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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鮮花調(diào)》與《雙疊翠》
對于《鮮花調(diào)》的淵源,未見歷史記載。辛力先生認為“《鮮花調(diào)》本源于北曲,又流行于江淮一帶”①。亦有學者認為《茉莉花》出自南京“白局”,其前身是“白局”中的《聞鮮花》。實際上,與《鮮花調(diào)》密切相關的是《雙疊翠》,明代中期就有它的記載。如劉效祖的《雙疊翠》,五句為一疊,每首兩疊。每疊均以疊句領起,故名“雙疊”,每疊前兩句相同,第二句重復第一句,句式為三字句或四字句。在第二句的重疊中,又總是講究用詞造句,把意思再推進一層。而《鮮花調(diào)》的詞格也是五句體,也具有一二句相疊的特點,可見兩者是有著密切關系的。與此相同的還有《采茶兒》?!恫刹鑳骸返脑~格特點與上舉之例相同,只是疊句有時是五字句,有時又是四字句。這也可以看作是它的一點變化。從詞格上講,以上幾例均是相通的,都有共同的特點。那么,它們是否有共同的曲調(diào)呢?或者說,它們的曲調(diào)有沒有親緣關系呢?下面是【鮮花調(diào)】的流變情況概觀,從中約略可見它們的相互關系之一斑。
二、《鮮花調(diào)》的曲譜流變
《鮮花調(diào)》的曲譜最早見于英國人約翰•貝羅1804年出版的《中國旅行集》中,題名為《茉莉花》(MOO-LEE-WHA.),用五線譜記寫。據(jù)錢仁康先生說:原書刊有羅馬字拼音和英譯兩種歌詞,現(xiàn)根據(jù)這兩種歌詞作了必要的校正后,復元為漢文歌詞。從原書中的羅馬字拼音歌詞來看,希特納可能是在廣州記錄這首民歌的。②在我國的歷史文獻中,最早記錄《鮮花調(diào)》的曲譜是清代道光元年(1821)貯香主人輯《小慧集》卷十二第三十八簫卿主人小調(diào)譜中的《鮮花調(diào)》。清道光二十四年(1844)張椿刊印之《張鞠田琴譜》第70-73頁載有一首《四季鮮花》,這首琴曲借助于對四季鮮花的贊美,表達了對生活的熱愛和感慨。該曲用四個大段落分詠四季,各段旋律在第一段的基礎上均有不同的變化,構(gòu)成多段變奏曲體。每段有唱詞兩疊。最后加一尾聲。其中第三段第二疊的唱詞“八月桂花香……”,在這里《鮮花調(diào)》的旋律作自由變奏,唱詞也有自由擴展。而同樣是這段唱詞,在河南曲劇中則叫做《雙疊翠》,這說明,《雙疊翠》與《鮮花調(diào)》是有著親緣關系的,它們就是同一曲子的不同變體。這里的唱詞變?yōu)槲寰?,當然曲子也有點變化,所變之處自然也與唱詞有關。1933年,李家瑞在《北平俗曲略》中也曾收有一首叫做《打花鼓》的調(diào)子,名為《鮮花調(diào)》。唱詞據(jù)《百本張鈔本》,前兩段與《小慧集》中的《鮮花調(diào)》相同,后邊幾段詞,唱西廂記中崔、張愛情故事。曲譜的來源是“北京書社《簫笛合譜》”。《鮮花調(diào)》在各地流傳中也以此為分界,形成了抒情與敘事兩大類別。在音樂風格上,也由于流傳地區(qū)的不同,運用于小唱、歌舞、說唱等曲種的不同,而產(chǎn)生了個性差異。如河北南皮的《茉莉花》富有北方色彩的特點,音樂風格增加了歡快、舒展、風趣、活潑的元素,樂句結(jié)構(gòu)方整、對稱,很適宜于歌舞伴唱的需要。在流傳的過程中,《茉莉花》(鮮花調(diào))也曾串入各地戲曲、曲藝、歌舞之中,如呂劇、五音戲、單弦、秧歌、四川清音等,有的旋律也發(fā)生了一些變化。這些變化的總體特點,多是在原型上增加了些地方色彩。如東北《莉花》融進了嘣嘣音樂的樂匯、四川清音中的《花調(diào)》罩上了四川語音及說唱音樂的特點、河北南皮的《茉莉花》又增加了些大跳的音程,加入了一些歡快活潑的元素,尤其尾句上挑的大甩腔,更是將情緒提升到一個新的亮點。