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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老昌和老婆美娟洗了腳,正要上床睡覺的時候,兒子國斌來敲門。老昌開了門,站在門口問兒子做什么?
兒子用手搔了搔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要結婚了。”
老昌心里一陣驚喜,老婆美娟也聽見了,啪嗒啪嗒趿拉著棉拖鞋高興地過來,說:“真的嗎?姑娘是哪里人?做什么的?多大了?”
兒子將頭埋得很低,說:“你們就別問這么多了,我只是跟你們說一聲,你們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這個婚我都是要結的?!?/p>
雖然是好事,但是,兒子這說話的語氣還是讓老昌和美娟噎了一下。
美娟說:“這孩子,怎么說話哪,你也該帶回來給我們瞧瞧啊。你不知道這幾年你總是不找對象,我們有多著急嗎?”
國斌想了想,說:“她和我一樣,屬豬的,在縣醫(yī)院急診室當護士長?!?/p>
聽兒子這么說,老昌呵呵地笑起來,說:“那好啊,離你們單位不遠嘛?!?/p>
熄燈后,美娟有些不放心,對老昌說:“我怎么琢磨來琢磨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啊。”
老昌說:“有什么問題,兒子都29歲了,難道還不該找對象、結婚?”
美娟白了老昌一眼,說:“我是說那姑娘,從沒見國斌帶回來過,怎么一開口就要結婚?而且,你想想看,國斌他什么時候用那個態(tài)度跟我們說話過,從小到大他多聽話呀。”
老昌想了想,也覺得有些問題。不過他安慰老婆:“你不要著急,說不定是他自己特別中意的,怕我們反對,才這么說。反正知道人家在哪兒工作,知道她做什么,明天一早去偷偷瞧一下不就行了?!?/p>
美娟想了想,說:“也是。”
他們這個兒子,特別優(yōu)秀,從小學起,門門功課拔尖,一直到大學畢業(yè),又是自己憑實力考進當?shù)貒惥?,從來沒有讓他們操過一丁點兒的心?,F(xiàn)在又自己找好對象要結婚了,老昌和老婆高興得晚上都睡不著。
第二天,美娟起了個大早,做好早飯,看著兒子國斌吃完,穿了制服去上班了,她匆匆收拾好碗筷,就和老昌關了門出來,往縣醫(yī)院走。
才到門口呢,卻迎面碰上國斌從里面出來,老兩口有些尷尬,國斌過來,站在他們面前說:“我是一定要娶她做妻子的,希望你們不要為難她?!?/p>
美娟笑了笑,盡量做出坦然的樣子,說:“你要結婚的女孩子,我們喜歡都來不及呢,怎么會為難人家,是你自己沒說什么時候帶來讓我們瞧瞧,我們等不及才自己到這里來瞧人家,難道不可以?”
美娟看著國斌有些擔心的樣子,就又對他說:“我們會小心一些,不會惹惱了人家,你放心好了?!?/p>
美娟嘴上那么說,心里卻忽然覺得有些疼,她一手帶大的兒子,居然為了保護那個沒見過面的姑娘而那樣生硬地對她這個當媽的說話。
急診室走廊外的一個大鏡框內,排列著所有醫(yī)生及護士的名字,美娟和老昌一個一個地找,老昌指著上面一張相片說:“就是這個姑娘吧?!?/p>
美娟踮起腳看了看,笑了,說:“段――映――霞,是她呢,人長得很好看嘛,這傻小子,怎么好像怕我們不答應似的?!?/p>
“就是,”老昌在一邊樂呵呵地笑。
有護士過來,美娟讓了讓,裝著等人的樣子。等人家過去后,兩個人踮起腳尖再看??戳撕靡粫?,美娟說:“人長得是很好看,可是,我怎么看都覺得人家不像是一個29歲的姑娘???”
美娟的話讓老昌笑了,他說:“人有長得嫩相的,就沒有長得成熟的?國斌不是說那姑娘也屬豬嗎?不是29歲,難道41歲了,大咱兒子12歲,那像話嗎?!?/p>
美娟一聽,也笑了:“兒子那么帥氣,怎么可能會找比自己大那么多的,我真是老糊涂了。”
一個護士見他們一直在看鏡框里的照片,就過來問他們是不是要找什么人。
老昌笑呵呵地說:“我們來看看兒子的女朋友?!?/p>
美娟本來不想說的,但是沒想到老昌已經說了,她白了老昌一眼。
老昌只顧著跟護士說話,沒看見。
護士笑瞇瞇地說:“哦,誰呢?”
老昌用手指了指那張照片。
護士愣了一下,看看他們,然后說:“我有事忙去了啊?!闭f完就逃一樣走開了。
老昌和美娟沒想到人家是這個態(tài)度,一下子有些傻了。
這時,美娟手提包里的手機響起來。見是兒子打來的,美娟一摁接聽鍵就著急地對那邊說:“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p>
二
晚上,美娟的哥哥來了,他來的時候,國斌還沒回來,美娟剛才在電話里已經把情況跟他說了,所以,到了美娟家,他就找國斌。聽說國斌還沒回來,他看著一臉凝重的美娟,打著哈哈說:“你看,你這個好兒子,從小到大從來不讓你們操一點心,現(xiàn)在總算要讓你們操心了?!?/p>
美娟急得都快要哭了:“怎么辦啊,我真是從來沒想過,他的眼光竟然是那么差的,人家都說家里不和或單親家庭的孩子會在婚姻上走彎路,可我和老昌幾十年和和氣氣的,連架都沒吵過呀,他怎么會這樣呢。”
美娟哥哥說:“兒大不由娘,你也不要過分苛責國斌,他已經是成年人了,這么選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勸嘛我會幫你勸的,不過,我看不會有什么用?!?/p>
美娟說:“這個女的我們就是死也不會答應的。不但比我們國斌大12歲,還有一個13歲的兒子,你說,國斌哪根筋不對了,我們給他介紹的姑娘,哪一個不比這樣的人強?”
美娟哥哥不說話了。說實在的,他也覺得國斌的選擇有些離譜。
正說著,國斌推門進來,一臉疲倦。看見舅舅,就低聲招呼了一聲。
美娟哥哥站起來,笑著說:“我外甥回來啦。”
國斌看看他,又看看父母,說:“舅舅,你甭說話,我一個字也不會聽的。人家為了我都離婚了,我怎么可以臨陣脫逃。”
美娟一聽這話,從沙發(fā)上跳起來,說:“你怎么知道人家是為你離婚的,如果兩夫妻在一塊兒幸福,她能離婚嗎?”
國斌瞪他媽媽一眼,說:“是我叫她離的,我說要娶她?!?/p>
美娟哭著跌坐到沙發(fā)上,說:“你是吃了什么了,小姑娘多得是,怎么偏偏要個中年婦女呀?!?/p>
國斌說:“媽,你怎么這么俗氣,映霞哪里有那么老,你們不是去看過了,反而是我看上去比她老呢?!?/p>
美娟天啊天啊地叫起來。
美娟哥哥過來摟住國斌的肩膀,說:“我們去外面走走,讓你媽冷靜冷靜?!?/p>
國斌本來不想去的,但是想想在家里要一直聽罵,煩死了,就跟舅舅出來。
國斌從小就跟他舅舅說得來。小時候,他爸爸還在部隊沒有轉業(yè)回來,媽只知道干活,每次他做作業(yè)累了,都是舅舅過來,帶他去吃點心、去爬山、去釣魚、去公園放風箏。夏天的時候,媽不給棒冰吃,舅舅就偷偷給他買,他有什么煩惱,也都愛跟舅舅說?,F(xiàn)在,他也希望舅舅能支持他。
兩個人一聲不吭地在冷風里走了好一會兒,國斌嘆了一口氣,說:“我知道,我們的事會阻力重重的?!?/p>
國斌的舅舅說:“你不要怪你爸媽,他們就你一個兒子,他們要做什么,自然都是為你好,你前幾年一直沒找對象,他們都急死了,見我一次就托一次,甚至我的街坊鄰居都拜托遍了??墒?,你現(xiàn)在找的,和他們心里預期的落差太大了?!?/p>
國斌又嘆了一口氣,說:“不就是比我大嗎,可我就是喜歡她這樣的。從初次見面到現(xiàn)在,映霞只看重我這個人,從來不跟年輕姑娘那樣總是問我年薪多少、有沒有房子、結了婚跟不跟父母住,映霞從來不會像她們那樣,喜歡的假裝不喜歡,不喜歡的卻假裝喜歡。而且,她心眼也好,上次有個老頭,沒家的,喝醉了吐了一身,倒在她們急診室里睡了兩天,人家都嫌臭懶得搭理,是她端水拿被子伺候老人,還找來干凈的衣裳給老人換上,一直到老人家完全清醒。還有一次,一個尿結石患者,坐在廁所里尿不出來,痛得哭天喊地,她也不嫌臭,去廁所里幫人家打止痛針。她是她們科室里表揚信最多的一個。”
舅舅說:“看來她人是挺好的,可是她不是有孩子嗎?她孩子同意你們結婚?”
國斌看舅舅沒有很反對他,松了一口氣,說:“她孩子很喜歡我,早就叫我爸爸了?!?/p>
舅舅點點頭,說:“這個倒是很少見的,那個映霞,前夫是做什么的?”
“他原來是糖酒煙公司的,公司倒閉后,下了崗,就沒工作了,一天到晚只知道玩麻將,輸了錢不說,還在麻將桌上勾搭了一個女的,老是雙宿雙飛地出去玩,沒錢了又回來跟映霞要。不給就動手,老婆孩子一塊兒打。”國斌說。
舅舅沉默了半晌,說:“你這是同情人家呢?!?/p>
國斌說:“不是的,這絕不是同情,我是成年人了,同情還是喜歡,我還是分得清的。”
國斌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映霞,是那次重感冒去醫(yī)院打點滴,因為他的血管細,護士找來找去找不準,扎了一次又一次,手都青腫了。他痛得想發(fā)火,當時,映霞正忙著呢,看見了,就過來說:“讓我來吧,”她一邊握著他的手,輕聲和他說話,一邊不知不覺就把針給扎進去了。
之后,國斌有好幾次生病打針,總是去找她,而她呢,明明不是分內的事,但是她從不計較,從不拒絕,每次單獨給他打。一來二去的,國斌就喜歡上她了,一段時間不見就會想她,有時就去急診室偷偷瞧人家一眼,看她很輕柔的給人家打針,有時候也看她很細心地問病人一些問題……他起先也勸過自己,人家是有家的,兒子都大了,怎么可以摻和進去。但是,他管不住自己。去年五月的一天,他實在控制不住,打電話跟她說,每次都給她添麻煩,想好好謝謝她,所以約她去爬山,再一起吃個飯,她在那邊停了一下,問:“就我們兩個人?”
國斌心里撲通撲通跳著,生怕她不答應。
沒想到她居然答應了。
他回想起來,那天到了山頂上,只有他們兩個人,他采了幾枝杜鵑來獻給她,她很快樂地接了,在遞給她花的時候,他情不自禁地把她拽進懷里,對她說:“我不能再離開你了,你看怎么辦?”
