己的臉,癡笑。
27:吳潔怒沖沖回到辦公室。
老師們愕然。
尹果:吳潔,你怎么了?
吳潔咬牙,不說話。
28:晚上。
吳潔洗完澡,用吹風機吹頭發(fā)。
手機響了。
吳潔看手機短信。是胡校長。
短信顯示:無論我做什么,都是因為我愛你!
吳潔刪除。
余力強穿著浴袍進屋,擁抱吳潔。
吳潔推開他。
余力強:你怎么了?
吳潔:對不起,我今天不舒服。
余力強:好好好,我不勉強你。
29:吳潔躺在床上發(fā)呆。余力強打游戲,神態(tài)冷漠。
吳潔的手機又響了。
吳潔拿起手機,又是胡云江的短信:你對我如此殘忍,我只好在夢里擁有你!
吳潔苦惱地閉上眼睛。
吳潔回復短信:晚安!
胡云江的短信:求你明天對我溫柔一點。
余力強(回頭):你跟誰聊這么熱鬧?
吳潔(刪除短信):同事。
余力強:給我看看。
吳潔:怎么還懷疑我?
余力強:給我看看。
吳潔:有什么好看!
余力強過來搶手機。吳潔扔到床上。余力強撿起一看,變了臉色。
余力強:你為什么刪了信息?到底誰發(fā)給你的?
吳潔無言以對。
30:學校。上課鈴響。吳潔走上講臺。胡云江進了教室。
胡云江(笑瞇瞇):小吳,我來聽你一堂課。
吳潔(苦笑):歡迎。同學們,歡迎胡校長。
小學生們鼓掌。
吳潔講課。
胡云江坐在后面,肆無忌憚打量吳潔。
吳潔汗流浹背。
31:下課鈴聲響。
小學生們一擁而出。
吳潔低頭收拾講義。胡云江走上講臺。
胡云江:小吳,你講的不錯?!?,你怎么出這么多汗?
胡云江伸手去摸吳潔臉上汗珠。
吳潔厭惡地閃避。
胡云江:哎,你怎么總躲著我,我又不是老虎,會吃了你?
吳潔(狼狽,苦笑):您又說笑了。
胡云江突然湊近,在吳潔臉上一擰。
胡云江(兇狠的):我就是老虎,早晚吃了你!
吳潔握緊拳頭,怒目相對,終究沒有反抗,憤然離開。
32:吳潔出門撞上尹果。
尹果:你怎么了?
吳潔不說話,匆匆跑開。
尹果抬頭看見胡云江,魂飛魄散,轉(zhuǎn)身就逃。
33:吳潔獨自坐在海邊,苦苦思索。
大海驚濤拍岸。
吳潔埋頭哭泣。
34:胡云江的短信源源不絕地發(fā)到吳潔手機上。
吳潔正要刪除,忽然沉思。
她選擇了保存。
35:星期六。
吳潔睡懶覺。余力強在外邊跑步。
余力強回家,洗漱。吳潔醒來。
吳潔:余力強,今天去你家吃午飯嗎?
余力強(冷漠):不回。
吳潔:那咱倆自己做?
余力強:我不在家吃。
吳潔:那咱們出去吃。
余力強:我自己出去吃。
吳潔:你去哪兒?
余力強: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吳潔(愕然):你這是什么意思?
余力強:既然你打算保留一點隱私不告訴我,我為什么不能保留一點隱私不讓你知道?
吳潔(氣惱,失望):那你保留好了。
余力強穿好衣服走了。
36:吳潔聽到余力強關門的巨大聲響,閉上眼睛。
37:中午。墻上的鐘表指向十二點。
吳潔沒有做飯,站在窗前,眺望外邊。外面是鋼筋水泥的都市叢林。
吳潔神情悵惘。
38:吳潔打電話。
余力強母親接電話:喂?
吳潔:媽?
余母:吳潔啊,怎么不過來一起吃飯?
吳潔:我有點事,不過去了。余力強呢?
余母:在呢。力強!
余力強(正在看電視,不耐煩的):我看球賽呢,沒空!
余母:看這孩子!吳潔——
吳潔:哦,沒什么事,讓他看吧。媽,再見。
余母(掛機):力強,你倆怎么了?
余力強(煩躁):沒什么!
39:吳潔下樓,買了一包方便面。
秋天的黃葉在她頭上旋轉(zhuǎn),飄落。
40:吳潔在廚房煮方便面。
胡云江的短信到了:寶貝,在干什么呢?想你,吻你!
吳潔看了片刻,將短信保存。
吳潔雙手顫抖起來。
她從碗櫥里拿碗盛面,失手將碗摔在地上,碗沒有碎。
吳潔撿起碗來,摔在地上。碗碎了。
41:黃昏,余力強沒有回來。
吳潔關了電腦,坐在沉沉暮色之中。
夕陽的一抹余暉照在她的臉上,她的神態(tài)悲涼而鎮(zhèn)靜。
42:墻上的鐘表指向深夜。吳潔睡著了。
門打開了,余力強回來了。門廊開著燈。
余力強悄悄看了看睡著的吳潔,在客廳呆了一會。
他看到茶幾上的吳潔的手機。他遲疑片刻,拿過手機。
余力強看到吳潔存在手機里的短信。都是胡校長發(fā)給她的。
43:昏暗的燈光照在余力強臉上,他憤怒到了猙獰。
44:余力強把短信轉(zhuǎn)到自己手機上。
45:余力強進了臥室,開了大燈。
46:吳潔被突如其來的強光照的醒過來,捂住了雙眼。
余力強厭惡的看著她。
47:吳潔漸漸適應了燈光,坐起身來,看見余力強。
吳潔:你回來了。
余力強:嗯。(把手機扔到床上)
吳潔拿起手機一看,臉色一變。隨即恢復正常。
48:余力強(怒極,反而平靜):他是誰?你們多久了?
吳潔:你誤會了,事情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余力強(鄙夷):別來這一套,總要敢作敢當嘛。你放心,我不打你。我們好說好散。你告訴我那人是誰。
吳潔:沒有什么那人,你別亂想。
余力強:那他媽的這些短信是誰發(fā)給你的?總不是我發(fā)給你的吧!
吳潔:(遲疑)
余力強:說??!
吳潔:是胡校長。
余力強愣住。
49:吳潔開始講述胡云江對她的侵擾。
余力強面色陰沉的聽著,半信半疑。
50:吳潔講完了。
余力強: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吳潔:你不相信我?
余力強:明天我就去找這個王八蛋,我揍死他!
吳潔(慌亂):不,你別去!
余力強:怎么,他欺負我老婆,我還得忍氣吞聲?
吳潔:你到學校去大鬧一場,結(jié)果又能如何?這種事情一旦傳開,滿城風雨,也許胡云江毫發(fā)無損,我倒臭名昭著了。
余力強:那怎么辦,就這么下去?