清代的《季鮮花》為與古琴音樂相結(jié)合的琴歌了,彰顯出人們的文雅氣質(zhì)。但是,其基本形態(tài)特征的基本樂匯仍保持著,從它那徵調(diào)式的級進旋律中,從它那開始的疊句的運用上,從其尾句的甩腔上,讓我們感受到,這些不能割舍的基本元素都在相似的運用著,所變化的只是在樂匯上滲入了地方音樂或地方口音的元素,或在原旋律上加花,或在它的句式節(jié)奏上伸縮,也或在唱法上的男性化、說唱化、歌舞化等??傊徽?a href="http://saumg.com/haowen/10104.html" target="_blank">怎么變化,它的基本特征元素卻都明顯地顯現(xiàn)著。在眾多的民歌家族中,這種以保持個性化的音調(diào)為根本的流變,又代表了民歌流變的一種典型的形態(tài)方式。
三、《鮮花調(diào)》的改變
現(xiàn)代所唱的《茉莉花》(鮮花調(diào))是屬于抒情小調(diào)類型的,它是何仿1942年冬記于江蘇并于以后改編的。原詞是這樣:“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滿園花草香也香不過它,奴有心采一朵戴,又怕來年不發(fā)芽。/好一朵金銀花,好一朵金銀花,金銀花開好比勾兒芽,奴有心采一朵戴,看花的人兒要將奴罵。/好一朵玫瑰花,好一朵玫瑰花,玫瑰花開碗呀碗口大,奴有心采一朵戴,又怕刺兒把手扎?!焙畏略?957年擔任前線歌舞團作曲兼指揮時受命組織排練并率合唱隊赴京參加全軍文藝調(diào)演。經(jīng)過反復考慮,他將《鮮花調(diào)》歌詞中的三朵花改為一種花,使歌詞在茉莉花上集中了意象。曲子保持了原來的基調(diào),但前后作了增補,特別是結(jié)尾加了拖腔,使其更為明朗、歡快、熱忱。《茉莉花》一炮打響,不久,由陳鴻虹、宋桂英、計秋葭、李小妹四人女聲演唱的民歌《茉莉花》被錄制成唱片,成為一首膾炙人口的民歌。①這首加工后的《茉莉花》更加完美,它以其優(yōu)美親切、曲折婉轉(zhuǎn)、百唱不厭的旋律,流暢而富于變化的節(jié)奏,生動地表達了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
四、《鮮花調(diào)》的藝術特色歷經(jīng)六百多年的傳唱和無數(shù)人的藝術加工,《鮮花調(diào)》始終在抒情與敘事之間徘徊,在“鮮花”的意象上琢磨不定。直到1957年經(jīng)何仿藝術加工后,《鮮花調(diào)》終于定型為《茉莉花》,成為世界聞名的藝術精品?!盾岳蚧ā芳叭怂枷胫蟪桑依嗣耖g俗曲的寶貴經(jīng)驗和智慧,抓住了“茉莉花”這一意象,甩掉了拖沓的西廂故事,使歌曲的藝術形象集中鮮明、單純明快,但仍保持了那優(yōu)美動聽的旋律,以及雅俗共賞的藝術品質(zhì),將所要表達的美好感情錘煉為短小精悍的抒情小曲?!败岳蚧ā笔羌儩嵵赖木`,是美的化身,它散發(fā)著靈魂的香氣,使人們的生命力勃發(fā),這是愛的力量,美的魅力的表現(xiàn),是崇高的情感的象征。歌曲中所表達的對“茉莉”的愛,不是一廂情愿的自作多情,而是有理智的有原則的愛,他怕人家罵,怕它來年不發(fā)芽,這是不以占有對方為目的的愛,也是常人不易做到的。這種愛,充實了人們的生命,凈化了人們的靈魂,也給對方帶來了人間的溫暖,這是比實用主義的愛情觀更慰貼的人性之美?!盾岳蚧ā匪磉_的美好情感,是通過它所選擇的藝術形象和藝術手段實現(xiàn)的,其藝術特色以下:
1.意象集中,形象鮮明?!盾岳蚧ā窋[脫了“鮮花”的模糊,以及“金銀花”、“玫瑰花”甚至“四季鮮花”的多鏡頭的雜亂印象,聚焦于“茉莉花”,使其意象集中。潔白的花朵,迷人的馨香,視之可見,聽之即懂,聞之有香,思之有味,語意雙關,形象鮮明,把直覺的明晰同理性的寓意結(jié)合了起來,達到了鮮明、直觀,具有明朗的美。這“好一朵茉莉花”也就成了體現(xiàn)全曲精神的內(nèi)涵豐富的核心,“茉莉花”這一意象,成了全曲的靈魂。