她一點也不慌,看著他的眼睛,說:“我不知道?!?/p>
他看著她嬌俏的樣子,非常心動,還有她說話的語氣,也讓他覺得渾身舒坦。他覺得她是香的,是蘭花吐蕊時的那種香。他抱著她,覺得自己渾身都像要燃燒,這是以往所沒有的,以往,任何時候、面對任何姑娘,他都是非常冷靜的。映霞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他想,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愛情。他愛這個女人。
在那個山頂上,她由他緊緊抱著,由他深深吻著,然后,由他熱切地進入她的身體,她一直都是那樣的坦然,杜鵑花燦燦爛爛開滿了山坡,像他們的身體一樣熾烈,雖然她是那樣坦然,但是他知道,她并不是隨便的人,從來都不是。
“你離婚吧”,事后他對她說。
她想了想,然后點點頭。
映霞回去后不到半年,果真就和那個人離了婚,除了兒子,她什么都沒要,房子,還有家里的十幾萬存款都被作為條件擄走了。
離婚后,國斌去找映霞,他跟她說:“我跟我父母說一聲,就來娶你。”
映霞看看他,卻說:“你不要過意不去,即使你不跟我結婚,我這個婚也是早該離的?!?/p>
國斌跟他舅舅說完這些,表態(tài)說:“我不能做一個背信棄義的人,況且,我離開她沒法活?!?/p>
國斌舅舅就嘆了一口氣,什么也不說了。
三
美娟看哥哥也不管這事了,心里的火一下子上來,血壓一高,就住院了。
老昌和國斌去醫(yī)院照顧。
可是,一看到國斌,美娟就傷心。她睡在那里,心里急得不得了,不知道該怎么跟國斌說,老昌喂她吃飯她不肯吃,喂她喝粥她也不肯喝,幾個小時過去,十幾個小時過去,一天一夜也過去了,她連一口水都不喝,她聲音虛弱地說:“還不如讓我現(xiàn)在就走了,省得再在心里熬死?!钡降诙欤驗轲I出低血糖居然昏了過去。醫(yī)生對老昌和國斌說:“你們怎么照顧病人的,如果她再不吃東西,就有生命危險了。”
國斌知道媽是為了逼自己答應和映霞分手才這樣的,他心里堵著,很難受。老昌在一邊懇求他說:“國斌,沒有那個女的,你還有很多好姑娘可以選,可你母親只有一個?!?/p>
沒有辦法,熬到最后,再也熬不過去了,他只好忍痛答應跟映霞分手。
一看兒子答應了,美娟才放松下來,輕聲說:“我知道我兒子不會那么沒有良心的,你小時候出疹子差點死掉,你爸在部隊,是我一個人不吃不睡跪在地上一天一夜才把你守回來的,你都記得吧?!?/p>
國斌聽著這些話,坐在那里眼淚慢慢漫上眼眶,卻一聲不吭。
雖然兒子答應和那女的分手,但是,美娟知道那是被逼的,弄不好他就會和人家重新好起來。她就繳了兒子的手機,一直讓兒子請假在醫(yī)院陪她。出院后,一連幾天,兒子到單位去上班的時候,美娟都偷偷跟著,看見兒子進了國稅局的大門,她就守在那里,直到他下班。吃了中午飯她又跟在國斌后面到單位。
雖然答應了母親跟映霞分手,但是,國斌的心還在映霞那里。他每天進進出出,蔫頭蔫腦的,什么事也做不了,總是上班呆坐到下班,然后回家。
這天下班,他經過縣醫(yī)院的時候,差點沒忍住就進去了。他嘆著氣,心里像沸著一鍋油,難受死了。
快要到家附近的一個街口時,一間兩層的舊居民樓門口,里面的一個人,忽然伸出手輕輕把他的胳膊扯了進去,然后迅速關上門。
國斌吃了一驚。一看,居然是映霞。他又驚又喜,一把把她抱在懷里。
他很熱烈地吻她。映霞在他懷里,嗅著他身上的氣息,輕聲說:“我好想你啊?!?/p>
國斌把頭埋進她的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心里很難受,他跟她說:“我也很想你,想得要命,可是,我媽她以死威脅我,我爸又在一邊求著,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映霞說:“你不要著急,哪有那么容易的,我有心理準備,會慢慢等你?!?/p>
國斌說:“這些天沒跟你聯(lián)系,你不會以為我變心了吧?!?/p>
映霞說:“不會,可是,我太想你了,我把房子租得離你家近一點,你不會生氣吧?!?/p>
國斌把她抱得更緊了,他深深地吻她,這輩子他只想跟這個女人在一起。
美娟覺得很奇怪,明明看見兒子拐進街口的,怎么她到家了,他居然還沒回來。眼看著天一點一點黑了,她就知道,肯定是那個女的把國斌叫去了,她氣得沒法吃飯,一直翻來覆去到天亮也沒睡著?!霸趺催@么沒廉恥的,比我兒子大那么多,孩子也那么大了,也不掂量掂量,看看自己哪點配得上?!?/p>
老昌在一邊勸她:“別生氣了,咱兒子不聽勸,不如你去找那個女的吧,都是有兒子的人,她應該會理解的,你好好跟她說一次,讓她放過我們兒子?!?/p>
第二天一早,美娟先是去了她哥哥家,沒想到哥哥出去了,她只好回來。等她急匆匆趕回縣醫(yī)院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
美娟一進入急診科,映霞就看到了,但是她不知道該怎么跟人家打招呼,就只好裝作沒看到的樣子,繼續(xù)詢問一個剛剛因為車禍腿骨受傷需要手術的急診病人有沒有家族遺傳病史、有沒有什么藥物過敏。昨夜她沒有催國斌回去,自從離婚后,她就把國斌當成了自己的男人,既然他說舍不得離開她,她當然不能把他推回去,反正,這事遲早得面對。她在心里做好了準備,她知道他母親一早肯定要來鬧的。
她眼角的余光看見國斌母親走過來,聽見她不客氣地跟她說:“我們談談?!?/p>
映霞抬眼看了看她,微笑著說:“我們改時間好不好,我現(xiàn)在正是最忙的時候,還有很多事沒做完呢,要不下午我下班了再跟您說?!?/p>
聽她這樣一說,美娟火了,嗓門一下子大了起來:“我可沒有那么好的涵養(yǎng),我兒子就要被人拐走了,我能冷靜得下來嗎?”
“你不要說話那么難聽好不好,這是我工作的地方,公共場合,請您能尊重我一點?!庇诚驾p聲說。
美娟再也忍不住了,劈頭就把映霞的一把頭發(fā)抓在手里。“真不要臉,離婚了,還帶著孩子,居然勾引比自己小12歲的男人,真是狐貍精?!?/p>
一些醫(yī)生、病人見這邊打起來了,都擁過來,勸架的勸架,看熱鬧的看熱鬧,報警的報警。映霞又急又羞,又不好還手,只好忍著痛,低頭不語。
國斌趕到醫(yī)院時,他媽,還有映霞已經被警察帶走了。他又連忙趕到派出所,看見媽和映霞都坐在那里,映霞頭發(fā)散亂著,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氣不打一處來,大步過去,沖他媽嚷:“媽,你這是做什么哪,丟死人了?!?/p>
他走到映霞身邊,伸手輕輕替她把頭發(fā)一點一點理好,然后放到她肩后面,問她:“你沒事吧?”
映霞笑著,眼里卻浮起淚星來。她趕緊低頭,跟他輕聲說:“我沒事,中午季時雨要回來吃飯的,我還得做筆錄呢,來不及了,你去學校接一下他,隨便帶他到外面去吃點吧?!?/p>
國斌捏了捏她的手,說:“你放心,我這就去?!?/p>
美娟見兒子急匆匆過來非但沒理她,反而幫著外人做事,好像他和那個女人已經是夫妻了,好像那個孩子是他們生的,好像她這個當媽的根本就不存在。她一口氣沒喘勻,差點背過氣去。
四
國斌匆匆趕到小學門口接季時雨,季時雨已經等在那里了,見是他來接,便很開心地說:“小爸爸,我媽呢?”
國斌過去,摟著他的肩膀,說:“你媽有事來不了,叫我?guī)闳コ燥垼粤孙埼以偎湍慊貋砩蠈W,你想吃些啥?”
季時雨高興地說:“我要吃面疙瘩,加兩個雞翅可不可以?”
國斌笑笑說:“當然可以了?!?/p>
他們在吃面疙瘩的時候,季時雨很開心,但是,吃著吃著,季時雨的臉上忽然滑下兩顆淚來。
國斌驚訝地問:“怎么啦?是面疙瘩太燙嗎?”
季時雨抹抹眼睛,搖搖頭說:“我想起以前了,我親爸從來沒有這樣帶我到外面吃過飯,在家里,媽媽總是東藏地藏錢藏存折。我們最害怕爸爸回來了,一聽到樓梯口響起他的聲音我就會發(fā)抖,因為他每次回來總會大聲跟我媽要錢,不給就打,我上去拉,他就打我。有一次,媽媽被打得好幾天起不來,她躺在床上跟我說:‘季時雨,如果不是你,我就去死了?!覐膩頉]有想過,我也可以像現(xiàn)在這樣安安靜靜地上學、吃飯、睡覺??墒牵瑡寢屨f,爺爺奶奶不會答應你們結婚,我以后還是不能像現(xiàn)在這樣叫你小爸爸的是吧?”
國斌看著孩子,好一會兒,他跟孩子承諾:“放心,我不會離開你們的,我以后也會像現(xiàn)在這樣,有時候你媽沒空來接你,我就來接你一下,給你買好吃的、好玩的,帶你去釣魚、去放風箏?!?/p>
“真的嗎?”孩子的臉上掛著淚,卻開心地笑起來,伸出小拇指跟他拉鉤。
國斌的心里軟軟的。牽著孩子的手,他也覺得很幸福。
他對孩子說:“你這么瘦小,應該多吃些,多吃才會長高長胖長得帥氣?!?/p>
孩子使勁地點點頭。
國斌笑了,他打了一個電話給映霞,對那邊說:“霞,你別擔心,無論怎樣,我一定要和你結婚?!?/p>
一個星期后,國斌和映霞在民政局領了結婚證??粗Y婚證上兩個人的合影照,映霞嘆了一口氣,說:“我原來想,如果你不能和我結婚也沒什么不好,我會找個角落藏起來,和季時雨兩個人安安靜靜地過日子,你找不到我了,但你會永遠記住我現(xiàn)在這樣年輕美麗的樣子?!?/p>
國斌擁著她說:“別說了,只是想一想這情景,我心里就痛得要死,難道你想謀殺親夫?”
映霞靠在他身上,臉貼著他的臉,心里被甜蜜裝滿,她輕輕笑著,說:“我怎么會舍得?!?/p>
五
那天,國斌在上班,美娟打電話給他說,如果他不和那個女的離婚,她這個當媽的就不想活了。
國斌很生氣,對那邊說:“媽,我是不是你親生的呀,你兒子現(xiàn)在很幸福,難道你不希望自己的兒子過得幸福?”
又有一次,國斌舅舅打電話來,跟國斌說:“你還是回家一趟,好好安慰你父母一下,才幾個月時間,他們的頭發(fā)都愁白了,你媽每次跟人說起你,眼淚總是一把一把地抹?!?/p>
國斌嘆息一聲,說:“舅舅,現(xiàn)在什么都不能安慰他們,除非我離婚,再跟年輕小姑娘結婚,可是我做不到,我不想犧牲自己的幸福,去迎合他們。”
舅舅說:“你媽又有好幾餐飯沒吃了,你還是抽空過來看看吧?!?/p>
國斌說:“回不去了,我也不打算回去,您幫我勸勸她,讓她想開些,這么不愛惜身體,到最后傷害的還是她自己。”
有一次,都半夜了,老昌忽然打電話來,他跟兒子說:“我想來想去,心里挺悲哀的,從小沒把你教育好。你媽生病了,粒米未進,你不管,我們兩個在這里每天愁愁愁,愁白了頭你也不關心,你只管自己快活,那我就不能承認你這樣的兒子。我明天就去公證處,把家里的兩間商品房轉給你舅舅的兒子,到時候,我們死了,你和那個女的什么也得不到?!?/p>
國斌本打算勸一勸他爸爸的,可是,他想想,說了也沒有用,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一個字也不說,把電話給掛了。
映霞在邊上,看著他,說:“對不起,我讓你父母受累了?!?/p>
國斌把她摟過來,挨著自己,然后跟她說:“我只是想讓他們明白,對于我來說,跟你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映霞沉默了半晌,說:“我們生個孩子吧?!?/p>
國斌想了想,說:“你身體吃得消嗎?”
映霞說:“應該沒問題吧,現(xiàn)在醫(yī)學那么發(fā)達,生個孩子并不算是難事?!?/p>
聽了她的話,國斌笑了。
一年后的那個夏天,國斌和映霞的孩子出生了,是個虎頭虎腦的男孩,他們請了一個保姆,但還是忙不過來,有時候季時雨做完功課,也會幫一把。秋天,天涼下來的時候,季時雨常常帶著一個奶瓶,推著嬰兒車出去,到附近的一個小公園里走走看看。有一次,季時雨正在公園里用奶瓶喂孩子,老昌和美娟從那頭過來,老昌沒認出季時雨,他看著搖籃里的孩子說:“孩子帶孩子,家里人放心嗎?”
季時雨抬頭,見是老昌和美娟,就叫了聲:“爺爺奶奶好。”
老昌嚇了一跳,仔細一看,才認出是映霞的孩子。美娟也認出季時雨,她有些疑惑。
季時雨笑了,說:“爺爺奶奶,這是我爸國斌和我媽映霞的孩子?!?/p>
美娟有些激動,又有些尷尬,她看看嬰兒車里的寶寶,寶寶咧著一張沒牙的小嘴,笑笑的,正用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瞧著她,伸出兩只手,好像討抱的意思。老昌被逗樂了,笑起來,說:“跟國斌小時候一模一樣呢。”美娟拿眼睛白了白老昌。
季時雨說:“爺爺奶奶,他叫季時風,是你們的孫子呢,你們要不要抱抱?”
美娟聽他一直這樣叫他們,看見他一雙誠懇的眼睛,心里軟下來,便忍不住伸手,將孩子小心地抱起來。
孩子粉嫩的小手摸在她的下巴上,那么柔軟,好像忽然間拂去了她裝在心里的很多愁,她覺得,這么多日子的苦苦折磨竟然在剎那間放下了好多。她對老昌說:“這個孩子是我們家的?”
老昌點點頭,說:“是呢”。
美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對他說:“我要跟國斌說,把娃娃的戶口落到我們家里來,以后上托兒所、幼兒園、小學,就都可以在最好的學校上了?!?/p>
老昌點點頭,高興地說:“這主意不錯,應該這么辦?!?/p>
季時雨在一邊聽了,笑著問:“爺爺奶奶,你們怎么不問問我爸媽答不答應啊,這可是他們的孩子哦?!?/p>
“鬼精靈,”美娟笑著說,“我兒子他別的不聽我的,這個他不會不聽,哪有做父母的不想自己孩子好的?”