吳潔(嘆氣):我想好了,我調(diào)走。
余力強:這倒像是你做了虧心事,還沒天理了?
吳潔:也許在這種事情上,我們女人幾千年過的就是沒天理的日子。
余力強:你想好往哪兒調(diào)了?
吳潔:沒有。
余力強:那不是白說嗎?調(diào)動有那么容易?又要花錢又要托人,還不定找個什么單位,也許還不如這一個!
吳潔:只要沒有胡云江這樣的上司,其他我都能接受。
余力強(煩躁,厭惡):那隨你便。
51:余力強起身穿上外套。
吳潔:你去哪兒?
余力強:我到外邊走走。
吳潔:天這么晚了,別出去了。
余力強:你別管我!
吳潔沉默。
52:吳潔呆坐等候余力強。
余力強在空空的小區(qū)里走著,神色陰沉。
他又拿出手機,看著剛才轉(zhuǎn)過來的短信,咬牙切齒,喃喃咒罵。
他抬頭望天,閉上眼睛沉思。
53:次日清晨。
學校。
吳潔在教室上課,下面一群小學生端坐。
胡云江在辦公室,百無聊賴地玩電腦游戲。
54:余力強在學校門外站著,躲在一棵大樹后面打手機。
余力強:胡校長嗎?
胡云江:是我,您哪位?
余力強:您在辦公室嗎?
胡云江:在。你有事嗎?
余力強掛了電話。
55:余力強來到胡云江辦公室。
56:余力強來到胡云江辦公室,敲門。
胡云江:請進。
余力強進門,關門。
胡云江(警惕):你是誰,關門干什么?
余力強:我是吳潔的丈夫。
胡云江(楞了一下):你有什么事?
余力強冷酷地一笑。
57:小學生們的朗朗讀書聲。
胡校長和余力強對坐談話。
胡校長態(tài)度強橫。
余力強突然躍起,撲上去抓住胡校長,胡校長龐大的身體頓時離地而起。
胡云江欲呼救,余力強死死扼住他的脖子,膝蓋在他腹部一頂。胡校長臉色漸漸紫漲,露出求饒的神色。
58:吳潔帶領學生讀書,書聲瑯瑯。
59:余力強放開了胡云江,胡云江痛苦地喘息。余力強鄙夷地看著。
60:余力強拿出手機給胡云江看,胡云江呆住。兩人對峙良久。
61:胡校長泄了氣,寫下一個紙條遞給余力強。
62:余力強駕駛摩托車離開學校。
63:吳潔騎著一輛自行車,在城市的馬路上穿行。
她來到一所小學前,請見校長。談了一會,校長搖頭,兩人握手告別。
64:吳潔坐著公交車在城市穿行。
他又來到一所小學,請見校長。校長是個中年女性,冷淡拒絕。
65:雨天。吳潔乘坐出租車,來到一所私立貴族小學。
過后她失望地離去。
66:夜里。
余力強打游戲。
吳潔洗了澡,穿著浴袍,坐在余力強身旁,神情疲倦。
吳潔:累死我了。
余力強不答話。
吳潔:你怎么不問我聯(lián)系工作的事情?
余力強(敷衍地):聯(lián)系好了嗎?
吳潔:我看你根本就不關心我。
余力強(冷笑):你別浪費精力了,就在這學校干下去吧。
吳潔:你說什么?
余力強:到哪都一樣,也許還不如這里。
吳潔:可是胡云江——
余力強:那是因為你從來沒有正顏厲色地拒絕過他,他才得寸進尺。以后他再發(fā)流氓短信給你,你就回一句:去。我都不信還有下一次。
吳潔:你這是什么意思?好像我一直在迎合他?
余力強:你迎不迎合他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是成年人,你有自己的處事方法,我不想多管。
吳潔(驚詫地忘了生氣):你究竟想說什么?
余力強:我什么也不想說。
吳潔憤然起身,走了。
余力強不為所動,繼續(xù)打游戲。
67:當夜二人分居。
余力強打著呼嚕,吳潔徹夜不眠。
68:早晨吳潔蓬頭垢面發(fā)呆。
余力強穿著短褲背心在外面跑步。
69:兩人互不理睬,分道揚鑣各自去上班。
70:吳潔在學校遇到胡校長,胡校長斜睨她一眼,不予理睬。
吳潔納悶,卻如釋重負。
71:吳潔給(趙慧打電話):趙慧,你們學校缺不缺老師?
趙慧:你想來?
吳潔:是。
趙慧:我?guī)湍銌枂枴?/p>
吳潔:謝謝你。
72:吳潔和尹果在辦公室對坐。
桌上電話響起,吳潔接聽。
吳潔:喂?——哦,校長。好的。
吳潔把電話遞給對面的尹果。
尹果(神色惶然):校長。???謝謝您。——什么,即然這樣,我就不去了,讓王勤去吧?!徊徊?,我晚上有事,我不去了?!??
尹果頹然掛上電話。
吳潔:他說什么?
尹果:他說讓我去北京進修,又說王勤也想去。我說那讓王勤去好了。我不爭這個。他說今晚請我和王勤幾個人吃飯,一起溝通溝通。
吳潔:你去嗎?
尹果:我不想去。
吳潔:那就別去。
尹果:可是——
吳潔沉默。
73:晚上,一間咖啡館。
吳潔和趙慧對坐。
吳潔:怎么樣,我能調(diào)到你們學校嗎?
趙慧:我問了校長,校長說確實缺老師,可是學校的編制已經(jīng)超了。
吳潔發(fā)呆,嘆氣。
趙慧:跟咱們學校一樣,干正事的人手不夠,后勤閑雜人員太多。
吳潔:那我再找吧。
趙慧:真的干不下去了?
吳潔:連一天也干不下去了。我現(xiàn)在一看見那老流氓的嘴臉就惡心,害怕。每天早上一睜眼就想,又要到學校去見他了,我恨不得消失在空氣里!
趙慧(苦笑):若非如此,我也不會走的。
吳潔:我們在這個學校工作,究竟有什么罪過,要被那老流氓一個個逼走,否則就只能忍受他的?為什么走的不是他?
趙慧:你知道嗎?我調(diào)走之前,曾經(jīng)到市教委反映過胡云江常年騷擾我的情況。
吳潔(意外):?。拷涛趺凑f?
趙慧:教委說先要調(diào)查。一個月后,把我調(diào)走了。
吳潔若有所思。
趙慧:教委的人把我批評一頓,讓我說老實話,當老實人,不要興風作浪,玷污了人民教師的稱號。唉。
吳潔:胡云江沒有受到任何懲罰?
趙慧:你說呢?