2.感情真摯,樸素自然。歌曲開門見山,張嘴就是“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按耐不住的心情,連連的稱贊,表達了歌者對茉莉花的衷心贊美。歌曲直抒心意,感情真摯而自然。對于這種美好感情的表達,歌曲沒有依托于華麗的詞藻,而是在樸實自然的語言中凸現(xiàn)著內(nèi)在的靈魂美,寓高尚于平凡之中,寓詩情于白描之中。
3.立象盡意,虛實互補。“茉莉花”既是興起又是比喻,比喻它為一切美好的事物;既是歌者所要贊美的事物,又是歌者感情所發(fā)的緣由?!昂靡欢滠岳蚧ā辈粌H表達了對茉莉花的深情贊美,更是表達了對一切美好純潔事物的向往和追求。歌曲通過“茉莉花”這一意象傳達了那些只可意會難以言傳的隱情,表達了隱秘在人們心靈中的不確定的模糊思緒。妙用比喻,比興兼?zhèn)?;虛虛實實,虛實互補。從而完美地抒發(fā)出了歌者的豐富感情。
爆料:2009年情人節(jié)時,西單大悅城可是有不少好玩的,在天鵝湖找到兔八哥,不僅能現(xiàn)場求婚,還能寫下真情告白,更有旋轉(zhuǎn)木馬等雙人游戲讓你玩夠浪漫!2010年情人節(jié)肯定更好玩!你還知道什么好玩的地方?趕快來CFan論壇分享給大家吧!.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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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料:即使是10元一朵的玫瑰花,也不如自己親手制作能打動妹妹的芳心,快來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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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jié),一個永恒的話題,玫瑰花會身價陡增數(shù)倍,多少癡情男女不畏嚴寒相擁街頭,這是神奇的一天,為了這一天硬件三人幫再次傾情奉獻,與你一起感動情人節(jié)!
小編們過情人節(jié)也是一件很愁人的事
West:
情人節(jié)?居然我也跟著出去挨凍了,沒辦法,女朋友非要拉著我去。西單、王府井都被人擠爆了,我就納悶怎么這么多有愛的年輕人,當然我也是其中一個……還說呢,之前網(wǎng)上說西單會人工降雪,頂著寒風就去了,結(jié)果那叫一個等啊,最終半片雪也沒飄下來,和著這么多人都是奔人工降雪來的。最后不得已被女朋友拉著去采購,唉~像我這樣一進商場就頭暈的主兒,平時就不愛逛街,要不是情人節(jié),現(xiàn)在正宅在WOW里打副本呢。想想女朋友暴怒變身二階段的樣子,還是忍了,至少商場里比外面暖和多了,看著窗外吹風的人群,心里樂啊。
Alpha:
我那個時候新拍拖了一個漂亮妹妹,屬于很乖很體貼的那種女孩,一切都很順利,沒有什么悲劇。情人節(jié)那天她告訴我要和家里通報,說她的好朋友,畢業(yè)兩年就嫁了,特羨慕,所以著急今天和家里說。焦灼一晚上,第二天她告訴我,爸媽同意我們在一起了,就是說我瘦瘦的,不過還挺像李詠……至此第七次結(jié)束單身,噓……別感嘆,畢竟咱是把妹高手!蠻高興的,以后就可以大大方方送花,大大方方送她回家,大大方方和她走在一起,心里可美了。那段時間,稿子交的很及時,也沒有被小特斃稿,愛情的力量很偉大啊!