“那我媽呢?你們也得征求她的意見吧,我弟弟可是從她肚子里出來的呀?!奔緯r雨說。
“問她做什么,她是壞蛋,是狐貍精。”美娟瞪了瞪季時雨,然后,忍不住笑了。
徐國自述擦地板的小球童
我出生在重慶,長在長春。我的爸爸是個軍人,當年在四川當兵,在我七歲的時候,全家搬回東北,我的母親是重慶人。
六年級的時候在姑姑家門口玩時,我被一位東北師大退休的體育教授發(fā)現(xiàn),他覺得我個子比較高――接近一米七了,手也大腳也大,適合打籃球。當時他辦了一個籃球的訓練班,極力推薦我去。考完期末試以后,放暑假的時候我爸就帶我去了東北師大,練了一年。自從那個時候起,我開始了鐘情籃球的的人生歷程。雖然天天訓練,但每次訓練我都特別興奮,因為我喜歡籃球,喜歡籃球游戲帶給我的快樂。后來,他那兒不辦了,但我從心里已經感覺離不開籃球了,幾天不摸球,自己渾身難受。初一的時候我就去了長春市體校。
市體校是業(yè)余的,我那時在汽車廠(一汽)四中上學。在那練了三年,每周一、三、五、日,四練,每次晚上6點半到8點半,兩個小時。
1996年的時候,深圳潤訊組建球隊,來東北招人,我被選了進去,開始了自己職業(yè)籃球的生涯。當時潤訊的主教練是現(xiàn)在國家女籃的助理教練陳德春,他對我的幫助極大,因為那時正是從青年轉型到成年的階段,他對基本功抓得細,讓我在那四年里打下了很好的基礎。這么多年,我感覺那段時間是我進步最快的一個階段。
1999,2000年我分別打了國家少年隊和國家青年隊。那屆國青有薛玉洋、杜峰、王博等人。
2001--2002賽季,我代表深圳第一次打cba,球隊成績不好,降組之后整體賣給香港飛龍。深圳隊處于動蕩飄搖的時期,人員變化極大,我的歸屬一時定不下來――沒有球隊要我,原來的球隊沒有和我簽約。沒有辦法,我通過朋友要來新疆隊候偉總經理的電話,向他毛遂自薦,候經理說你過來吧,我就自己買了一張火車票,去了北京。新疆隊那時在北京集訓。我跟著新疆隊練了一段時間,蔣興權指導覺得我的條件不錯,說:你留下來吧,就這樣一直打到現(xiàn)在。
在我的打球歷程當中,對我?guī)椭畲蟮挠袃蓚€人:陳德春指導――他幫我打牢了基礎;蔣興權指導――對我有知遇之恩,是他造就了我。平常訓練時,他對我們三個前鋒,龔大明,龔松林格外嚴格,經常加練,比賽時也給我們充足的上場機會。經常有人把我們幾個與上一代的胡衛(wèi)東、孫軍、鄭武相比,我心里很清楚:我們與這些前輩在技術水平上還有明顯的差距。
我長在長春,自從我接觸籃球的時候起,孫軍就是我的偶像。很多人把喬丹當作偶像,我的偶像喬丹就是孫軍。這些年他一直是我追趕的目標。他的成功在無形中激勵著我,我的現(xiàn)實理想是達到他的生存高度。
在我小時候剛剛開始練球的時候,我不知道誰是孫軍,但一次,我們隊去體育館看精英聯(lián)賽CNBA,我被孫軍迷住了,1997年的孫軍正處在鼎盛時期,球技出神入化,和所有的吉林球迷一樣,我感覺那時看孫軍打球是一種享受。自從看到他打球,我覺得籃球真的是一門藝術,想打好真的是不容易。所以自己更愿意天天練球,自覺地在精力上加大了投入,夢想早日能像孫軍那樣,趕上他那種水平。從那以后,我每場球都不拉看完了吉林的主場比賽。當時經濟條件不允許場場買票,正好體育館到體校找擦地板的球童,我對同伴說:誰也不能和我爭,我報名去體育館擦地板。這樣能近距離看偶像的比賽了,但也經常因為回味精彩的動作而忘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常常要人喊我,才想起來去擦地板。
剛到新疆隊試訓的時候,吉林隊也想要我,我想回家鄉(xiāng),那時候已經鐵了心了,臨回長春的頭一天,蔣指導讓我訓練,我說我不練了,我要回吉林。那天晚上蔣指導找我談話,說我應該留在新疆隊,因為他比較重視我,覺得我在他手下能打出來,對我一番苦勸。一個老教練,苦苦挽留,我覺得我還是留在新疆吧。那時候蔣指導還有兩年合同,他是國內最優(yōu)秀的教練,而我知道提高自己是最重要的。
我是沖著教練留在新疆的。那時吉林隊主教練是郜樹敏,沒有和他接觸過,他對我是個未知數(shù)――能不能用我,能不能給我充足的上場機會,這都是未知數(shù)。當時我想回吉林最重要的原因是孫軍在吉林隊,我想和他一起打球,這是我小時候的一個夢想。但現(xiàn)在這是一個遺憾,現(xiàn)在只能做對手了。
訪談超越孫軍
――你覺得和孫軍在同一個賽場上,你能不能勝過他?因為他已經老了。
徐:我有我的優(yōu)勢,打敗他、超越他是我的夢想,不管怎么樣吧,我們畢竟還年輕,他們畢竟老了,但是不管到什么時候,他的球技,他的人品都是我學習的榜樣。超過他,要一步步走。首先我很明白自己如果想進國家隊的話,身體方面得達到國家隊那種要求,通過這幾次國際大賽,我覺得在國內和國外隊員相比,主要差距在身體上。在我們這一批球員里,我的優(yōu)勢是速度比較快,靈巧、靈活性、基本功好一些,但是,因為我上甲A晚,經驗比他們少一些,像杜江,在我打之前,他已經打了兩年了,我們比他們要晚幾年,在經驗方面比較差一些,這兩年我感覺還是有些彌補,再有就是同年里面我身體條件不是特加好。
――彈跳不好嗎?
徐:彈跳一般。扣籃能扣,但也有些困難。
――那你覺得現(xiàn)在你能不能達到他那時的水平?因為我覺得你倆的身高還有身材很像。
徐:我對孫軍有模仿。孫軍是整個籃球界我最尊敬的人、最佩服的人,一個他,一個劉玉棟。因為孫軍不只打球,還有他的球風啊、做人,人品也是挺別好,值得我們這些年輕球員學習。
――你能不能談談你在烏魯木齊的生活。畢竟做為東北人在那邊……
徐:在烏魯木齊這些年,還是不如在家鄉(xiāng)吃的舒服。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嘛,那邊的飲食到現(xiàn)在我還是沒有適應過來,現(xiàn)在還是除了在隊里吃外,因為烏魯木齊也有東北菜,所以我們幾個隊友――我們隊里的東北人多一些,經常集體出去改善一下伙食。那邊的菜做的簡單,主要是以牛羊肉為主,然后做一些雞肉,他們沒有豬肉。每次回長春,我媽總給我燉豬肉、排骨,從小就是吃這個長大的,離不開。
――你在那兒除了平時訓練還有其他的休閑、生活方式嗎?
徐:在那邊朋友比較多,一般我們禮拜六出去放放風,禮拜天回來好好休息休息,禮拜一訓練。一周內的生活就是這么簡單、單調。
――自己有什么業(yè)余愛好?看看電視、上上網?
徐:其實我的業(yè)余愛好出挺多的。我最大的愛好就是炒股。
――炒股的業(yè)績怎么樣?
徐:還可以吧。
――沒把自己掙的工資全賠進去吧?
徐:沒有沒有。其實這東西對我來說,就是無聊打發(fā)一下時間,學習一些東西,了解一下國家大事,從股市里學到一些東西。
――股市里還能學到東西?
徐:可以啊,能學到不少東西呢。你不炒股你不懂這些。
――那你打球不就當旅游了?
徐:打球可不行。不讓出去,只能憋在房間里。我女朋友在新疆。
――新疆有女朋友,是長春的女孩嗎?
徐:不是,她是新疆女孩,長年在上海。她在上海上學,在讀碩士,她自修的時間,能在新疆呆半年左右。
――那你怎么在新疆認識的她呢?
徐:很機緣巧合就認識了。認識好幾年了。是在飛機上。那是新疆隊沖甲A的時候,我們從上海回來,我們從張家港到上海坐飛機回來的路上認識的。
――你覺得一個年輕人,到處闖蕩,哪些方面能得到鍛煉?會失去哪些東西?
徐:我覺得從小出去,像我這種運動員、吃運動這碗飯的人,出去比較早,一個人在外面,什么事情都比別人想得多一些,可能成熟的會比較早,而不像守在父母身邊的,每天遇到什么事情都得父母陪你出主意,而且像我父親去世比較早。他1997年因一次意外事件去世的。
――那時候你還在深圳。
徐:那時候在深圳,第三天我回來的。這對我打擊挺大的。我父親去世以后,我有很大改變,壓力也很大,家里面就我一個孩子,我和我母親兩個人相依為命。
――母親現(xiàn)在也到新疆去了?
徐:沒有,我的經濟條件不允許,因為我母親是重慶人,去年,我在重慶買好房子,今年交的鑰匙,她就準備回重慶了。我四個舅舅,以及我媽媽的親戚都在重慶,畢竟重慶是她的故鄉(xiāng)么,我征求她個人的意見,她也想回去,在長春除了我爸的親戚,沒有什么人,她在這邊早沒有工作,在這邊也沒有什么意義了。買的是158米的房子,首期我交了一半,貸了32萬,現(xiàn)在每個月要還3500元的貸款。
兒子球場打人,范偉沖到場上把他揪下
205年大年三十晚,范偉與趙本山一起演完中央電視臺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的小品《功夫》,還來不及卸妝,就匆匆乘夜機趕回沈陽家中。到家時,兒子范曦文早已入睡,妻子楊寶玲獨自坐在餐桌旁,守著一碗尚留余溫的餃子……范偉歉然道:“媳婦兒,不好意思啊,我緊趕慢趕,也沒趕上和你一起吃頓熱乎餃子?!睏顚毩嵝Φ溃骸安灰o,你只要記得和我一起出席兒子的球賽就行。”說完。她揚了揚手中的一張紙條,上面是范曦文稚嫩的字體:老爸,我盛情邀請你看球……
范曦文時年13歲,在沈陽上初一,足球是他最愛顯擺的愛好。范偉緊緊攥住紙條,內心一陣酸楚:明天自己還要趕回北京參加一場慰問演出。也就是說,他在家只能待幾個小時。結婚17年,楊寶玲已經從不習慣到習慣了,但成長中的兒子總見不著爸爸,的確很遺憾。
范偉站起身,躡手躡腳走進兒子的臥室看了看孩子,孩子又長高了,臉龐略顯清瘦,這年紀正好是男孩長身體的時候。他輕掩上門。說:“媳婦兒,又一年了,我這老公當?shù)貌徽Φ兀瑑鹤雍图胰屇阋粋€人操心了。”范偉吃著餃子,滿懷內疚。楊寶玲嘆了口氣,她太了解丈夫了,他一說這話,后面保準跟的就是:“我明天還有演出任務。”果然,范偉賠著笑,說:“明天要跟朋友們一起去團拜,我可能……”
“不行,你哪兒都不能去!”楊寶玲向范偉放出狠話:“團拜年年是那一套,這可是兒子初中的第一場足球賽,演出重要,兒子就不重要嗎?書上都說了,父母有時候要學會青春期的孩子妥協(xié),這樣才會換得孩子聽你的話?!狈秱コ烈靼肷?,只得無奈地拿起電話……
大年初二,沈陽呈多云天氣。沈陽體育館內,范偉一身運動裝,帶著老婆和兒子一起出現(xiàn)在范曦文的隊友身邊。一聲哨響,比賽開始了。這是范偉第一次看兒子踢球。說來慚愧,雖然范偉也喜歡踢球,但他從來沒有指導過兒子,也沒有帶范曦文一起踢過球,他只能從兒子的站位上,得知他踢的是中場。也許是想給看臺上的爸爸表現(xiàn)一下,范曦文每一次搶斷、帶球、運球都干凈利索,跑動的速度像瘋狂的豹子。突然,范曦文帶球一連過了幾個人,眼看突破到方前沿了,方后衛(wèi)見范曦文勢不可擋,迫不得已實施技術犯規(guī),單腿橫掃過去,范偉眼睜睜看著兒子的身子失去重心,晃了兩下,重重地摔倒在地,他霍地站了起來。與此同時,裁判也吹響了哨子,掏出了黃牌……
然而,讓范偉沒有想到的是,摔倒的范曦文,爬起來后竟然如同一頭發(fā)怒的雄獅,一把抓住那個犯規(guī)的球員,著他的臉一拳打了過去。被打的球員也毫不示弱,抓著范曦文的衣領也揮來一掌。場上頓時失控,全場嘩然。球員和裁判紛紛上來拉開兩人。站在看臺上的范偉實在看不下去了,沖到場上把范曦文揪了下來。
“臭小子,你那么會打架,有本事當流氓去!”范偉氣得火冒三丈。
“誰讓他把我踹倒的?我就得教訓他!”范曦文不服氣地嚷嚷。范偉當場甩給他兩個響亮的耳光。“你給我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范曦文的臉上頓時留下兩個通紅的手印。他惡狠狠地瞪著范偉說:“你打人有什么,本事?你一回家就知道打我,平時你怎么不管我呀?”
一打完兒子,范偉就后悔了。平時工作忙,和孩子相聚的時間本來就少,一回家還扮演黑臉,這讓他情以何堪?一家三口回到家后,楊寶玲看出了范偉的心思:“‘子不教,父之過’,你平時舍不得打,他更無法無天了,你這次打他是的。但家里就我們兩個人,以后你唱黑臉,我就得唱紅臉了。要不然,孩子沒法接受?!?/p>
楊寶玲這邊勸完丈夫,那邊推門進入兒子的房間。范曦文用被子蒙住頭。楊寶玲把被子掀開,發(fā)現(xiàn)范曦文淚流滿面。楊寶玲給兒子擦掉眼淚:“你不能動手打人。你爸一年忙到頭,為了咱這個家,連大年三十回家吃頓團年飯都不可以。你也知道,你爸不容易,他拍電視劇的時候,大冬天里若有個冰窟窿要他跳,他就得往里跳,你爸也是四十多的人了,他為了誰,你不知道嗎?”媽媽的話讓范曦文逐漸平靜下來,他想起了去年和媽媽一起去劇組探班時,爸爸正鬧肚子,臉色蠟黃,渾身冒虛汗,可爸爸拼命咬牙堅持。想到這里,他的眼睛又濕了。他低著頭跟媽媽走出房間,推開書房的門,屋子里涌出一股嗆人的煙味。范曦文走上前去,一把搶過范偉嘴里的煙頭:“我們家是無煙家庭,拜托,別毒害我們青少年?!笨吹絻鹤泳镏斓男∧樱秱ブ?,兒子妥協(xié)了。范偉表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掠過一陣驚喜。
趙本山出主意,把他們娘兒倆留在身邊
雖然范曦文主動和父親說了話,但他一時半會兒還是扭不過勁兒,言語間也是冷冷的。大年初五凌晨,范偉接到趙本山的電話,有一場戲要補拍。臨走時,他悄悄地看了一眼兒子的房間,兒子正在熟睡。在回北京的飛機上,范偉一直在思索,如何修補與兒子之間的關系。下飛機后,范偉接到妻子的電話:“兒子一醒來就問你去了哪里,我說你回劇組了,他連早飯都沒吃?!逼拮拥脑?,讓范偉的眼淚頓時流了出來,他心里更加難受。
見范偉滿腹心事地回來,趙本山很奇怪,問他怎么了。范偉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說,趙本山給他出主意:“男孩子打架是常事,他也是想引起你足夠的關注,你多給他點兒關心,最好能把他們娘兒倆留在身邊?,F(xiàn)在的孩子不缺錢,就缺愛?!?/p>
放下電話后,范偉一直沉沉地思索著:孩子缺愛?是因為身為父親的自己不能夠長期在身邊陪伴他,使他在家庭中找不到父親和男人的榜樣嗎?那該怎么做?把兒子接到身邊?這個念頭一閃出來,范偉一陣興奮:啊,把兒子接到北京。古時候有孟母三遷,今天他老范也要效仿孟母,把家搬到北京,給孩子創(chuàng)造一個更好的學習環(huán)境和氛圍,正好讓孩子重新開始,而且北京海淀區(qū)的教育水平在全國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想到這兒,范偉一拍大腿,自言自語地說“,有招了,老范搬遷!”