74:吳潔和趙慧所處咖啡館對面的一家酒樓包間中。
胡云江坐在三個年輕女老師中間,滿面酒紅,得意洋洋。
胡云江:來,尹果,咱倆喝個交杯酒。
尹果:我實在不能再喝了。
胡云江:不給我面子?那我灌了!
胡云江摟住尹果欲灌。尹果的眼淚下來了。
王勤:胡校長,尹果臉皮薄,交杯酒就免了吧。
胡云江:也行,她一口喝干就把交杯酒免了。
尹果只得勉強喝下,突然捂住嘴巴往外跑。
胡云江哈哈大笑。
胡云江:王勤,咱倆來個交杯酒。
王勤:好的,校長大人。
胡云江和王勤喝交杯酒。
75:酒樓旁邊的一家西餐廳。
余力強和一個年輕貌美的女郎對坐。女郎衣著入時,神態(tài)輕佻。
余力強殷勤地給女郎夾菜。
女郎:你老婆要是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會不會跟你離婚?
余力強:她沒資格管我,自己都不老實。
女郎:哦,她也有情人?
余力強:你別提這些掃興的事行不行?
女郎:我想知道嘛。
余力強:哼。以后我跟她各過各的,各玩各的,誰都不管誰!
女郎(鄙夷):所以我不結(jié)婚。
76:深夜。
余力強騎著一輛嶄新的大摩托車回來。
余力強洗漱后躺下。
吳潔進門,開燈。
吳潔:你去哪了?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余力強:你管我呢!
吳潔:我是你老婆,憑什么不能管你?
余力強:你只有在管我的時候才是我老婆,平時呢?
吳潔:你這些日子總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究竟為什么?我怎么得罪你了?
余力強:我懶得跟你說!
吳潔(拉下余力強的被子扔到地上):你必須說,你不說清楚了咱們誰也別睡覺!
余力強:好啊,那你先說說你跟胡云江的事。
吳潔(震驚):我跟胡云江?你瘋了嗎?
余力強:別裝的那么像,好像自己多純潔似的。我問你,你說胡云江騷擾你好多次,你問什么不一開始就反抗?
吳潔:我——
余力強:還是想跟他有一手,好在學校干的順利是吧?
吳潔氣結(jié)不能言。
余力強:讓我說對了吧。
吳潔呆了。
77:兩人對峙。
余力強氣的胸膛起伏,吳潔反而靜默。
吳潔:余力強,你有情人了是嗎?
余力強:你放屁!
吳潔:你太粗魯了。你有情人沒有關系,只是請你不要欺騙我。更不要試圖用攻擊我的伎倆來掩飾。
余力強:這話我說更合適吧。
吳潔:你認定我跟胡云江有關系是嗎?
余力強:要是沒關系,你去法院告他啊!你敢去說明你清白。你敢嗎,你敢嗎?
吳潔:余力強!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不是沒想過去法院,之所以不去,固然是因為我愛惜自己的名譽,主要還是為了你!
余力強:哈,看我老婆多愛我。謝謝你,我不需要。吳潔,從此咱倆各玩各的,我不管你,你也別管我。
吳潔:這樣和離婚有什么區(qū)別?
余力強:離婚?哼,我不想離婚。
吳潔:離了婚你就可以毫無顧忌了。
余力強:那房子是咱倆一起買的,還欠銀行貸款沒還完呢,離了婚算誰的?
吳潔(氣愣):就為了房子?
余力強:都市里的人有一半是為了房子活著的,臉要不要倒在其次。
吳潔:余力強,如果你真覺得我去法院才能證明我的清白的話,那么我明天就去找律師。
余力強:不行,我不許你去!你敢去咱們就徹底完結(jié)!
吳潔:你究竟什么意思?我不去法院你說我心虛,我去法院你又不讓,那你讓我怎么辦?
余力強:我讓你老老實實待著!你不是要辦調(diào)動嗎,辦的怎么樣了?
吳潔:我找不到接收的學校。
余力強(冷笑):那就在這個學校干下去吧。胡云江不敢再騷擾你了。
吳潔:你怎么知道他不敢再騷擾我了?
余力強:我知道就是知道。好了,我困了,你也睡覺去吧。
余力強伸手關燈,躺下睡覺。
吳潔僵在黑暗中。
78:辦公室。
吳潔呆望著窗外。
王勤走進來。
王勤(湊近吳潔):你這些日子臉色可是越來越差,到底怎么了?
吳潔:沒什么。
王勤:跟丟了魂似的。是不是跟余力強吵架了?
吳潔:沒有。
王勤:有事跟我說啊。
吳潔:沒有。
王勤:我是來告訴你,下個月咱們大學同學要搞一次聚會,你去不去?
吳潔:我不去了,你去吧。
王勤:大家都好多年沒見了,敘敘舊不好嗎?你不想岳明嗎,上學的時候你倆那么好。
吳潔:我們也好久沒有聯(lián)系了。她去嗎?
王勤:你要去她肯定去。
吳潔:我看看吧。
79:大雪天。
城市的道路上,下班的人群熙熙攘攘,擠滿了公路。
吳潔坐在一間飯店臨窗的位置上,盯著對面一家燈火通明的俱樂部。俱樂部的大燈箱閃爍著幾個字“奧強健身”。
80:吳潔繼續(xù)等待,雪越下越大。
俱樂部大門開了。余力強拎著摩托車頭盔走出來??吭谲嚿铣闊煛?/p>
一輛出租車開過來,一個衣著光鮮的女郎走出來。
余力強迎上前,攬住女郎,兩人上了摩托車,消失在大雪之中。
吳潔在對面呆呆看著。
81:吳潔在雪地上走著,神態(tài)黯然。
82:學校。
吳潔抱著教案從教室回辦公室,聽到兩個老師聊天。
教師甲:你知道嗎?王勤提教導主任了。
教師乙:是嗎?這么年輕就當主任。
教師甲:哼。不一定有水平才能提拔,也可以另辟蹊徑嘛。
教師乙:(曖昧而鄙夷地一笑)
吳潔快步離去。
83:一間飯店。
王勤請客,慶祝她高升教導主任。
同事們舉杯。
一起:干杯!
84:夜色闌珊。王勤和吳潔等人從飯店出來。
對面歌廳中走出來一男一女,親密地摟在一起。
王勤:哎,吳潔,你看那個男的,怎么那么像你家余力強?
眾人一起抬頭。
對面的男女也抬頭看過來。
是余力強和他的情人。
眾人一起看向吳潔。
吳潔木然。
85:夜里。吳潔家臥室。
吳潔背對著余力強。余力強吊兒郎當?shù)爻闊煛?/p>
吳潔:事已至此,我們再拖下去還有意義嗎?
余力強:什么意思?