CT:
話說去年我還沒來到CFan,仍然是個愛耍愛玩的學生。之前收到一學妹的禮物,居然是99朵疊紙玫瑰,花這東西我向來都是送別人,這架勢還是頭回遇到,不過出于這個、那個不能說的原因,總之最后我還是宅在家里,泡在網(wǎng)上看大家情人節(jié)怎么過。呵呵,都是關于情人節(jié)的博文,不是曬物就是和情人的甜蜜大餐啊、鮮花啊,美酒加美人……那叫一個眼花繚亂,看的我那叫一個眼饞啊!還好~今年不會一個人過了,恩,得好好計劃計劃。
愛要大聲“喊”出來!
由于種種緣由,我們錯過了表白“I LOVE YOU”的機會,愛一個人似乎很難。 其實,愛很簡單,只要換個方式表達就能讓TA感受。 此刻,你只需要尋找一個能象征你最愛的TA的象征。
然后 ,請鼓起勇氣! 請拋開面子! 請拒絕羞怯! 對TA大聲“喊”出“I LOVE YOU”
迷你音箱的各種新技術應用,慢慢改變了以往人們錯誤的認識,在強化低音技術、便攜能力方面、新生的媒體播放中心應用(支持USB、存儲卡直讀、集成FM等)等技術,使得迷你音箱磨礪多年終于自成一派,與傳統(tǒng)音箱三分天下,平起平坐。
我該用什么音樂感動你?
《幽蘭操》天后王菲復出之作,只有短短的六十四個字,卻韻味十足,汲取了史詩與英雄傳說的浩渺氣質(zhì),帶著蘭花冷漠的美艷,但又說著人生的變動和永恒。菲姐姐飄渺的聲音,輕柔脫俗的音樂,聽者心中頓時安靜,漫談人生,傾訴佳話,點滴情意婉轉(zhuǎn)道來,此情此景與妹妹交心極致之選。
三逛廟會三種消費方式
每年春節(jié),孫女都和我們逛廟會。第一次陪她逛時,希望她盡興,要啥買啥,吃的玩的什么都買,花了一百多元。有的玩具還沒拿到家就壞了,有的東西她吃了幾口,不愛吃,就丟進垃圾箱了。第二年我們總結(jié)了前一次經(jīng)驗,同她商量,改變了辦法,規(guī)定了消費額度:除門票外,可在現(xiàn)場消費50元。逛完廟會,50元花完了,總額降下來了,但她似乎感到不太滿足。第三年,我們又征求她的意見,她主動提出把50元給她,由她自己支配,節(jié)約歸己。我們很支持,逛了一個多小時廟會,她總共花了24元,26元歸自己,雖然買的東西不多,但她感到很滿意,認為這次逛廟會比前兩次收獲都大。
勞動、“經(jīng)商”賺零花錢
小家伙原來不疊被子,衣服亂放。她爸爸媽媽提出“多勞多得”的獎勵辦法,她漸漸養(yǎng)成自己整理床鋪、定期整理自己的衣柜,分類放置外衣、外褲、襯衣、襯褲、襪子等。換下來的臟衣服及時放進洗衣機里。她還主動收集舊報章雜志、飲料瓶等賣給收廢品的。
那年春節(jié),姨媽送她一大盒各式各樣的氣球,屋里掛得琳瑯滿目。氣球太多了,她忽然靈機一動問我:奶奶家有氣球嗎?我說:“沒有?!?/p>
她高興極了,馬上說:“買兩個帶回去,多好玩呀!”老伴問,多少錢一個?她說1元錢一個。老伴買了兩個。過了一會兒,她又到老伴跟前說,減價了,買二送一,老伴又花2元買了3個氣球。輪到我買,她的“優(yōu)惠”又升級了,買一送一。就這樣她的生意越做越火,不一會兒,10元零花錢賺到手了。后來,她曾用自己的5元錢去縫紉店為自己修褲腳,而沒有向父母要錢,感到很得意。
自辦小銀行
兒媳是銀行職員,大概從小受母親的影響,迪迪一直想開銀行。經(jīng)過一番籌備,她的銀行開業(yè)了,名為迪迪小銀行,專門吸納我和老伴的小額存款,存期為一個月。逾期不取,銀行沒收存款,但在有效期內(nèi),可以延長存款期限。在存款到期的前一天,她會給我們打電話提醒。如果我們沒有按時取款,又沒有申請延期,錢就會被沒收。