隨后,范偉把兒子轉入海淀區(qū)的清華大學附中就讀,楊寶玲隨范偉到北京定居后,辭去工作,安心做起全職太太,包攬了家里的大小事務。在陌生的城市,夫妻倆似乎又找回了初戀的感覺。有時候過馬路,她的手緊緊牽住他,就好像孩子一樣。
2006年夏天,范偉在內蒙古拍戲時,他騎的三輪摩托失控翻車,車砸在自己身上,專家診斷為胸椎十二骨折,有可能會高位截癱。當楊寶玲在醫(yī)院見到直挺挺地躺著一動不動的范偉時,她猛地沖過去,緊緊握住他的手,眼淚刷地流了下來。范偉試著抬手為妻子理了理頭發(fā),發(fā)現(xiàn)她的頭發(fā)一下子白了不少,他的心莫名地痛了一下。生死關頭,他才體味到愛人的
意義。正想著,范曦文像火車頭一樣沖進了病房:“爸,你快嚇死我和媽媽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氣了,只要你好好的?!狈蛾匚恼f完,竟控制不住,哇地哭出聲來。
范偉忍著痛說:“不許哭!男兒有淚不輕彈。知道不?”范曦文狠狠地抹了一把淚,回了一句嘴:“那是沒到傷心處。”范偉想笑,可剛一咧嘴,胸腔就劇痛不已。
一場車禍,讓范偉突然覺得兒子一下子長大了。兒子搶著給范偉喂飯,幫他接尿。起初,范偉還有些不好意思,喊妻子過來。范曦文眼睛一瞪:“有啥害臊的,咱倆不都是爺們嗎?”范偉一皺眉:“你現(xiàn)在也算爺們?”“怎么也算個小老爺們吧?”看著父子倆坐在床前斗嘴,楊寶玲抿著嘴笑了。來醫(yī)院之前,她是多么害十自啊,怕丈夫從此倒下,這個家也就散了?,F(xiàn)在看來,這場車禍反倒修補了這父子的關系。
按照醫(yī)囑,范偉須臥床靜養(yǎng)3個月。病痛的折磨加上前途的擔心,讓范偉變得非常脆弱和敏感,當年的春晚上不了了,也沒有人再來采訪他,他覺得自己像被所有人拋棄了一樣。后來,他連電話也不愿接,整天躺在床上唉聲嘆氣。
一天下午,范曦文端著一盆熱水來到范偉跟前說:“老爸,今天我來幫你擦澡,讓我媽也歇會兒。”范偉心里一陣激動:“兒子,你咋一下長大了呢?去年這會兒,你還跟我打架呢?!狈秱ジ锌f千?!袄习?,你別用老眼光看我。如果不是這場車禍,我還不知道會這么怕失去你。我可不想以后連老爸都沒得叫,那多可憐啊!”范曦文說完,笑了。
14歲的孩子,就這樣低著頭,細心擰干了毛巾,一點一點地給父親擦去一身的塵埃和疲憊,然后,再用溫暖的小手搓著范偉粗糲的大腳丫子,一種癢酥酥的感覺流遍范偉全身。他含著淚,笑著在一旁打下手的妻子道:“這骨頭沒白折,換來咱兒子的長大。我這顆心也徹底放下了?!?/p>
尊重兒子的選擇,多年父子成朋友
兩個月后,范偉出院了。他雖然回家了,身體卻沒有完全復原,只能慢慢翻身或換成側躺的姿勢。為防止長期臥床導致肌肉萎縮,楊寶玲每天都要為他按摩雙腿,每天都會累出幾身大汗。一天,范曦文在電視里看到一檔健身節(jié)目,其中有個運動是躺在床上做騎自行車的動作。他突然靈機一動,走到范偉床前:“老爸,從今天起,讓我媽退休,我來接班當你的陪練?!闭f完,他把后背轉過去:“來,我給你當自行車,你用腳踹我的后背,用力蹬!”范偉說:“兒子,這么弄,你不難受啊?”
范曦文哈哈一笑:“老爸,你以前說幸福就是:我餓了,看見別人手里拿個肉包子,他就比我幸福;我冷了,看見別人穿了件厚棉襖,他就比我幸福;我想上茅房,就一個坑,你蹲那兒了,你就比我幸福。而我理解的幸福是,你站在我面前,我才知道我有多幸福……”父子兩人相視而笑。那一晚,兩人像朋友一樣聊了很多。范曦文說,“我喜歡電影,喜歡相聲,喜歡周杰倫。”“周杰倫的歌我都會唱,哼哼哈嘿……”范偉第一次用心去了解兒子的喜好,他也把范曦文的心愿默默記在心里。
范偉找到著名相聲演員兼老鄉(xiāng)王平,請他收范曦文為徒學習相聲。他不是希望兒子成為相聲演員,而是希望兒子通過學習相聲開發(fā)智慧。范曦文也喜歡電影,他時不時還會給老爸的影視劇作品做些挺到位的點評。一次,范曦文看范偉拍的《鄉(xiāng)村愛情》,看了一會兒坐不住走了。范偉問:“爸爸辛辛苦苦拍的電視劇你怎么不看?”兒子說:“我這么大的孩子,覺得電視劇展現(xiàn)的生活距離我們比較遠。你是演員,我是觀眾,你是為我服務的,你不應該放棄我這個年齡的人?!?/p>
兒子的話,讓范偉感到震撼,他覺得兒子說得有道理:為什么放棄這一撥年輕觀眾呢?2011年7月,范偉接拍了一部都市愛情喜劇《先結婚后戀愛》,他讓兒子做自己的技術指導,在劇中加入許多時尚元素。當記者問起范偉,是否準備帶兒子一起闖江湖時,他神秘地一笑:“我是隨遇而安。他,我是順其自然?!?/p>
把鞋子扔過柵欄
禹正平
認識他是在一個知青聚會的飯局上。
當時,大家眾星捧月般圍住他討要成功的秘籍。其實,剛步入社會時,他和大家一樣上山下鄉(xiāng)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在知青大返城的洪流中,他同樣被一個浪頭打進一家國營廠子里當工人。不同的是,改革開放之初,他不安于現(xiàn)狀,是全縣第一個辭去公職、裸身下海、去廣東撈世界的人。經過30來年的商海打拼,如今,他是廣州制鞋業(yè)的龍頭老大,凈資產超過1個億。
酒至半酣,他給我們講了一件他親歷的事:那年我在鄉(xiāng)下,一群小男孩要跨過一道柵欄去柵欄的另一邊拾麥穗,由于柵欄很高,他們雖然一再努力,還是沒能跨過去。我在旁邊見證了他們的失敗和努力。正當我為他們陸續(xù)離開柵欄而感到遺憾時,一個不起眼的小男孩卻留了下來。他把自己的鞋子脫下來,用力扔過柵欄,然后,一個人繼續(xù)努力,試著跨過去。我覺得不可思議,弄不明白為什么小男孩明知難以跨過柵欄,卻還是把自己的鞋子扔過去,便問小男孩原因。小男孩說,如果我的鞋子在柵欄那邊,無論如何我都不能放棄,因為我沒有退路,必須不斷努力,想辦法去柵欄的那邊撿起我的鞋子。最后,小男孩終于成功跨過柵欄拾他的麥穗去了。
故事講到這里,大家似乎悟到了什么,整個飯桌靜了下來。這時,有人問他:“這和你今天的成功有多大關系?”
人間
ⅰ引子
“友情是青春最美好的點綴,它不華麗,不鋪張,如一條溫情的小溪,在過往的路上靜靜地流淌……
人物:
㈠樊宇藍、安晴、文紈、小流氓甲、小流氓乙
㈡巡警甲、巡警乙
⒈
北城。某重點高中高三一間教室里,宇藍和安晴兩人在一起很神秘地研究……
宇藍:(怯怯的)都安排好了?
安晴:都已經安排好了,絕對沒有問題的
宇藍:老板那里……
安晴:早就搞定了。晚上的事你就不用考慮了,現(xiàn)在唯一的問題,就是那只死蚊子!
宇藍 :他回家吃晚飯去了。不過剛才臨走的時候他說,回來要是看不到我們他也有辦法……
安晴:哼!我猜那家伙一定會在路上堵我們的。所以,計劃啊是這樣……
安晴拿出一張地圖,在上面部署
安晴:從這里到目的地,有南北兩條必經之路。我們分頭行動,你南我北,在劇場門口匯合。我們約定好了,要是其中一人不幸遇上那家伙,一定要盡量纏住他,而另一個人……
宇藍:而另一個人,一定要堅決完成任務,并且替同伴完成任務!
安晴:對,這次我們一定要“不成功,便成仁”
宇藍:管他千難萬險,道路坎坷,都要見到他!
安晴:見到他!我們豬豬少女組
一起:雙劍合壁,秒殺蚊子,所向無敵!
⒉
北城。文紈以一個很酷的pose站在路上,穿著風衣,雙手以抱劍的姿勢抱著羽毛球拍
宇藍背羽毛球拍上,看到文紈,距離很遠站定,冷笑
宇藍:你到底出現(xiàn)了
文紈:是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一定是豬豬少女組中人稱blue blue的樊宇藍吧?
宇藍:閣下眼力不錯,想必就是江湖傳說中人稱第一滴血的蚊子文紈了?
文紈:(長嘆)當今世上,知道我蚊子大名的人,屈指算來,不過兩三個
宇藍:而我,顯然是其中一個
文紈:既然知道我的大名,你今天還打算離開嗎?
宇藍:(冷笑)從我見到你那一刻,我就沒打算離開了
文紈:算你聰明……
宇藍:不過……你也別打算離開了。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把你留在這里
文紈:為什么?
宇藍:你應該知道,豬豬少女組紅藍雙煞,從不落單的
文紈:難道……
宇藍:不錯,你只看到了我,而從你看到我的那一刻起,我的任務就是纏住你,讓red red去執(zhí)行任務,除非你有木葉忍者密傳的影分身術,否則,你今天就不會看到red red了
文紈:哼哼,你認為就憑你可以留得住我嗎?
宇藍提拍在手,擺出格斗姿勢
宇藍:廢話少說,留住留不住,試過才知道,出手吧
文紈:唉……你真要跟我動手……這可是你自找的
文紈慢慢伸手入懷,以掏槍的姿勢掏出一個羽毛球來,然后揮拍,發(fā)球
文紈:接招了!
文紈,宇藍羽毛球對打兩回合,宇藍輸
文紈:(仰天長笑)噢哈哈哈……55比0,樊宇藍,你破了安晴那只豬的記錄了
宇藍把拍摔在地上,沖過來拉住文紈的手
宇藍:就算我輸了,我也不放你走
文紈:(皺眉)我們不是講好過,彼此之間遇到矛盾不能解決,就以羽毛球決勝負,誰贏聽誰的,不許耍賴!
宇藍:那不公平!當初講的時候又不知道你那么厲害,害我和安晴六年來一次都沒贏過
文紈:那你說,這六年來聽我的話,你們有沒有吃過虧?
宇藍:哼……以前不算,不管怎樣,今天我們不能聽你的!
文紈:(嘆氣)小藍,你怎么也跟安晴一樣任性了?明天就是最后一次模擬考試你不知道嗎?你們倆不好好準備就會發(fā)揮不好,發(fā)揮不好就會考不好,考不好就會影響今后的復習,影響了今后的復習就會影響高考,影響高考就會影響自己的將來,影響了將來……
宇藍:(捂著耳朵)你又來了你又來了,怎么比我媽還煩?
文紈:總之,你們不該在這個時候去看什么演唱會!
宇藍:(帶著哭腔)可是這次不一樣,這次可是學友的《雪狼湖》啊……你知道的,我和晴有多喜歡他!
宇藍拖著文紈的手細聲懇求
宇藍:好蚊子,帥蚊子,咱都認識這么多年了,我們是怎樣的你還不清楚嗎?你就讓我們去看吧,我保證,明天的三模我和晴一定會考好的!我們不是說好一起去南方讀大學嗎?你讓我們去看學友,我們一高興,沒準明天更有得發(fā)揮呢!啊……
文紈:真是拿你倆沒辦法,唉……好吧,但是你不能就這么走了
宇藍:啊,你還要干嗎??