吳潔:我們都該活的干凈一點。你可以搬走了。
余力強:憑什么是我搬走?房子有我一半。
吳潔:我把一半的錢給你。你走吧。星期一我們?nèi)ッ裾洲k手續(xù)。
余力強:你著什么急,急著改嫁給誰?胡云江?
吳潔(不齒,冷漠)
余力強:吳潔,你何必這么固執(zhí)呢?離婚干嘛,費時費力的。咱們這么過著不好嗎?也許過了這一段時間,你我發(fā)現(xiàn)彼此仍然有感情,仍然能夠白頭偕老。
吳潔:沒有這種可能。
余力強:話不要說這么絕。萬事皆有可能。
吳潔:你出去,以后這間屋子就是我的,你不要隨便進來。
余力強:ok。不過我要搬走電腦。
吳潔(看著余力強搬電腦):星期一。你別忘了。
余力強:我不同意。
吳潔:那我給你房子。星期一。
余力強(出門):你越心急火燎想離婚,我就越不滿足你。
吳潔用力關上門,氣得渾身戰(zhàn)栗。
86:余力強一邊抽煙一邊打游戲。
他臉上有種滄桑悲涼的神情。
87:學校。
吳潔在樓道里走著,忽然校長辦公室門開了。
胡云江:吳潔你進來。
吳潔(戒備地):……
胡云江忽然伸手把吳潔扯進屋里,關門。
88:胡云江抬手掐住了吳潔的下巴。
吳潔掙扎。
胡云江死死按住吳潔,強吻她,手在她胸前亂抓。
吳潔憤極,抬腿,膝蓋撞在胡云江襠間。
89:胡云江吃痛,松開吳潔,一耳光打在她臉上。
吳潔迅速抬手還擊,胡云江抓住她手腕。
吳潔動彈不得,熱淚模糊。
90;胡云江:你這個裝腔作勢的!騙子!呸!
吳潔閉上眼睛,不愿看見胡云江。
胡云江:你跟你老公是一對!怎么樣,他不要你了吧?告訴你,他把你賣給我了。我真替你丟人!他現(xiàn)在又找上別的女人了,你不寂寞嗎?別客氣,有需要的時候來找我,我會幫你解決的。你功夫不錯吧?
91:吳潔完全被打垮,仿佛墜入夢魘,神情渙散地看著胡云江。
吳潔(喃喃):你這樣對我,我會報警。
胡云江(鄙夷):你去呀,你有證據(jù)嗎?拿不出證據(jù),我還要反告你誣陷!你這個!
吳潔:我辭職。
胡云江放開了吳潔,冷笑。
胡云江:辭職好啊,你試試。哪個學校也不會要你的,我到處有人,跟我作對就是死路一條。你還是放聰明點,哄得我高興了,咱們的關系還有改善的余地。我也不會讓你太難過。否則,當老師還是當校工掃地,就是我一句話的事。
吳潔咬牙,沉默,出門。
胡云江痛快地喘息。
92:吳潔回家,關上門,失聲痛哭。
93:晚上。
余力強回家,敲敲吳潔的房門。
吳潔躺在床上,開了臺燈,神色十分憔悴。
余力強(笑):吳潔,還有方便面嗎?借我一包,我快餓死了。
吳潔(關燈):沒有。
余力強:干嘛啊,我又不是不還你了。
吳潔:出去!
余力強(變臉):你沒病吧你,說翻臉就翻臉的。
吳潔開燈,拿起柜子上一個裝飾陶罐,砸向墻壁。陶罐響亮地粉碎。
余力強目瞪口呆。
94:吳潔依舊躺在床上,打電話。
吳潔:王勤,幫我請幾天病假。
王勤:你病啦?沒事吧?
吳潔:有點感冒,沒事。哦,不用來看我。你替我代課?多謝你。好的,再見。
95:吳潔神色恍惚,在家里茫茫然游蕩。
96:學校。
胡云江(對王勤):吳潔請假誰批準的?她說病就病啦?有醫(yī)院證明嗎?
王勤(賠笑):校長大人,您別生氣,吳潔一直就身體不好,愛生病。我倆從小認識,我是清楚的。
胡云江:不行,叫她自己來請假!
王勤(扶著胡云江肩膀):您干嗎呀,跟她較這個真?等她病好了,我讓她請您吃飯,好不好?
胡云江(受用地):那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饒她這次,下不為例。
王勤:她一定會領您地情。好吧,我不耽誤您工作了,再見。
王勤轉(zhuǎn)身離開,胡云江伸手在她屁股上捏一下,哈哈笑。
王勤臉色一變,卻回頭一笑,拋個媚眼。
97:晚上。余力強到情人家,開門的是個年輕男子。
余力強變色。
男子:你找誰?
余力強:你是誰?
男子:你管我是誰?
余力強的情人從臥室出來,見狀驚愕。
余力強怒目相視。
余力強:他是誰?
情人:你這幅樣子干嘛?我又不欠你什么!你來我這里應該提前打招呼。
余力強:我要打招呼還看不到這一幕了呢。你是不是不同鐘點接待不同
男人?
情人(惱羞成怒):余力強,我告訴你,我怎么過你管不著,就像你怎
么過我管不著一樣。你要要求我當節(jié)婦的話,先想想你有沒有這個資格!
余力強:我怎么就沒資格了?
情人:你有沒有資格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你老婆說了算。你來我這兒通知你老婆了嗎?
余力強語塞。良久。
余力強(轉(zhuǎn)身離開):爛!
情人蔑視地關門。忽見男人也穿上了皮夾克。
情人:你干嘛?
男人(開門下樓):爛!
98:余力強在酒吧買醉。幾個靚麗時尚的女孩對他頗有好感,紛紛過來搭訕。余力強厭惡鄙視,結(jié)賬出門。
99:余力強回家,見吳潔房門緊閉。他輕輕開門,走進屋子,只見吳潔已經(jīng)熟睡,臉色蒼白,頭發(fā)凌亂。余力強蹲在床邊,久久地看著,目光漸漸溫柔。
100:陽光燦爛的上午。
余力強一邊刮臉,一邊對鏡顧影自憐。
吳潔依舊躺在床上。
余力強(笑容滿面):吳潔,我媽叫咱們中午回家吃餃子。
吳潔:我不去。
余力強:去吧,好久沒回家了,我媽想你呢。
吳潔(蒙頭):你叫那個女人去好了。
余力強再次語塞。
101:王勤等幾個女老師來看望吳潔。
余力強殷勤地沏茶,端上水果。女老師們對他十分冷淡。
余力強尷尬地撓頭,堅持著坐在一旁。
吳潔:你在這兒干嘛?
余力強:看你說的,你的客人我就不能幫著招待一下?
吳潔:你不用做戲,你的事跡她們都是清楚的。出去吧。
余力強:唉,看你說的,我哪有什么事跡。我對你一向都是忠心耿耿的。是不是,王勤?