由于她家住在北京西城,我們家住在東城,很難準時取款。我們又常?!笆韬觥?沒有申請延期,幾筆存款就被沒收了,估計也有幾十元吧。她用這些錢買了制作人工水晶的原料,在我們?nèi)タ此龝r,她當場給我做實驗,還送給我們一小塊水晶作紀念。
在“爺爺奶奶銀行”存款獲大利
以前,長輩們給她的壓歲錢都被兒子兒媳給“充公”了――為她交學費和書本費。對此迪迪耿耿于懷,很不滿意,她“引經(jīng)據(jù)典”地說:我18歲以前,你們應該養(yǎng)育我,包括衣食住行和上學等,不該用我“賺”的錢交學費。兒子兒媳覺得孩子說的在理,后來就不“沒收”她的壓歲錢了。孩子手里的錢逐漸多起來,估計有一兩千元。但她的錢亂放,時常找不到。2008年夏天,她作為殘奧會開幕式的伴舞隊員,5次去鳥巢排練、演出,得了近4000元補助費。她很得意。這么多錢放在一個孩子手里,大人的確有點不放心,但她又不愿讓父母代為保存,怕被“充公”。經(jīng)與兒子兒媳商量,由我們來保管這些錢。于是我們和孫女商量說,爺爺奶奶需要一筆錢,問她愿不愿意把錢借給我們,年利率是10%。她的6000元,一年后連本帶利便可以拿到6600元。高回報果然讓小家伙心動,她沉吟了一下說:“我同意存入你們的銀行,但需開一個證明,你們需要簽上名?!庇谑俏覀?yōu)樗k了一張“存款條”,并簽上雙方的名字,她才放心地把錢給我們。
2009年夏天,她借用兒子的新手提電腦時,不慎摔壞了面板。兒子說,換面板要一千多元,問她該怎么辦?她躊躇一下說道,損壞了東西要賠償,我給爺爺打電話,提前支出一千元當賠償費,您看行嗎?兒子看她認錯態(tài)度真誠,就不要她賠錢了,但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于是和她商定一個折中的辦法,原來她每周五看電視看得很晚,為了“懲罰”,以后她每周五看電視不得超過1小時。今年年初,孫女在我們這里的存款本利已達8100元,她很有成就感,便同我們商量,取出100元作為春節(jié)與小朋友聚會用。
人物:導游
失去名字的人a
金沙城堡的貴婦
送花人
上帝
尼采
埃及艷后
哈姆雷特
司馬遷
米蘭.昆德拉
該隱
道具:鏡子
序幕
[場景是一個很很空蕩的房間,有一面很大的鏡子。a伏在桌上]
(導游上)
導游:ladies and gentlemen. welcome to the fifth mirror room.
女士們,先生們,現(xiàn)在你們來到是第五鏡室。關于這個鏡室,有很多的故事,現(xiàn)在
你們看的只是其中一個。
(走到場中間)
正如你們所見到的,這里有一面鏡子,有一個人,還有--一只熊。恩?熊呢?誰把
熊拿走了?(該隱上,慌忙地把熊放到桌上)恩,是的,有一只熊!
關于今天的這個故事,我想先向諸位介紹將會到場的其他人物,以免有人不了解將
會進入的鏡的世界。
(宣讀名單)
金沙城堡的貴婦
送花人
女孩
上帝
尼采
埃及艷后
哈姆雷特
司馬遷
米蘭.昆德拉
該隱
(第一陣鼓聲)
好了,正戲馬上就要開始!情節(jié)發(fā)生在這個舞臺上,時間,今天晚上。
(第二陣鼓聲)
忘了和大家說了,我是劇中的一個小導游,就這樣。see you.