文紈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票來
文紈:你們必須要帶我一起去
宇藍:(驚訝的)啊,蚊子,你怎么也……
文紈:你難道忘記了我是個歌劇迷嗎?
宇藍歡呼雀躍,兩人一起走下
⒊
北城。安晴站在體育場門口,一邊看表一邊張望,焦急等待著宇藍
安晴:怎么還沒到?不會讓她碰到蚊子了吧?慘了慘了,就蚊子那嘴,說起來比唐僧都煩,就像一只蚊子在耳邊……對不起,是一堆的蚊子在耳邊嗡嗡的飛……誰要是聽到了,都恨不得抓住他的脖子,拉出他的腸子,在他的脖子上那么一繞,然后一勒……哇,整個世界清凈了
流氓甲和流氓乙出現(xiàn)在街上,看到安晴一個人站在那里,兩個人議論
流氓甲:哥們,看到了嗎?雛兒!走,上去玩玩?
流氓乙:說什么呢?我不是那種人!我只找小姐,從不欺負良家女子。你說,那娘們是什么來路?
流氓甲:這郭敬明不是有本書上怎么說來著?說現(xiàn)在的大學生,打扮得都像小姐,而小姐打扮得都像學生么?我看她打扮的像學生,一定是個小姐!
流氓乙:(稱贊)呦,你還真是淵博??!連郭敬明的書都看,不愧是初中畢業(yè)的人,就是有文化,有水平!
流氓甲:過獎過獎。哥們,那咱上去玩玩?
流氓乙:既然是小姐,那咱就上!
兩人一前一后走到安晴跟前,把安晴圍起來,開始動手動腳。
流氓乙:小姐,一個人嗎?多沒意思啊,要不要哥哥我陪陪你?
安晴:不用,我在等人……你們要干什么?
流氓甲:不干什么,漫漫長夜無心睡眠,想找個人玩玩
安晴背對流氓自語:不好,碰到古惑仔了。不能顯得我怕了他們!
安晴:(發(fā)飚)要玩回家玩你媽去!跟我在這套什么瓷?
流氓甲:呦……呦……呦……沒想到這小娘們還挺沖的嘿?怎么著?不知道大爺們是誰是不是?
安晴:管你們是誰?別碰我!
流氓乙:你還真不知道我們是誰啊?我們可是縱橫茶館
流氓甲:獨霸地攤
甲乙一起:打遍胡同無對手的
流氓甲:流氓甲!
流氓乙:流氓乙!
安晴:我吐!有沒有搞錯?。颗浣且@么多廢話
流氓甲:少羅嗦,跟我們走
流氓乙上去拉安晴,往下拖她。突然一個羽毛球飛上,砸在流氓乙頭上
流氓乙:誰?誰他媽活得不耐煩了?
文紈和宇藍一起。文紈用手掂著球拍,對流氓乙
文紈:放開她!
安晴:蚊子,藍!
流氓乙:(獰笑)我不放你能把我怎么著?
文紈走上前,流氓甲擋住,文紈一拳把甲打飛,然后抓住流氓乙抓安晴的手,流氓乙吃痛
流氓乙:哎呦,哎呦你……你輕點
流氓乙手放開,宇藍跑過來抱住安晴,文紈在藍和晴身前,與二流氓對峙
十秒后,流氓甲沖上,隨后流氓乙跟著,文紈架開流氓甲的沖拳,一記勾拳把流氓甲打趴下,隨后飛起一腳,踹倒流氓乙。流氓甲爬起來,從后面抱住文紈,文紈反肘,后背摔倒流氓甲。流氓乙突然從懷里掏出一把匕首,刺向文紈。藍、晴二人看到一起大叫,晴撲上去抱住流氓乙刺向文紈的胳膊,文紈則反手切下流氓乙手中的匕首。流氓甲從旁邊地上抄起一塊木板朝安晴拍去,宇藍看見飛身撲上護住安晴,用后背擋了一下。文紈大吼一聲,一只腳踢倒流氓乙,流氓乙倒地,流氓甲揮木板砸中文紈頭部,木板碎掉,文紈不退反進,一個擒拿制住流氓甲,同時腳踩流氓乙
此時,巡警甲、巡警乙吹著哨子跑了過來,分別拷起流氓甲、流氓乙。安晴扶起倒地的宇藍
安晴:藍,你沒事吧?
宇藍:(虛弱的)我沒事。你去看看蚊子
文紈用手捂頭,頭上有血流下
文紈:我……我沒事
安晴:(帶著哭腔)還說沒事,都流血了!
巡警甲押二流氓下,巡警乙走過來
巡警乙:走吧,我?guī)銈內メt(yī)院
宇藍:(對安晴笑著說)晴,這回,誰都看不成《雪狼湖》了
巡警乙攙著文紈,安晴攙著宇藍,一起下
⒋
北城。宇藍一個人坐在操場上,安晴走上,看見宇藍,輕輕地喚了一聲宇藍的名字,坐在她的旁邊
安晴:啊……終于考完了!藍,你怎么了?不高興?
宇藍:沒有,只是情緒不高
安晴:有心事?還是……
安晴抓住宇藍的手,深情地望著宇藍
安晴:宇藍……是我不好
宇藍:為什么這么說?
安晴:那天要不是因為我,你就不會挨那一下,不挨那一下就不會受傷,不受傷就不會沒休息好,如果你休息好了,就不會……(聲音低低的)三模沒考好
宇藍:(拍拍安晴的頭)傻丫頭,你怎么也跟蚊子一樣絮叨?誰說我沒考好了?
安晴:總之……那天是我不好啦,我不該定那個什么破計劃,不該……要去看演唱會
宇藍:晴,是我不好才對,我不開心,是因為我在自責,那天,怎么能讓你離開我身邊呢?我們從沒有單獨行動過。你那么漂亮……晚上一個人多危險!那天要不是我和蚊子及時趕到,那后果不堪設想!現(xiàn)在想起來真是后怕
安晴:那你也不用替我擋那一下啊……你知道,打在你身上,比打在我自己身上還疼
宇藍:如果打在你身上,那我才真的沒辦法好好考試了呢!呵呵
安晴:唉……只可惜到底沒有看上《雪狼湖》
宇藍:將來有機會的,不是嗎?……呵呵,我想最不爽的應該是蚊子吧,其實他老早就買好了票,還是貴賓席,硬是花了他兩個月的銀子呢!
安晴:(吐舌頭)唉~要是曉得他也去,我們何必偷偷摸摸的……算了不想了……(撒嬌)宇藍,你真好,要是你是男的那該多好?我一定會嫁給你的!
宇藍:我要你現(xiàn)在就嫁給我當老婆?。ê前睬绲陌W)做我老婆,做我老婆!
兩人鬧成一團
ⅰ結束
ⅱ開端
“友情不具有排他性,但是愛情是,當友情遭遇愛情,一切都變得不可預知……
人物:
㈠樊宇藍、安晴、文紈、姚天遠、許瞳暄、木葉丸
㈡列車員、丑女、酒會上的一群人
⒈
北城?;疖囌菊九_,宇藍和安晴拖著行李等待文紈
安晴:藍,你們干嗎非要今天走?。拷裉炜墒俏业纳?/p>
宇藍:沒辦法啊,車票很難買嘛,蚊子只買到今天的了,昨天我們倆不是給你提前過了嗎?禮物你也收了蛋糕你也吃了,安大小姐還不滿意???呵呵
宇藍:蚊子可真是磨唧!他就不能早一點來嗎?真是的
安晴:沒想到這么快,你和蚊子就要走了
宇藍:安晴,還記得當初我們剛進高中時一起立下的約定嗎?
安晴:怎么會忘?我們三個,要一起離開北城,去我們共同向往的江南讀大學!
宇藍:可惜……我們并沒有實現(xiàn)這個約定
安晴:(強顏歡笑)不啊,你看,我們不是都考到理想的學校了嗎?雖然是在西南而不是江南……可是都是在南方嘛,有點偏差也沒關系……
宇藍:我知道你在安慰我,可是畢竟我們不在一個城市了
安晴:可是離得很近啊!你和蚊子在成都,我在重慶,我們都要說四川話了嘛……呵呵,我打聽了,成都到重慶坐車走高速只要四個小時
宇藍:那到時候你可要常來看我
安晴:當然當然了嘛……(嘆氣)藍,我真羨慕你
宇藍:羨慕我什么?重大跟川大也差不多嘛……再說你的專業(yè)不是很對你胃口嗎?
安晴:我羨慕你,還能跟蚊子在一起,讓他照顧你……
宇藍:安晴,其實我……
安晴:其實你知道的對嗎?你知道我喜歡他。從初中到高中,我已經習慣了和你倆在一起,習慣了和你形影不離,也習慣了讓他寵護……管著我,照顧我……
宇藍呆呆地望著安晴,說不出話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安晴:(沮喪的)可是我現(xiàn)在只能去重大了,在你和他一起去川大的時候。藍,他那么好,在那里一定會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他的……他會找到一個他喜歡的,然后把我忘了的……
宇藍:不!怎么會呢?你……你難道從未跟蚊子說過嗎?
安晴:我向他表示過,可是他卻半點反映都沒有
宇藍低頭不語,用腳踢著石頭。兩人沉默時,文紈走來
文紈:不好意思,我在人生的旅途上迷路了……
文紈看到兩個女生都不理他,覺得尷尬
文紈:干嗎?不用這樣傷感吧安晴?呵呵,我和宇藍會常給你打電話的,有空就去看你好不好?
宇藍好像思考了很久下了決心的樣子
宇藍:蚊子,你先陪安晴說話,我再去買份雜志在火車上看。安晴,你不是有話跟蚊子說嗎?
安晴愕然,宇藍微笑著用眼神示意她鼓起勇氣向文紈表白,然后離開
文紈看著低頭不語的安晴
文紈:(溫柔的)安晴,你有話對我說?
安晴:(猛地抬頭看著文紈)你有話對我說嗎?
文紈:我……我……
安晴:我們馬上就要分開了是不是?以后很難再見面了是不是?我的心思你明白的是不是?
文紈:(安晴問一句就答一句)是……是……是……哦不是……是……
安晴:那你要對我說什么嗎?你說啊?
文紈:好吧……安晴,你……你到了那邊,一定要找一個男朋友
安晴:為什么?(說話時已然語氣哽咽)
文紈:因為……因為你是個需要別人照顧的孩子,你需要一個愛你的男孩子照顧你,保護你啊
安晴:你……好吧,我需要一個人照顧,保護。我希望那個人是你,一直是你,不行嗎?
文紈:安晴……我,我喜歡宇藍……所以我才偷偷跟她填了一樣的志愿
安晴:然后你再騙我說你要去重慶?這樣你就可以和宇藍一起而把我甩開?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文紈:不!我知道你對我……對我……那個……所以我不想讓你再有任何幻想……(嘆氣)我以為你該明白了的……
安晴:幻想?呵呵。宇藍知道嗎?你……喜歡她。
文紈:我會讓她知道的。她和你不同,她不會去爭取,從來你倆想要的東西,她都會想方設法幫你得到,即使讓給你也無妨。如果她知道……你別跟她說你喜歡我,好嗎?
安晴:可惜我已經告訴她了
文紈:唉~
安晴:你怪我嗎?
文紈:又不是你的錯……
文紈看表,并用手幫安晴擦眼淚
文紈:要剪票了,宇藍也該回來了。你別這樣,她會難受的
安晴:走之前,能不能抱抱我?
文紈:這……
安晴:蚊子!我連這點要求都得不到嗎?就當是你送我的一件生日禮物……
文紈抱了一下安晴,安晴含淚微笑
文紈:生日快樂
安晴:我還想問一個老套的問題,跟電視上學的:如果沒有宇藍,你會跟我在一起嗎?
文紈:果然老套……呵呵,我要怎么說才會讓你高興點兒呢?
安晴:算了,不要說了
安晴擦干淚水,宇藍拿份雜志回來,看到兩人神色有異,微微一愣
安晴親熱地拉住宇藍的手
安晴:(笑著說)宇藍,其實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能認識你們兩個,而且不知不覺就一起走過了六年,我真的很幸福,很幸福……這份友誼才是我最最珍貴的東西……不要讓我的亂七八糟的思想給你攪亂了,其實剛才我都是開玩笑的哦……呵呵
宇藍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兩個
宇藍:你們到底怎么了?
文紈:沒怎么啊。宇藍,該剪票了
安晴:宇藍!(和宇藍擁抱在一起)我就不進站了,我怕看到火車開動你們還在向我揮手我會控制不住自己哭出來的……
宇藍和文紈提著行李跟安晴最后告別,進站,安晴目送至二人消失,轉身而行,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掉了下來。
安晴:死蚊子,你只知道宇藍可以把東西讓給我,難道我就不能把你讓給她嗎?嗚~
⒉
北城往成都的火車上。宇藍和文紈相對靠窗而坐,姚天遠坐在宇藍的旁邊
宇藍:文紈!你剛才到底跟安晴說了什么?我感覺她很難過,相當難過!
文紈:宇藍,你為什么總是這樣?
宇藍:我?我怎么樣了?
文紈:你為什么每次都把安晴放在你前面?你就不能先考慮一下你自己嗎?
宇藍:(心慌慌的)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文紈:(突然抓住宇藍的手)我知道你喜歡我!因為你跟安晴一樣,看我的眼神都是一樣的!
宇藍受到驚嚇,用力把手抽出來。
宇藍:你……你……
文紈:我喜歡的是你!感情是不能勉強的,也不能讓來讓去,你們倆當我是什么啊?