王勤(冷冷):我不知道。
余力強:姐姐妹妹們給說句話啊,我忘不了各位的大恩大德。
女老師們:好了,吳潔,看在他認罪態(tài)度積極的份上,饒他一次,記個大過算了。
王勤:不能嘴上說說就算了,先寫一份檢查來,再罰他做一年的飯,要色香味俱全,以觀后效。
余力強:行行行,別說一年,就是給吳潔做一輩子的飯,我也心甘情愿。
女老師們都感動了,紛紛勸告吳潔。
吳潔眼中只有疲倦和冷漠。
103:余力強回來,進臥室。吳潔又躺下了。
余力強伸手去撫摸吳潔額頭,吳潔厭惡地躲閃。
余力強:你好些沒有,餓不餓?我給你做飯。
吳潔:你出去。
余力強:吳潔,你就真的不能原諒我?
吳潔:出去。
余力強:我不出去,這里就是我的家,你就是我媳婦,我哪里也不去。
吳潔:你真不走?
余力強:打死也不走。
吳潔:好,你不走?
吳潔從床上跳起來,跑到陽臺上,打開窗戶。寒風夾著雪花撲上來。吳敏捷地爬上窗臺。
吳潔: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余力強(目瞪口呆):好,好,好。我走。你下來。
余力強倒退出去。
吳潔在窗臺上搖搖晃晃地坐著,向下看著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流,一陣眩暈。她又抬頭望著黑漆漆的夜空。
104:深夜。
余力強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面進來。
吳潔坐著寫字臺前,呆呆發(fā)愣。
余力強:吳潔,你先別急,我放下面就出去。你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把面吃了啊。
余力強小心翼翼放下面,期盼地看著吳潔,還是退出去了。
吳潔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余力強又進來了。面還放在原地沒動,吳潔又躺下了。
105:余力強焦躁而苦惱地看著吳潔。
突然他沖過去,一把扯起吳潔。
余力強:吳潔,你究竟要干什么?你要懲罰我還是你自己?
吳潔閉上眼睛,淚水流下來。
余力強:我求你,先吃點東西,有話咱們好好說。
吳潔淚流滿面。
余力強:吳潔,原諒我,啊,原諒我。我愛你。
余力強吻吳潔。
106:早晨。
吳潔躺在余力強的懷里安穩(wěn)地熟睡。
余力強醒來了,憐惜地看著吳潔。
107:中午。吳潔已經(jīng)梳洗整潔,站在陽臺上,陽光灑在她身上。
吳潔:我想辭職。
余力強:好吧。
吳潔:我會盡快找到新工作。
余力強:說什么呢。我還養(yǎng)得起你。
吳潔:謝謝你。
余力強苦笑。
108:一間茶館。
吳潔和王勤對坐。
王勤:你真要辭職?
吳潔:是。
王勤:現(xiàn)在找工作很難的。
吳潔:我寧可去家政公司當鐘點工,也不愿意再見到那個老流氓。
王勤忽然心酸,轉(zhuǎn)臉,掩面。
109:同一場景。
王勤:吳潔,我還有件事要告訴你,你聽了別太難過。
吳潔:什么事?
王勤:上星期咱們同學聚會,我沒有見到岳明。
吳潔:她也沒去?
王勤:她死了,服安眠藥自殺。
吳潔捂住胸口,突然站起,跑開。
王勤急忙跟上,見吳潔在衛(wèi)生間里,拼命嘔吐。
110:吳潔家。
吳潔呆呆地站在窗前,余力強在她身邊陪著。
吳潔(喃喃自語):岳明為什么要自殺?
余力強:每個人的遭遇都是不同的。也許她遇到了無法解決的困難,一時想不開。唉,真是,扔下那么小的孩子,多慘。吳潔,你有什么事要跟我商量,千萬不要像她。你要學她的話,可是坑死我了。
吳潔(空洞地):岳明是我們那一屆最漂亮的女生,學習成績好,性情內(nèi)向溫柔,膽子小的連螞蟻都害怕。喜歡她的男生不知有多少。一畢業(yè)就回了家,分配在一家很大的企業(yè)當秘書。前幾年結(jié)了婚,生了個女兒,那孩子長的像她,就跟個天使似的,誰見了都驚嘆。人人都說,岳明太幸運了,集所有讓人幸福的因素于一身。——這樣的人,怎么會自殺?
余力強:(沉默)
吳潔:上大學的時候,我倆最好…….
吳潔眼前幻化出校園時期的景象,她和岳明兩個青春煥發(fā)的少女快樂地嬉戲。
吳潔熱淚盈眶。
111:吳潔打電話。
吳潔:王勤,你知道岳明為什么自殺嗎?
王勤:不知道。就是聽說她得了抑郁癥,一年比一年消瘦,精神萎靡,然后就自殺了。
吳潔:我想知道她為什么事情得了抑郁癥?
王勤:那就不得而知了。你和她一直那么好都不知道?
吳潔:大概一年前我們還一直用電子郵件通信,我只是覺得她心情不好,具體為什么也沒告訴我。你知道岳明很內(nèi)向,話很少的。后來她不再給我回信,我們就失去聯(lián)系了。
王勤:那總有些蛛絲馬跡吧,是家庭問題還是工作問題?
吳潔:我想想?!孟穸加小K粫f想換個單位,一會說愛情都是虛假的東西……
王勤:那就難怪了。
吳潔(自言自語):不,一定發(fā)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她起床,打開電腦,看電子郵件。
有一封未讀郵件。
吳潔點開,是岳明的郵件。
吳潔驚悚地全身僵直,瞪大雙眼,讀信。
113:吳潔在電腦屏幕的藍光映照下讀著岳明的信。
她漸漸失去控制,嘴唇顫抖,淚水橫流。
吳潔趴在電腦旁痛哭。
114:畫面轉(zhuǎn)換為岳明生前。
岳明在供職的公司上班,穿著得體的職業(yè)西裝,窈窕美麗,斯文雅致。
她的上司是個三十幾歲的男子,邪地看著她。
115:岳明的聲音,讀著發(fā)給吳潔的信。
岳明:親愛的吳潔,當你看到我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jīng)離開這個令我驚恐悲哀的世界,飛向了另一個雖然未知但是適合我的天國。但愿那里沒有邪惡,虛偽,暴力,讓我安靜的生活??墒牵矣衷跄塬@得安靜呢?我拋棄了年邁的父母,年幼的女兒,做出了這樣自私的選擇,也許我會下地獄吧。我顧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想趕緊逃離。
116:岳明生前。
岳明在辦公室,她的上司走過來,從她衣領向里面看。
岳明窘迫,躲閃。
117:岳明讀信。
岳明:吳潔,假如我下了地獄,我也不能放過那個邪惡的男人,但愿我在另一個世界獲得勇氣!我從來沒想今天這樣渴望世上真有鬼神,那么我一定要變成一個最可怕的厲鬼,天天去折磨那個男人,就像他曾經(jīng)天天折磨我那樣。
118:吳潔站起身來,推開窗戶,風撲過來。
119:岳明讀信。
岳明:那個魔鬼一樣的男人,從他來到我的生活中,我的噩夢就開始了。
120:岳明的辦公室。
岳明的上司在她身后站著,伸手撫摸她的腰間。
岳明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委屈。
121:岳明讀信。
岳明:吳潔,我憎恨自己的懦弱,我既不敢去告發(fā)他,也沒有勇氣辭職離開。我丈夫也是個文弱書生,一旦知道了我的遭遇,除了給他帶來痛苦,什么意義也沒有。我的父母都老了,我不忍讓他們?yōu)槲覠馈S谑俏抑挥腥棠汀N揖瓦@樣一步步后退,直到無路可退,墜入深淵,萬劫不復。
岳明對著上司匯報工作,上司帶聽不聽,忽然湊近,在岳明嘴上一親。岳明后退,上司突然將她抱起,走進里屋,鎖上房門。岳明掙扎,被上司死死按住。上司面目猙獰,岳明驚恐之極,失去勇氣。
123:岳明頭發(fā)凌亂,在辦公室哭泣。上司滿足地看著她,毫無憐憫之意。
124:岳明讀信。
岳明:上班對我成了酷刑,我對那個男人恐懼到了極點。我在幻想中殺死了他幾十次,可是現(xiàn)實中我仍然受著他的欺辱。我陷入無法解脫的抑郁,我?guī)Р涣伺畠毫?,只好把女兒送到我媽媽那里?/p>
風言風語漸漸傳到我丈夫耳中,他質(zhì)問我,我終于告訴了他一切??墒菗Q來的竟然是他瘋狂地辱罵。他說我輕佻,****,拜金,虛偽……我在他狂風暴雨般的咒罵中失去了知覺,又在他的毆打中清醒過來。這就是曾經(jīng)發(fā)誓要保護我照顧我的丈夫嗎?我連眼淚都沒有了,只有絕望。
125:吳潔雙眼閃動著仇恨的光芒,對著窗外的黑暗大叫了一聲。
126:余力強被吳潔的叫聲驚醒,他坐起來,驚悚地四下張望。
127:吳潔又坐下,呆呆地看著電腦。
128:岳明:我生了很重的病,我不想吃飯,只是昏昏沉沉躺著。一天又一天,我很享受這種感覺,這種漸漸死亡的感覺。我終于不用面對那個男人了。我丈夫每天都用鄙視的眼光看我,他一直很軟弱,今天終于有了強者的感覺。他偶然和我說的話,都是在罵我。我從來沒想到他會罵人罵到這個水平。有時看著他罵我時猙獰陰毒的嘴臉,我會恍惚,覺得他和那個男人變成了一個人。我忍不住又是哭又是笑。于是他說我瘋了,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我希望見見我的女兒,可是他不讓,他把女兒接到他父母那里了。我也沒有什么意見。我顧不上我的女兒了。我這樣一個懦弱的,被玷污的女人,不配和女兒在一起。
129:吳潔在電腦上找出了岳明的照片,放大,她伸出手去,撫摸著岳明的臉。
130:岳明:我的身體越來越沉重了,而我的精神越來越輕盈。我發(fā)現(xiàn)了光明。光明在另外一個世界。吳潔,我總是要死的,與其病死,不如死的體面一點。我要長眠了。像我們原來喜歡的詩句:質(zhì)本潔來還潔去,強于污淖陷渠溝。我?guī)е鴮@個世界的最后一絲留戀給我父母寫下遺書,請他們寬??;再寫給你這封信,和你,我最好的朋友,做最后的告別。請你了解我受過的侮辱,冤屈,以及心靈上凌遲般的痛苦。吳潔,我要走了,我將在最后的時刻忘記人生中所有的失敗,而讓自己的記憶回到大學時代,我最美好的年華,我和你,曾經(jīng)那樣快樂地站在校園小湖邊的那株丁香樹下。
131:吳潔神情凝重,沉思。
直到天亮。
天邊露出曙色。吳潔面色堅毅,下定了決心。
余力強:你不用急著去找工作。先休息一段時間吧。
吳潔(欲言又止):好。
133:吳潔來到一家律師事務所門前。招牌是“正平律師”。
律師是個中年男子。
律師:對不起小姐,我們手頭案子太多了,實在忙不過來。請您另外找律師吧。
吳潔失望。
134:吳潔又來到一家律師事務所前。招牌是:為心律師事務所。
律師是個年輕男子。
律師:抱歉,我們只接受經(jīng)濟糾紛方面的案件。
吳潔驚愕。
135:吳潔坐在路邊思索,愁眉苦臉。
136:吳潔來到一家律師事務所前。招牌是:劉芳律師事務所。
137:劉芳是個非常有風采的職業(yè)女性,形貌溫和又干練。
吳潔:劉律師,您會拒絕我的案子嗎?我已經(jīng)被很多律師拒絕了。他們用很多理由推脫,可我看出來了,他們就是不想接。
劉芳:吳潔,我恐怕也不能接。你的案子非常的棘手。像這種性騷擾的案件,即使在西方發(fā)達國家,也很難勝訴,因為取證非常困難。在我國更是沒有勝訴的先例。哪個律師愿意接受幾乎必敗的案子呢?
吳潔:劉律師,您相信我所說的話嗎?
劉芳:從直覺上來說,我相信你。然而法律不相信直覺,只相信證據(jù)。你能提供的證據(jù)實在是太單薄了。
吳潔(沉默,漸漸淚水盈眶):劉律師,我不求勝訴,我只為了給像胡云江這樣的惡棍一個警告,讓他們別以為女人像他們想得那么好欺負。而且我相信公理會站在我這邊。
劉芳:你所說的公理的意思一定是,你認為在案子公開以后,會有輿論如潮,而輿論會站在你這邊?
吳潔:是的,我相信公眾的判斷力和良知。
劉芳(笑):暫且先不要談到公眾的良知,這個太遠了。吳潔,你即使,法院首先也會先給你們調(diào)解,不會受理。
吳潔:我絕對不接受調(diào)解!
劉芳:為什么這么固執(zhí)?
吳潔:因為我不相信胡云江這種流氓會在調(diào)解后收斂惡行。我要讓大家都看清他丑惡的面目!
劉芳:吳潔,你最好有思想準備,公眾不見得會站在你這邊。
吳潔(驚愕):什么?