宇藍漲紅了臉,閉著嘴不說話 ,列車員來剪票,然后離開,二人對視沉默許久,宇藍突然笑了
宇藍:文紈,你……你讓我說你什么好?安晴哪點不好?她有多喜歡你你知道嗎?你還記得初三時你得肺炎住院,她每天給你帶你愛喝的皮蛋粥嗎?你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吧?那是她每天中午在我家親手給你熬出來的!你總是笑她笨手笨腳,不像我能燒出一手好菜來,可是當時她為了學熬粥把兩只手燙得又紅又腫你都沒看出來!她是笨手笨腳,也總是到處惹麻煩,可是從我們三個初次見面的那次,我相信她就對你一見鐘情了你知道嗎?
宇藍越說越激動,聲音漸漸高了起來,而且?guī)е煅?/p>
宇藍:你總是把她當成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其實你才是那個長不大的孩子!你只看到她表面上的活潑灑脫,但你看不到她內心柔軟溫情的一面……我是最了解她的,所以我知道她有多么的在乎你……至于我……蚊子就是一大你知道嗎?我是肯把什么都讓給安晴,我是不會跟她爭,但我從沒有讓過你,因為我從來就未曾喜歡過你!我愛的是安晴啊……我愛那個愛你的女孩你知道嗎?你個大!
文紈徹底傻掉,天遠在旁邊詫異地看著這兩個神經病
宇藍:今天是安晴的生日,我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可惜我不能夠給她……我想你能給她的,因為她想要的是你,是你的愛啊……可是你還是殘忍地拒絕了她……我該說你什么好呢?
宇藍情不自禁流下眼淚
文紈:宇藍你……你別哭……唉,這什么亂七八糟的……我去廁所抽根煙
文紈站起離開,宇藍望著窗外,心中難過,默默流淚
天遠遞過一塊手帕給宇藍,宇藍看了看沖她微笑著的天遠,接過手帕擦干眼淚,然后把手帕還給他
宇藍:謝謝你……剛才你都聽見了?
天遠:不用謝……這沒什么大不了的
⒊
重慶。安晴一個人拖著個大行李箱,穿著哈韓的衣服站在重大門口休息,口里還喘著粗氣,顯然很累的樣子
安晴:不是說有接待新生的老師嗎?怎么我連個人影都沒看到?。浚ù蠛埃┪也凰 ?/p>
許瞳暄出場,雙手插在褲袋里,后面跟著同樣裝酷的木葉丸。
瞳暄:吵什么吵?站在這里就夠影響市容的了!還怕別人不認識你是怎么著?
安晴:(東張西望)咦,怎么有蒼蠅在我耳邊嗡嗡?(作趕蒼蠅狀)走開……走開……
瞳暄看到眼前的小丫頭眼里根本就沒有自己,很是生氣,用手在安晴眼前晃來晃去
瞳暄:喂,喂!你干什么呢?你好瞎喂~是新生吧?跟我們走!
安晴:跟你們走?干什么?綁架?。?/p>
瞳暄:我暈倒起!綁架你?也不看看自己的長相了喂?剛才不知聽到哪個丫頭在喊什么(學安晴剛才的語氣)“不是說有接待新生的老師嗎?怎么我連個人影都沒看到???”,我是來接你的
安晴退后兩步,一副怕怕的樣子
安晴:你……們……是接我的老師?才不信呢!告訴你,我可是見過流氓甲和流氓乙的人物,你們兩個……哼哼
木葉:誰說我們是老師了?你一個小新生還用得著老師接你哈?我們是學生會的干部
木葉掏出一塊袖標帶上
安晴:我看你們是黑社會的
瞳暄不耐煩,皺著眉看著眼前的煩人丫頭
瞳暄:我說你走不走?你要是愿意在這兒待著等真正的小流氓來,那我們就去接別人了
安晴:(嘟著嘴)喂,面對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姐你們倆能不能有點紳士風度?。恳易?,那行李也要我拖啊?
瞳暄搖搖頭,無奈地接過安晴手里的行李箱,提著走,箱子很重,瞳暄顯然很吃力的樣子。木葉拿著安晴的書包還好一些
瞳暄:喂,你把家都搬來了,要這么沉……
安晴在后面看著他偷笑,然后又作出嚴肅的樣子
安晴:拎不動就滾好了
瞳暄聽到這話猛地放下箱子,回頭怒視安晴
安晴笑的看著他發(fā)怒的樣子,指指箱子
安晴:喂,我是說那個帶轱轆的,你不會連這~也聽不出來吧?
木葉在旁邊搖搖頭,拍了拍瞳暄的肩膀
⒋
成都。川大旁邊的小餐館里,宇藍、文紈和天遠三人一起
文紈:真沒想到我們竟然是一個學校的
天遠:而且我和你還是一個宿舍的
宇藍:哇……好巧??!
文紈:怎么樣?干一杯吧?預祝我們三個北城人在成都開疆破土!
天遠:等等,誰說我是北城人了?
宇藍:咦?你不是跟我們一樣在北城上的車嗎?
天遠:哦,我是內蒙古的,要在北城倒車
文紈:哇,比我們還遠……對了,怎么沒有看見什么人送你來?你爸爸媽媽呢?
天遠:哦……我是孤兒,從小在sos兒童村長大,沒有父母的
文紈:哦,對不起對不起
天遠:沒什么……我從來都沒見過父母,沒感情的,況且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生活……那你們倆呢?為什么也沒有人送?
宇藍:我們結伴走嘛……因為我們是同學又是老朋友,家里的父母很放心,我們也想鍛煉鍛煉自己,所以就沒有讓大人陪著
文紈:對,這不算什么,我們的另一個好朋友是個女孩子,她也要一個人走,去重慶,甚至沒有旅伴
天遠:就是那個安晴吧?在車上的時候我聽到了你們兩個……恩……
宇藍:吵架?呵呵,其實也沒什么,對吧文紈?
文紈:呵呵,是沒什么
宇藍:不過,既然大家都談開了,你就要聽我的——接受安晴!
文紈:不
宇藍:為什么?
文紈:宇藍,我尊重你的感情,也希望你尊重我的?;蛟S我無法讓你喜歡我,但是我一直把……把安晴當妹妹的,況且現(xiàn)在又都分開了,你覺得我和她現(xiàn)實嗎?我希望她能找到一個好的歸宿,但那歸宿必然不是我
宇藍:喂?重慶離成都到底有多遠?怎么就不現(xiàn)實了
文紈:你要是這樣說,我沒法再談下去了
宇藍:文紈……
文紈:我先走了,宇藍你讓我一個人呆會兒,我想靜一靜……天遠,你能幫我送宇藍回寢室嗎?
天遠:好的,沒問題
文紈起身下
天遠:(對宇藍)好了,你們兩個都先冷靜一下。雖然我是局外人,但是作為男人設身處地地去想,他應該已經挺難受的了
宇藍:真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你沒見過安晴,你不知道她有多好
天遠:也許你們都很好,只是緣分這東西,不能太理智了去想,對不對?
宇藍:如果……
天遠:如果你要是個男孩子那該多好,是不是?
宇藍:你……唉……是啊
天遠:可惜這種事情我們也沒辦法做主。呵呵,我想你也不要太介意這個……這個性別之類的,我們都還年輕,不是嗎?
宇藍:謝謝你……
天遠:心情好點了嗎?
宇藍:恩,好多了。你倒是挺會安慰人的
天遠:沒你說的那么厲害,平時我不太愛理別人的事情,只是今天不同
宇藍:今天不同?怎么……
天遠露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
天遠:因為今天也是我的生日,我不想在我生日的時候,我的身邊坐著一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可愛女孩!
⒌
重慶。重大,某學院迎新酒會,瞳暄與木葉端著酒杯站在人群里一邊???,一邊品評從眼前走過的美女
木葉:你剛才說,美女一定要有好的身材才能有好的氣質
瞳暄:因為我是在用發(fā)展的眼光看問題。一個女孩子,臉蛋是次要的,因為只要你有錢,去韓國整成什么樣都可以。而有些東西是即使在韓國也整不了的,比如說水桶腰、小短腿、蛤蟆肚……還有不到一米五的身高……
瞳暄說話時從兩人眼前走過一丑女,聽到瞳暄的話以為是在說自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嚇得瞳暄趕緊轉移目光和話題
瞳暄:這個……恩……咳咳……恩……這些……都是無所謂的……
木葉做暈倒狀,隨即也看到丑女,恍然大悟
木葉:你轉得倒是挺快
丑女揮拳恐嚇了一下二人,然后離開
木葉:那我問你,你能只看一個女孩子的外表就猜出她是干什么的嗎?
瞳暄:我不能,但是我能只看一個女孩的腿就推斷出她長的怎么樣……當然前提是她沒有整過容……
此時安晴出現(xiàn),沒看到兩人,直接從兩人前走過,在桌前挑著喜歡的東西吃,安晴穿著短裙,露出很漂亮的一雙玉腿
瞳暄與木葉丸都注視著安晴的腿,同時吞咽了兩口唾液
瞳暄:比如那個女的……她的腿很細,皮膚也很光滑白皙,所以她的臉一定也很白,而且十月份了還敢于露腿,我猜她對自己的身材和容貌都很自信。應該臉上沒有痘痘雀斑之類……還有……
木葉抬頭驗證,看見是安晴,捅了一下瞳暄示意他看,可是瞳暄沒理他,繼續(xù)分析。安晴吃著東西轉身張望,也看見兩人,看到瞳暄盯著自己的腿色迷迷的看,不禁大怒,向瞳暄走來
瞳暄:她的大小腿粗細均勻,走路是肌肉自然繃緊,該是常做運動……穿休閑鞋,看不出是什么類型的腳,不過腳不是很大,所以臉也不會很大,該是瘦瘦的那種……
安晴聽到他分析自己,停下來看著他
瞳暄:現(xiàn)在……如果她是新生的話,我敢百分之百保證是個美女,還是天生的那種……木葉,知道我為什么這么說嗎?因為新生剛軍訓了一個月啊,被風吹日曬雨淋了一個月還能保持這么好的皮膚,而且在十一之后的這次校迎新酒會上打扮的如此囂張前來,不是美女怎么有此膽量?所以我推測她一定也很有氣質,如果我能再向上看一點……
瞳暄說著眼光開始向上飄,邊飄邊說
瞳暄:雙腿并得很攏,比較純潔……臀部左右勻稱,喜歡逛街……腰部細而不妖,站時很直,家教很好……雙臂抱胸,脾氣不是很好,會有點野蠻……胸部有點小,估計是發(fā)育太快營養(yǎng)沒有跟上,不過沒關系,再長兩年就好了……
安晴越聽越火大,向瞳暄走過來,伸出右手中指鄙視瞳暄
瞳暄:恩?她走起路來怎么好象要打人似的?
瞳暄抬頭看見安晴的臉,嚇了一跳
瞳暄:哇!怎么是你?
安晴:大色狼!早看出你不是好東西……你剛才說我的我都聽到了,別的我不知道,不過有一條還是蠻準確的哦
安晴露出詭異無比的笑容
瞳暄:(高興)是嗎?是哪一條?。?/p>
安晴:呵呵……最后一條!我要打人
安晴突然出腳踢正瞳暄小腹,瞳暄疼得抱著肚子說不出話來,被木葉攙著,安晴拍拍手,哼了一聲,大搖大擺地得意離開
⒍
重慶。酒會外,安晴剛出了門,身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安晴接起
安晴:宇藍,你這豬又給我打長途!
宇藍上,畫面顯示在成都的汽車站剛下車,還提著行李,旁邊跟著一臉疲憊的天遠
宇藍:人家想你了嘛!在干什么?十一去哪兒鬼混了?我剛下車,我去峨眉山了。
安晴:哦,我去三峽了?,F(xiàn)正玩兒呢?你跟蚊子一起去的嗎?
宇藍:不是,是一個同學(回頭看看望著她的天遠)……晴,跟你說件事
安晴:什么事?
宇藍:我跟蚊子沒戲,真的,我不喜歡他的。我只當他是我哥哥……恩,我現(xiàn)在有了一個挺喜歡的男生了……你知道,蚊子那人對感情挺沒安全感的,如果你還沒忘了他,那就趁現(xiàn)在快上!這邊我?guī)湍憧粗?,暫時還未發(fā)現(xiàn)敵情……
安晴:是……是嗎?我也不知道……不管怎樣,謝謝你,安晴……你真好
宇藍:好了不說了,我們要趕車回學校。發(fā)短信吧
安晴:恩
二人掛斷電話,宇藍回頭看著天遠,天遠也在微笑著看著她
天遠:你剛才在電話里說的那個喜歡的男生,是我嗎?
安晴離開,瞳暄和木葉丸,看著安晴下去
瞳暄:木葉,你覺得那個丫頭怎么樣?
木葉:什么怎么樣?許大少也動了凡心了?
瞳暄:我看她是潛力股,現(xiàn)在就可以打80分了,再調教一兩年,等經歷的事兒多了,氣質一定會飆生的,到時候必定是?;o疑
木葉:呵呵……你這么看好她,那就千萬不要讓別人搶走了
瞳暄:很久沒有……恩……擱他們北城話來講,很久沒有拍婆子了,呵呵
木葉:決定了?
瞳暄:決定了,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ⅱ結束
ⅲ發(fā)展
“愛情是兩個人的游戲,可有時總要有多余的選手參加,但誰都不會認為自己多余,每個人都是自己生命的主角……
人物:
㈠樊宇藍、安晴、文紈、許瞳暄、姚天遠、vivian、安晴媽媽、流氓甲、流氓乙
㈡路人、街上的人群、吧仔
⒈
冬天了。這是三人大一的第一個學期,期末考試已經結束
重慶。瞳暄站在校門口,凍得嘶嘶哈哈地等著安晴
不遠處,安晴慢悠悠地出現(xiàn),看見瞳暄,抿嘴一樂,沖他伸出小手勾勾手指,示意他過去
瞳暄看了急忙跑過去,不料被安晴一把扯住耳朵
安晴:昨天晚上我給你發(fā)短信,干嗎今天早上才回我?