劉芳:你低估了傳統(tǒng)的價值觀念,在這方面女性很難真正得到同情。而對男性的寬容度是很高的,如果你堅持通過公開訴訟方式解決,你早晚會吃到比性騷擾本身更大的苦頭。
吳潔沉默。
劉芳:吳潔,你要三思。
吳潔起身,背包。
吳潔:那么我不請律師了。我自己來當。再見,劉律師。
劉芳看著吳潔走出去,神情遺憾。
138:吳潔家里。
余力強下班回家,見吳潔在埋頭看書。
余力強:沒做飯嗎?
吳潔(驚醒):對不起,我忘了。我這就做。
余力強:不用了,咱們出去吃吧。
吳潔:好吧。
吳潔合上書,穿衣服。兩人出門。
吳潔看的書是《民事訴訟法》。
139:夜里。
吳潔洗完澡出來,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
余力強躺在床上,忽然發(fā)現(xiàn)了床頭的《民事訴訟法》。
吳潔看著他,神情略微緊張。
余力強(突然醒悟):吳潔,你看這種書干嘛?
吳潔:我準備打官司。
余力強:打官司?跟誰?
吳潔:胡云江。
余力強:你和胡云江打什么官司?
吳潔:我要他對我性騷擾。
余力強(驚得站起身):什么?
吳潔無意復述,繼續(xù)擦頭發(fā)。
余力強(暴怒):你究竟想干什么?
吳潔:我說的不清楚嗎?我——要——和——胡——云——江——打——官——司!
余力強:你為什么不和我商量?
吳潔:我這不正跟你商量嗎?
余力強:我要是不問你能說嗎?你眼里還有我這個丈夫嗎?告訴你,我不許你去打什么官司,我丟不起這個人!
吳潔(明顯受了打擊,但是不動聲色)。
余力強:你把工作也辭了,再打這種官司有什么用?
吳潔:我還沒有辭職。我本來想找打工作再辭職的,可是現(xiàn)在我想通了,該走的不是我,是胡云江。
余力強:你想趕走胡云江?你別做夢了!胡云江一個流氓能當上校長,背景可想而知!你算什么東西,能動他?
吳潔:就是雞蛋碰石頭,我也碰定了。何況他算不上什么石頭,只不過是個臭雞蛋,我就是豁出去撞碎自己,也要把他的一肚子臭水撞出來!
余力強:你瘋了是吧?
吳潔:我這一年都沒像今天這么清醒過。
余力強:你決定了?
吳潔:是的。希望你能支持我。
余力強:我不支持你!如果你一定要打官司的話,先跟我離婚!
吳潔(呆滯片刻):好的。
140:早晨。
吳潔衣著整齊,準備出門。
余力強跑過來攔住她。
余力強:你要上哪去?
吳潔:法院,遞訴狀。
余力強:的怎么這么不懂事,非要丟人顯眼才甘心?
吳潔:躲開。丟人顯眼是我的事。
余力強:你的事?我是你丈夫!這種事鬧大了,丟人的是我!
吳潔:你非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可是你攔不住我去法院。
余力強:我攔不住你?
余力強搶過吳潔背包。吳潔去奪,兩人撕扯,余力強把吳潔推倒。余力強打開背包,拿出訴狀,幾下撕碎。
吳潔:你撕吧,我會再寫的。你攔不住我。
余力強氣的哆嗦。
余力強:為什么,吳潔,你究竟為什么非要這樣?
吳潔:為什么?我告訴你,為了我,為了王勤,為了趙慧,為了尹果,為了我們受到的那些屈辱,還為了岳明,我要給她報仇!報仇!
余力強:這跟岳明又有什么關系,你就是瘋了!
吳潔:我就是瘋了好吧?別說你,就是我爹媽都攔不住我去法院。不把胡云江這個流氓拉下馬來,我不姓吳!
余力強:瘋婆子,滾吧!
吳潔撿起撕碎的訴狀,倔強出門。
余力強大叫一聲,抬腳踢在門上。
141::吳潔來到法院,迎面碰到劉芳律師正從里面出來。
吳潔:您好。
劉芳:吳潔,你真的來了。
吳潔:當然是真的。
劉芳:有律師嗎?
吳潔:沒有。
劉芳:哦。
劉芳走遠,吳潔繼續(xù)前行。
劉芳在自己的汽車里,握住方向盤若有所思。忽然。
劉芳(大聲):吳潔!
吳潔回頭,見劉芳下車,也朝她走過去。
劉芳:吳潔,我當你的律師好嗎?
吳潔過于感慨,說不出話來。
劉芳:來,我們找個地方仔細談。
143:吳潔在學校,被同事指點議論。
145:吳潔坦然地在教室上課。
146:吳潔下了課進辦公室,一位教委官員迎上來。
官員:吳老師,我是教委領導派來和您談談的。
吳潔:談什么?
官員:希望您能顧全大局,撤回訴狀。
吳潔:顧全大局?顧全什么大局?
官員:我們是教育行業(yè),承受不起這種負面新聞。這件事完全可以通過組織內(nèi)部解決。
吳潔:如果組織內(nèi)部可以解決我就不會選擇訴訟了。正因為我們是教育行業(yè),不應該有這種丑惡存在,所以我才用極端的方式鏟除他。
官員(嗤笑):鏟除?吳老師,你太一廂情愿了。我還是勸你三思而后行。你想想假如你敗訴,后果是什么。
吳潔:我不計較勝敗。
官員:那你圖什么呢?
吳潔:你們一直維護胡云江,縱容他在學校作惡,欺辱女老師,你們又圖什么?
官員:請你說話注意一點。我們沒有縱容任何人。凡事也不能聽你的一面之詞吧。
吳潔:對。所以我選擇對簿公堂,大家可以聽到我們的兩面之詞。然后是非曲直聽憑法院裁定。
官員:吳老師,你太自信了。我想你勝訴的機會并不大。而你總要在教育行業(yè)干下去。你要為你的前途著想。
吳潔:這算是威脅嗎?
官員:你過分了。我這只能叫忠告。
吳潔:忠告?我現(xiàn)在需要的不是忠告,是鼓勵。
官員:你一定要撤訴。
吳潔:否則呢?
官員:你自己應該明白的、
吳潔:我絕對不會撤訴。再見。
吳潔轉(zhuǎn)身走了。
147:吳潔家里。
王勤,尹果,趙慧,吳潔四人圍坐。
吳潔沏了茶,遞給她們。
趙慧:吳潔,你有勇氣,我佩服你。
吳潔:嗯。
王勤心事沉沉,看著吳潔。
尹果:我也佩服你吳潔。
吳潔苦笑。
王勤(忽然):哎,你老公呢?
吳潔:回他媽那兒住了。
尹果:為什么?
吳潔:還能為什么!
王勤:他不愿你打官司是不是?
吳潔:是。
王勤:我猜也是。
尹果:那你還打?
吳潔(陰沉地一笑):無路可退,只能拼命往前去。
吳潔眼前忽然閃出岳明的臉。
吳潔:我絕不再退讓。不管是對胡云江,還是余力強。
趙慧等人都受了感動。
趙慧:吳潔,你的律師說案子勝訴的幾率有多大?
吳潔:一半吧。或許更小。因為我的證據(jù)太單薄了。
吳潔忽然醒悟。
吳潔:如果我讓你們出庭作證,證明胡云江確是有過騷擾我們的行為,你們愿不愿意?
趙慧(沉吟片刻):我愿意。
尹果:吳潔,你別怪我,我膽子小。如果不用出庭,我愿意,如果出庭,我就不干了。
吳潔看向王勤。
王勤沉默不語。
吳潔失望。
148:胡云江開車回家。
剛下車,幾個記者圍上來。
胡云江一看他們的攝像機和話筒,倉皇逃走。
149:胡云江一邊開車一邊喃喃咒罵。
華燈初上。
胡云江忽然看見吳潔獨自在街上走著。
胡云江開車湊上去。
150:吳潔警惕地看著胡云江。
胡云江:小吳,上車來咱們好好談談。
吳潔:沒什么好談的,有話你到法庭上去說。
151:胡云江下車,攔住吳潔。
吳潔:干嘛?你要在大街上對我動粗嗎?
胡云江:怎么會?吳潔,我求你了,撤訴吧。
吳潔:不可能。
胡云江:吳潔,你的心怎么這么狠?我以前對你是有失禮之處,那也是因為我喜歡你啊。你非要把這點事情鬧大,就不想想對咱倆名譽上的影響?我奮斗了多少年才有今天的地位,你就忍心毀了我?
吳潔(怒火中燒):我沒什么不忍心的!你毀的人已經(jīng)夠多了!我本是個小人物,沒有什么名譽可言。至于你,你放心,你的名譽不會比以前更差。胡校長,不要以為有一點權(quán)勢就可以作惡而不受懲罰。沒聽過那句話嗎,不是不報,時候沒到。
胡云江:我做什么惡了?我不就是和你開了幾句玩笑嗎?
吳潔:開玩笑?胡云江,你也是有女兒的人,你希望你的女兒被一個男人這樣喜歡這樣開玩笑嗎?我希望她遇到一個像你這樣上司!
胡云江:你太過分了。吳潔,人要言而有信,你和你丈夫既然答應了不追究,又收了我的錢,還要告我,不成了反復小人了?
吳潔:你說什么?誰收了你的錢?
胡云江:你裝什么?你丈夫要走我一萬,答應再也不提這件事了,你們又賴賬,太卑鄙了吧?
吳潔過于驚駭,說不出話來。
胡云江:吳潔,你去法院撤訴,咱們還是好同事,我保證以后尊重你,好不好?
吳潔(極其怨毒地):你做夢!
胡云江:你這個蠢女人!真是給臉不要臉!我跟你商量是為了你好,你以為我怕你了?告訴你,你扳不倒我,老子到處有人,地位堅如磐石!你去告吧,只要你還想在這個城市當老師,就沒好日子過!
胡云江上車走了。
吳潔呆立。
電視臺和報紙等媒體紛紛關注。
153:吳潔接受采訪的畫面在電視上播出。
余力強的父母痛恨地看著電視。
余父:力強,你跟她離婚!我們家沒有這種媳婦!
余力強:你別說了!
余母:哪里想到吳潔是這么不要臉的人,自己不要臉也就罷了,都不顧娘家婆家的臉!
余父:聽見沒有,不要她了!
余力強低頭。
154:胡云江接受電視臺采訪,淚流滿面。
胡云江:吳潔完全是挾私報復!她想當教導主任,我不同意,她就用這種卑劣的手段誣陷我!這件事對我的家庭和我個人的名譽造成了極大地傷害,我的妻子已經(jīng)因此心臟病發(fā)作,住進了醫(yī)院。我的孩子也承受了巨大的壓力。我感到自責,萬分痛苦。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155:案件成為大家關注議論的談資。
156:吳潔在家里收拾家務,余力強回來了。
吳潔無言。
余力強:恭喜你一夜成名。
吳潔冷漠一笑。
余力強:我同意你離婚的要求。我們星期一去民政局辦手續(xù)。
吳潔(意外):這個時侯,你要和我離婚?
余力強:你不顧及我的感受,我何必顧忌你的感受?
吳潔:等案子結(jié)束以后再辦行不行?
余力強:你再啰嗦,我就去法院離婚。
吳潔(震驚):你!
余力強:你不是想出名嗎?哼,性騷擾的官司,再加上離婚案,你會比章子怡還紅。
吳潔(寒心地):好。我要房子,給你十萬。其實應該給你九萬,你已經(jīng)從我身上得到了一萬元的好處。
余力強:你什么意思?
吳潔:胡云江說,你曾經(jīng)威脅他,他為了息事寧人,給了你一萬。不是嗎?
余力強:你真賤,到了這時候還血口噴人。
吳潔:我們之中誰賤,自己清楚。余力強,告訴我,你的新摩托車從哪里來的,請不要說是你父母贊助了你。
余力強:你管不著。
吳潔:我不想管。這件事對我沒有價值,因為在法庭上你和胡云江都不會承認??丛谖覀冊?jīng)夫妻一場,我也不會提及??墒?,余力強,為了這件事,我永遠不再尊重你。
余力強(發(fā)作):我不稀罕你尊重我。好,我承認,我是管胡云江要了一萬,我后悔要少了。他騷擾你,就是欺負我,欺負我的人一定要付出代價。至于你,我告訴你,我從來就沒有相信過你!女人不賤,男人就不會騷擾,一個巴掌拍不響。你欺騙我,就活該我欺騙你。
吳潔(呆住,半晌):原來是這樣。好的,君子絕交,不出惡言,你走!
余力強轉(zhuǎn)身離開。
157:法庭。
庭內(nèi)擠滿了觀眾。庭外有電視臺記者在報道。
158:在休息室,吳潔和劉芳坐在一起。
劉芳:準備好了嗎?
吳潔:還行。
劉芳:你別這樣無精打采,給法官和聽眾的感覺就跟心虛理虧似的。挺胸抬頭,理直氣壯,這樣才能贏。
吳潔:對不起劉律師,我那幾個朋友突然變卦,不肯出具證明,我們勝訴的希望更小了。
劉芳:別這么想,你那幾個朋友即使肯出庭作證胡云江曾經(jīng)對他們有過性騷擾行為,那也是另外的案子,并不能直接證明胡云江對你有過性騷擾。
吳潔:王勤和尹果不肯來也就算了,趙慧竟然也臨陣脫逃,太讓我失望了。
劉芳:她一定有她的為難之處,或許受到了威脅,你別再想那些了。專心想想你自己要說的話。
吳潔:好的?!獎⒙蓭?,我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