瞳暄:我……哎呀……我昨天太累了睡著了,今早才看到的
安晴:才兩點你就睡了?我沒睡你就敢睡?你倒是膽子不小啊……
瞳暄掙扎著把耳朵從安晴的小手里解救出來
瞳暄:喂……安大小姐!好像是本少爺我陪你去逛街唉?你這樣(指自己耳朵)……是對學長應有的態(tài)度嗎?恩??你說?。。ㄈ嘀约憾洌┌パ秸媸堑摹膊恢垒p重……
安晴:少廢話。你韓國電視劇看多了?還學長……(聲音變溫柔)你們全考完了?
瞳暄:恩……恩……對了你什么時候回家?
安晴:后天。今天打算買點火車上需要的東西。你呢?
瞳暄:我?我不回家……安晴?
安晴:干嗎?
瞳暄:我是南方人,還沒去過北方
安晴:恩……怎么了
瞳暄:聽說北城冬天特別美,是嗎?
安晴:對啊對啊……尤其是下雪的時候……
安晴閉眼陷入陶醉中,突然睜開眼狠狠地踩了瞳暄一下
瞳暄:哇??!你干什么?你怎么說變臉就變臉?。?/p>
安晴:干嗎提北城啊你?害我現(xiàn)在就想家了?????人家都半年沒回家了……
瞳暄:我是想……我想去……
安晴:去哪?
瞳暄:我想跟你去北城過年,好不好
安晴上下打量瞳暄
安晴:干嗎跟我……回北城?我們什么關系?
瞳暄:我是你男朋友啊。晴兒……
安晴:哇哇哇……你……你打住?。≌l給你安的這身份啊 ?
瞳暄:呵呵。別的??!我哪點讓你看不上眼?晴兒啊……
安晴:別叫我晴兒……聽你這么叫我我身上寒顫……
瞳暄:好吧……怎么樣?讓我作為你的男友陪你回家過年如何?就我……還拿得出手不給你丟人吧?
安晴:呵呵……你想得美。好冷,還是趕快去買東西吧。
安晴轉身就走,瞳暄隨即跟上,還想說什么,安晴突然轉身,用手指瞳暄
安晴:我警告你,不許再叫我晴兒……還有,要是我聽見你對別人說我是你女朋友之類的,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瞳暄無奈地聳聳肩
瞳暄:好……你現(xiàn)在可以拒絕我,但是我保留追求你的權利。我相信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哈哈
安晴:少臭美……走!
⒉
成都?;@球場上,文紈和天遠在斗牛
文紈:天遠,你干脆跟我回去得了,反正你回內蒙也沒有親戚,一個人過年多沒勁啊
天遠:行,你贏了就跟你回去
文紈:對了,你跟宇藍發(fā)展得如何了?
天遠停下
天遠:蚊子,你真的不介意?
文紈:沒什么好介意的,呵呵,兄弟嘛……你知道的,我跟宇藍沒戲,她壓根就當我是哥哥。既然你對她好,她也喜歡你,把她交給你我也放心,肥水不留外人甜嘛
天遠:就知道你小子這樣說
天遠:其實……宇藍也曾跟我提過讓我跟她一起回北城過年的
文紈:哦,難怪對我的提議猶猶豫豫的呢……那你怎么打算的
天遠:我還是跟著你吧,我還不想見她的家人
文紈:其實宇藍的父母還是很開放的,從不干涉她的事情,這你大可以放心
天遠:哦,她也跟我說過,只是我想,現(xiàn)在我們都還沒有自己的事業(yè),未來又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
文紈:你什么意思?一開始就這么悲觀嗎?
天遠:不是悲觀,我是那樣的人嗎?我對小藍的感情是很認真的,所以我不能不替她考慮
文紈:你啊……哼,總是這樣……你跟她還真是絕配!
文紈:呵呵,我贏了哦
文紈:走吧,陪我去喝一杯
天遠:不了,明天還要陪小藍買東西,你也別喝了,明天晚上就上火車了,你東西都準備好了沒有?
文紈:早準備好了,你不去我自己去了,天太熱了
⒊
重慶。shopping完畢,安晴走在前面,瞳暄提著大包小裹跟在后面,愁眉苦臉地充當免費棒棒
路人在街頭叫賣冰淇淋
安晴停下來,似乎是想了想
安晴:喂,幾點了?
瞳暄手忙腳亂地把口袋都提到一只手上,另一只手抬起看了下表
瞳暄:一點半
安晴:我……請你……吃冰淇淋吧?
瞳暄:呵呵,好??!
安晴在路人處買了兩個甜筒,兩人坐在路邊長椅上吃冰淇淋休息
安晴:喂?你真的要去北城?
瞳暄:恩,我想更多的走進你的生活,也讓你更多的了解我
安晴:我是窮人,我可沒地方供你吃住
瞳暄:呵呵,你以為這樣就難到我了?其實我早已經在那邊聯(lián)系了一家公司下學期在那里實習,我跟他們打好招呼了,可以年前就去,這樣食宿都沒問題了
安晴:呵呵,原來你早有預謀啊
二人冰淇淋吃完,安晴站起
瞳暄:哎呀,再讓我休息一會兒!
安晴:我們該去吃飯了吧?你一定餓了
瞳暄:(嘆氣)我就知道你的冰淇淋不能白請,說吧,吃什么?
安晴:(重慶話)小天鵝,吃火鍋噻~
瞳暄:哇,算你狠!
⒋
成都。文紈一個人在酒吧喝悶酒。vivian看他一個人悶悶地,就調了一杯酒給他
vivian:請你喝的
文紈:謝謝
vivian:怎么,不開心?
文紈:沒有,每個人都有情緒低落的時候
vivian:呵呵,我不是小孩子,看得出來,你有心事
文紈:如果你喜歡的女孩子跟你最好的朋友在一起,而且很幸福,你會怎么辦?
vivian:我不喜歡女孩子,我只喜歡男的,呵呵。不過你的心事我明白了,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兩個詞送給他們
文紈:哪兩個詞?
vivian:一個是成全,一個是祝福
文紈:我也是這樣想……
文紈喝了一口vivian調的酒,皺了皺眉頭,很意外的樣子
vivian:喝出點特別的地方了嗎?
文紈:你加了咖啡在里面?
vivian:這酒我就叫它愛爾蘭咖啡
文紈:愛爾蘭咖啡?這名字挺熟的,好像在那里聽過
vivian:那你一定看過一個電視劇《完美》
文紈:哦,想起來了。那里面有種雞尾酒就叫這個名字
vivian:對,這是我自己調的。怎么樣,還湊合吧?
文紈:還行,看來你還挺有天賦的
vivian:呵呵,這不是天賦。其實調酒跟生活很相似,每一種液體都是一種情緒,不同的情緒混合在一起,就構成了不同的生活
文紈:而且,每種液體的比例不同,味道也不盡相同,是吧?這就是你生活的態(tài)度吧?
vivian:也是我調酒的態(tài)度。調酒,不僅要有很好的味蕾,還要有很豐富的感覺
文紈:恩……很有哲理
vivian:我叫vivian,帥哥怎么稱呼?
文紈:文紈,朋友們都叫我蚊子
⒌
北城。街上有三三兩兩的人群。過年的氣氛已經很濃了
安晴穿得跟頭小熊一樣,宇藍也仿似一頭小豬般。二人見面,大叫著擁抱
安晴:宇藍,你想死我了你
宇藍:怎么樣?讓我看看超級霹靂青春無敵飛天美少女有沒有變得更漂亮?。?/p>
安晴:呵呵,哪能有你漂亮???唉~有愛情滋潤就是不一樣啊
二人拉著手走進一家水吧,流氓甲和流氓乙坐在里面,看見二人,乙向甲使了個眼色
吧仔過來招呼二人,二人叫了兩杯熱咖啡
安晴:蚊子呢?他沒和你一起回來?
宇籃:他要明天才能到。對了,到時候我給你介紹一個人認識
安晴:你不用介紹我也知道是誰……我倒想看看,那個能夠得到樊大小姐芳心的家伙到底怎么樣?
宇藍:呵呵……你呢?應該心里還留著那個位置給蚊子吧……
安晴:(黯然的)我覺得沒戲……每次給他打電話都對我不冷不熱的
宇藍:(握住安晴的手)晴兒,相信我……蚊子的心里有你,只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六七年的朋友了,互相之間都太了解了,有時候太近了反而礙手礙腳的,現(xiàn)在你們有了距離,沒準兒事情會有發(fā)展也說不定
吧仔端來咖啡,然后離開,二人停止說話,這時流氓甲和流氓乙走過來在二人旁邊的空位上坐下
流氓乙:美女,還認識哥哥們嗎?
安晴:怎么是你們?
宇籃:你們要干什么?
流氓甲:說起來也算是老相識了……(四處張望了一下)怎么?你們的護花使者呢?
安晴:他去廁所了,馬上就回來。我勸你們還是趕快離開的好
流氓乙:呦!騙誰呢?別以為你們剛才的話我們沒聽到……怎么?上大學了?(回頭對流氓甲)你瞧瞧,這上了大學就是不一樣了啊,多他媽有氣質……真是女大十八變吶……嘖嘖~
宇藍站起,拉起安晴
宇藍:我們走,不用理這些人
二人出門,被隨后追出的二流氓截住
流氓甲:站住,今天你們還想走嗎?
安晴:你們……你們到底要干什么?
流氓乙:(對流氓甲)怎么那些女的都愛問我們要干什么?。浚▽Χ耍┢鋵嵨覀円膊恢腊 緛磉€想找那小子報仇的,他害我們兄弟倆蹲了半個月局子
流氓甲:可是看見你們倆又不忍心了……唉,我們太善良了
流氓乙:對,所以只要你們肯陪我們哥倆玩玩,我們就對那小子手下留情
流氓甲:既往不咎了
宇藍上前一步護住安晴
宇藍:你們別亂來……我告訴你,我們可也是這四九城里有些身份的人,小心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流氓甲上前一巴掌扇在宇藍臉上
流氓甲:少他媽磨唧!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走!
流氓甲拉宇藍,流氓乙拉安晴,二人掙扎,正糾纏時,瞳暄雙手插兜酷酷地走了過來
瞳暄:喂!你們兩個,過年了不知道買點年貨回去孝順一下父母,在這丟什么人吶?你們父母生頭豬都比生你們強
流氓甲:你丫誰???嘴夠損的?。炕畹貌荒蜔┝四??
流氓乙:怎么我們每次動點邪念就有人出來英雄救美啊……(扇自己嘴巴)呸呸……丫算什么英雄了,孫子,你哪冒出來的啊?趕快,哪涼快哪呆著去
瞳暄走上前,站在四人中間
瞳暄:我還就覺得這挺涼快的
流氓甲:揍你丫的
流氓乙:揍你丫的
二流氓揮拳而上,被瞳暄一腳一個踹倒,瞳暄的手都沒有拿出來
二流氓爬起,狼狽地抱頭鼠竄
瞳暄:兩位小姐沒事吧?
安晴:怎么是你?你什么時候來的?
瞳暄:昨天啊,我跟你坐的一趟火車,只是沒讓你看見
宇藍:你們認識
安晴:給你們介紹一下,許瞳暄,大色狼一個,(向著瞳暄)這是安晴,快叫姐姐
沒想到瞳暄真的走上前對著宇藍恭恭敬敬地鞠了個躬
瞳暄:姐姐好
安晴:不要臉……讓你叫你還真叫啊
宇藍掩嘴而笑
宇藍:許瞳暄,我知道的。安晴常跟我說起你
安晴:宇藍!
瞳暄:哦?她真的總提起我啊?
瞳暄狡猾地笑笑,沖安晴眨眨眼,安晴不理他
宇藍:對了,你怎么會遇見我們的?
瞳暄:哦,我實習的公司就在這附近,所以我也住在這附近,我下來買早點,就碰上了
瞳暄走到安晴身邊
瞳暄:剛才那兩個流氓好像認識你們,你們最好不要再單獨出來了,過年了也挺亂的,以后想出來玩,叫我陪你
安晴:不用的,明天我們的護花使者就回來了,喂,都什么時候了你才買早點,你不會剛起床吧?
瞳暄:恩……你一說我還真覺得餓了。我去買早點嘍……
瞳暄離開,宇藍看安晴笑
安晴:笑什么?走啦
⒍
北城。安晴家。宇藍、安晴、文紈、天遠四人一起吃飯,四人舉杯
四人:春節(jié)快樂!
宇藍掏出一個紅包塞到天遠手里
天遠:干嗎?我是不是要給你磕頭?。?/p>
宇藍:不用,這是我爸爸和我媽媽讓我給你的,過年嘛,我們有傳統(tǒng),長輩要給小輩封紅包的
安晴:宇藍,我怎么覺得你給他那紅包那么厚???昨天我去你家拜年,干媽可沒給我那么厚的紅包
文紈:這你也吃醋?人家宇藍不能自己再加點愛心在里面啊
安晴:哦~哦~
天遠:昨天蚊子的媽媽已經給了我一個紅包了,剛才阿姨又給了我一個,我覺得我已經開始羨慕你們了,看來有父母家人疼愛的確很溫暖
宇藍:我和蚊子就是你的家人,你也很幸福
天遠和宇藍深情凝望,安晴拍桌子大叫
安晴:受不了受不了……肉麻死了!
文紈:好了,以前過年都是我們三個小孩一起過年,這回加了天遠,更熱鬧了
文紈: 不如我們一會兒打麻將吧?
安晴:好啊,我讓我媽把麻將桌支起來
安晴:媽!媽!
安晴媽媽穿著圍裙,拿著勺子上
媽媽:還有兩個菜,馬上就好了
安晴站起,把媽媽拉過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安晴:媽,您歇會兒,吃口菜。麻將桌你放哪了?一會兒我們要打麻將
媽媽:還是放在房廳里的。你看,我那還有菜呢,糊了怎么辦?
說著起身要走
天遠:阿姨,菜已經很多了,吃不了的
媽媽:過年嘛,當然要十全十美十樣菜。再說……(摸摸安晴的頭)小晴愛吃我做的可樂雞翅,她說了,半年沒吃上的,要這次過年全都補回來呢
安晴:(撒嬌的)還是媽疼我!呵呵
宇藍:干媽,那我的椒鹽排骨呢?
媽媽:都有都有
門鈴響,媽媽去開門
四人繼續(xù)坐下吃飯
媽媽開門,瞳暄提著大包禮物站在門口
媽媽:你是……
瞳暄:伯母你好,我是安晴的朋友……今天是給您老拜年的……伯母過年好
媽媽:哦……你好。(回頭)小晴,來客人了
安晴跑出來,看見瞳暄
安晴:誰啊……你怎么來了?
媽媽接過瞳暄手中的東西把瞳暄讓進屋子
媽媽:快進來坐
瞳暄一邊答話一邊進屋,脫去外套,顯得很羞澀的樣子站著,被媽媽讓到客廳
瞳暄:我和安晴是一個學校的,今年正好在北城實習,沒有回家過年……在學校就經常聽安晴說起您,知道您是位好母親,也一直挺想拜訪您的……正好過年,所以我就冒昧地來了
媽媽一聽瞳暄是安晴同學,還是師兄,頓時親熱了很多
媽媽:哎呀你看這孩子多會說話……我們家小晴在學校一定沒少麻煩你吧?
安晴端來一個果盤,看見媽媽坐下拉著瞳暄的手很親熱的樣子,有點哭笑不得
安晴:媽!菜快燒焦了!!
媽媽:哦,你們聊。我還要去燒菜。對了,你叫……
瞳暄:許瞳暄,阿姨您就叫我小暄好了
媽媽:好,小暄,中午沒吃飯吧?留下來和他們一塊吃吧
瞳暄:好!
安晴:不好!
媽媽:小晴!沒禮貌 。好了,我去燒菜
媽媽站起,進廚房,安晴在瞳暄旁邊坐下,遞給瞳暄一塊巧克力
安晴:行啊你……才進屋幾秒鐘???就把我媽哄得跟你媽似的……早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有這口才啊……你怎么找到我家了?
瞳暄:放假前我就找你們班長打聽過了,他可是我老鄉(xiāng)啊
安晴:我服了你了……唉,一會兒你可別瞎說話啊……
瞳暄:那你告訴我,什么不能說?
安晴:你心里清楚……
那邊文紈他們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瞳暄:你家有客人?要不我先走了
安晴:不用,都是年輕人。你要不閑臉皮厚我就介紹你認識一下
瞳暄:呵呵,你的朋友我當然想認識一下了
安晴和瞳暄起身,進入里屋
安晴:剛才笑什么呢?
三人還在笑
天遠:剛才小藍和蚊子在跟我講你們以前的事,看不出來,安晴你以前怎么到處惹是生非?。?/p>
安晴:哼……你們兩個……哦,對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個是我大學的一個師兄,叫許瞳暄……這是文紈,我最要好的朋友之一……姚天遠,宇藍的男朋友……樊宇藍,你們已經認識了吧
文紈:你好
天遠:你好
宇藍:你好,沒想到你會來呢?我猜小晴一定沒有告訴你她家的地址
瞳暄和安晴一起坐下,瞳暄坐在安晴身旁,安晴另一邊是文紈,然后依次是天遠,宇藍,正好圍成一圈,媽媽端來一副碗筷
瞳暄:謝謝阿姨……(對宇籃)我神通廣大嘛
安晴:對了,你們剛才都說我什么了?蚊子你老實交代
文紈:沒什么,就是我跟小藍講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安晴:啊?你……哼,也沒有什么不能講的。怎么樣啊天遠,我當時勇敢吧?
天遠微笑著看了一眼宇藍,然后舉起酒杯
天遠:安晴,謝謝你……我現(xiàn)在才知道,你們不光是死黨,還是生死之交。要不是當時你和蚊子救小藍,我到哪里能找到那么好一個女朋友呢?這杯酒,我敬你!
安晴:哎呀都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我當時又不是替你救的……再說蚊子還因此得了一個見義勇為好少年的獎狀呢(眾人笑)這叫怎么說的來著?緣分吶,呵呵
安晴舉杯,和天遠干杯
瞳暄:看來,你們三個一起曾經經歷了很多事情
安晴:那當然……我們從初中開始就是同學,六年的死黨呢
瞳暄:真可惜我不是在北城出生長大,我覺得跟你們在一起感覺很好,你們就好像一家人一樣,讓我羨慕
文紈:我們就是一家人,小晴和小藍就像我的兩個好妹妹,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妹夫……是不是,天遠?
安晴:是啊,妹妹……
宇藍:好了,我們不說這個先。來,我提議我們大家一起來干一杯
宇藍站起,其他人跟著站了起來,一起舉杯
宇藍:為了我們三個這么多年還混在一起
文紈:為了我們之間的友誼
天遠:為了你們之間的友誼,還有我們之間的友誼
安晴:為了我們……我們就像一家人一樣
瞳暄:為了……恩……為了安晴能有你們這樣好的朋友
一起:干杯!
ⅲ結束
ⅳ
“愛與不愛,陷入其中總是要痛的,那些癡纏眷戀,輾轉反側,要用多久才能平復……
人物:
㈠樊宇藍、安晴、文紈、姚天遠、vivian、許瞳暄、木葉丸
㈡安晴室友、長發(fā)歌手、司機、售票員、乘客若干
⒈
大一的下學期, 每個人都回到自己的軌道,一如既往地運行著
成都。宇藍、天遠、文紈三人在vivian的酒吧里一起慶祝宇藍的生日
宇藍在生日蛋糕前許愿,然后吹滅蠟燭,眾人鼓掌祝福她生日快樂,天遠把一束玫瑰交到她手中,二人接吻
vivian:宇藍你真是一個特別的女孩,連生日都這樣特別
宇藍:是啊,2月29日,每四年我才能過一次陽歷生日,不過在家爸爸媽媽都是給我過陰歷的生日
文紈:我們的小藍也20歲了。長大了啊
宇藍:現(xiàn)在只有安晴沒到二十歲,不過也快了。還記得她去年的生日嗎?正好是我們離開北城,我就是那時侯認識天遠的
文紈:天遠也是那天的生日吧,你跟安晴同年同月同日呢
天遠:那是我十九歲生日,上帝送了我一生中最好的一件禮物
宇藍:什么???
天遠:她就坐在我身邊
眾人笑,宇藍有些不好意思,眾人喝酒聊天吃蛋糕打鬧
另一邊,在重慶。安晴生病在床,一個人無聊的看雜志。安晴室友在書桌看書,然后站起,提著飯缸和水壺來到安晴床前,摸摸安晴的額頭
室友:還在發(fā)燒,想吃什么?我給你打上來吧?
安晴:不用了,謝謝,我沒有胃口
室友:明天去看醫(yī)生吧
安晴:呵呵……你去吃飯吧,我一會兒睡一覺就好了
室友下樓,瞳暄提著便當上,站在門口敲門
安晴:門沒鎖,又忘帶飯卡了吧?
瞳暄輕輕走到安晴床前(下鋪),俯身摸摸安晴的臉
瞳暄:好點了嗎?
安晴:是你?哇,你怎么進來的?
瞳暄:你不是說了嗎?門沒鎖
安晴:我是說你怎么進的女生樓?
瞳暄:你忘了木葉那小子是宿管會的頭了,他跟你們樓下的阿姨熟得很
安晴:哦
瞳暄:你的臉好燒,是不是很難受,怎么不去看大夫
安晴:沒什么……咳咳……就是昨天淋了點雨,有點發(fā)燒而已……咳咳,吃點藥就好了
瞳暄:我給你買了荷心糖水,還有你愛吃的糯米粽,一會兒吃一點兒,我不能呆太長時間的,你要是悶了就給我發(fā)短信,好吧?
安晴:恩……你為什么總是對我這么好?我一直兇你
瞳暄摸摸安晴的頭
瞳暄:傻丫頭,別想那么多為什么,我走了,別忘了吃藥,粥我放在桌子上了
瞳暄離開,安晴發(fā)了下呆,然后拿出手機,給宇藍打電話
成都那邊,宇藍起身接電話
宇藍:喂
安晴:生日快樂,收到我的禮物了嗎?咳咳……
宇藍:昨天收到了。我很喜歡。呵呵,你干什么呢?好像在咳嗽?
安晴:沒有,我在上自習……恩……你要替我吃蛋糕?。√嫖野涯逃投汲缘?/p>
宇藍:呵呵,好,我就是胖死也替你吃。對了,我們都在朋友的酒吧玩呢,蚊子也在,你跟他說話吧
宇藍把手機給文紈,示意是安晴的電話
文紈:喂
安晴:是我。你們玩得開心嗎?
文紈:恩,還行吧,就幾個人,正喝酒呢,可惜你不在……有事嗎?
安晴:也沒什么,就是……
那邊天遠在叫文紈,文紈答應了一聲
文紈:那邊叫了,我不說了啊,有空在說吧
文紈掛了電話重新加入眾人,那邊安晴依然看著電話發(fā)呆
安晴:(自言自語)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
一顆很大的淚珠從安晴的眼中滑落,許久許久
⒉
瞳暄和木葉丸在喝酒
瞳暄:你是不是認識安晴他們院的學生會主席?
木葉:恩,是認識。你要干什么?
瞳暄:能不能幫我查查安晴的生日是哪天
木葉:你不會這么遜吧?現(xiàn)在還不知道人家的生日?
瞳暄:她不告訴我啊,我知道是在夏天,八月份左右
木葉:你跟她到底發(fā)展到什么程度了?
瞳暄:唉~我也不知道,有時候覺得我是她男朋友,可是有時候我又覺得我只是她的后備情人……我總覺得她的心里有一個人,但是她不肯把她的心給我看
木葉:你算是遇到對手了
瞳暄手機響,接電話
瞳暄:啊……好,我馬上過去,等我
木葉:怎么了?
瞳暄:安晴暈過去了,快,我要送她去醫(yī)院。你結帳吧
瞳暄急跑下,木葉無奈地搖搖頭,繼續(xù)喝酒
⒊
成都。還是在宇藍的小生日party。眾人皆已微醉,宇藍和天遠在相擁跳舞,文紈和vivian坐在一起喝酒低語,燈光曖昧
vivian:別喝了吧?我覺得你醉了
文紈:哦?有時候醉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vivian:我知道你表面上很灑脫,可是你的內心很痛苦
文紈:你一直都以為很了解我
vivian:因為我真的很了解你
文紈:可是我自己都不了解我自己
vivian:當局者迷……
文紈:你是說我還在局里?
vivian:不只是你……你們這群人,都在這個局里……
宇藍和天遠向二人告別離開
宇藍:蚊子,你走不走?我們想回去了
文紈:我還想在呆一會兒,有點累……你和天遠先回吧。對了,天遠,你要安全送小藍回去啊
天遠:放心吧,我會的
宇藍:那我們先走了,拜拜
vivian:拜拜
宇藍和天遠離開,文紈微笑著跟他們告別,在二人離開后顯出落寞的樣子
vivian:“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深淵,生命沉重婉轉至不可訴說,人在其中是否要以清醒的姿態(tài)面對,這種孤獨,各得其所……”這是一個朋友曾對我講過的話,你能明白嗎?
文紈:可是那個和拔牙一樣,無法自拔啊
vivian:其實緩解疼痛的方法不一定要連根拔起,生命的印記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有時候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會更加痛苦
文紈:那怎么辦?我在王家衛(wèi)的電影里聽過“原來我越想知道自己是否已經忘了,就發(fā)現(xiàn)自己記得越清楚……”好像是這么說的,我有同感
vivian:你有沒有試過轉移自己的感情?其實每一個女人都是一種藥,量大了還會上癮。也許你該去找另外一種更對癥的藥來吃
文紈:呵呵,如果吃藥就能解決問題,還要拔牙干嗎?
vivian:你吃過了嗎?
文紈:沒有……我上哪去找一副可以治療我疼痛的藥呢?
vivian:我這里就有,你要不要?
vivian捧起文紈低著的頭,深情地望著他
vivian:相信我,我會讓你忘記宇藍,我是最適合你的藥
二人擁抱、接吻,然后……
⒋
大一暑假,幾個年輕人都沒有回北城。在成都,宇藍和天遠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過起二人世界。文紈在vivian的店里幫忙,兩人也確立了戀愛關系。在重慶,安晴隨旅游團去了麗江,想要一個人散散心,而瞳暄已經畢業(yè),留在重慶的一家廣告公司做企劃,因為在實習期公司有很多工作要做,沒有陪安晴旅行。每個人都在自己的世界里生活,似乎穩(wěn)定而充實,但是在平淡的表象之下,卻有無法預知的未來,在等著他們
成都。在二人的小屋里,宇藍與天遠看電視時發(fā)生了第一次爭吵
天遠:小藍,明天我們工地有棟樓封頂,大家打算一起去吃火鍋慶祝,你明天不是放假嗎?跟我一起去吧?
宇藍:我不想去。你也別去了
天遠:為什么?大家湊份子,又不是我花錢,再說大家都去,我不去很不好的
宇藍:天遠……
天遠:恩?
宇藍:你以后不要再跟那些包工頭啊,民工啊什么的混在一起……他們跟你不一樣,你是學生,你設計你的圖紙,他們蓋他們的樓……
天遠:哦,你嫌棄他們
宇藍:怎么能叫嫌棄呢?我是覺得大家不是一個圈子里的人,他們會影響你……最近我就發(fā)現(xiàn)你舉止變得有些粗俗了,不像個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