(第三陣鼓聲)
正戲
[舞臺依舊。黑場,光打在a的身上]
a的場外音:我是一個失去名字的人。在這間鏡室里,我住了很久很久,不知道從哪
里來,也不知道能到哪里去。
(a起身,向四周張望)a:是誰在說話?……天亮了?(光亮)(a伸了個懶腰
)
(對著玩具熊)a:知道嗎?昨天我做了一個夢。我夢到自己被關在一個地方,一
個很大很大的房間,有一面很大的鏡子,他們叫這房間鏡室,而我在里面睡著了,然后
有人叫醒我,因為天亮了。呵呵,忘了在夢了做了什么了,恩,哎,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今天會有什么在等待著我呢?
(導游上)
導游:嘿,醒了???
a:恩,你是誰???
導游:我是導游,今天,我要給大家講一個故事。
a:什么導游?不過不管你是誰,我想聽你的故事。
導游:這是一個關于愛情的傳說,故事的地點就在這里,金沙城堡。
(黑場,導游下,金沙城堡的貴婦上)
導游的場外音:很久以前,這里有一位美麗的貴婦,她像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一樣的
動人,也有著露水一樣清澈而高傲的心。每天,有很多的騎士,王子,來到她的面前,
可她,誰也看不上,禁閉著自己冰冷的心,但是有一天。
貴婦:(打開窗,發(fā)現(xiàn)窗臺上有一枝玫瑰)一枝玫瑰?是誰把它放在這里的?(四
處張望)多美麗的花瓣的啊,還有,美麗的尖刺,像是能刺透每一顆為愛受傷的心一樣
。(把花貼在胸前)
(暗場)
場外音:第二天。
貴婦(打開窗)又是一朵玫瑰?到底是誰愿意做這樣事,送花給我而不留下名字?
會是怎么樣的傻瓜呢?不知道他會繼續(xù)多久?
場外音:十天過去了,每天都會有一朵玫瑰如約般躺在她的窗臺上。于是,第十一
天
貴婦:我真的很想知道是誰給我的花。(躲在窗簾后面,等待著)
(送花人上)(從一個籃子里拿上一朵玫瑰,放在窗臺上,向簾逢里羞澀地望了一
下,然后默默離去)
(貴婦拉開窗簾,拿起玫瑰,靠著窗默默微笑著)
貴婦:原來是這樣一個平凡的男孩。望著這他遠去的身影,和瞬間留下的靦腆的笑
容,我禁不住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如女王般受人簇擁的我怎么會為這樣一個無名的送花
人感動。他的世界和我的太過不同。但是,會有奇跡嗎?
場外音:五月的雨季延綿不斷,第九十朵玫瑰在雨后的清晨被發(fā)現(xiàn)。
貴婦(小心地把花捧起,輕輕地放入花瓶里,靠在桌上,靜靜地望著)不知道為什
么,看著這樣普通的一枝玫瑰,我會這樣的心跳,我告訴自己,當我收到第九十九枝玫
瑰的時候,他就將成為我的騎士。
(貴婦側(cè)站在窗臺邊,手拿一朵玫瑰,頂光)
場外音:她默默等待著,九十一,九十二,九十三,九十四,她的心掩飾不住向往
的悸動。九十五,九十六,九十七,九十八。第九十九天的清晨。
(貴婦向窗臺走去,小心地打開窗,突然她臉上的笑容凍結(jié)了,手無力地垂了下來
)
貴婦:沒有!窗臺是空空的,沒有玫瑰的芬芳,沒有嫣紅的熱烈,沒有露水的輕吟
,我不知道自己在窗臺邊站了多久,就這么一直一直地望著空空的窗臺。我第一次明白
了什么叫做疼痛。
場外音:日子一天天地過去,那個男孩一直沒有出現(xiàn),還有他的玫瑰(花瓣從頂部
落在貴婦的身上)
a:后來呢?
(導游上)導游:后來,那位貴婦,拒絕了所有的來訪,一個人,在金沙城堡里孤
獨終老,終身不嫁。
a:好悲苦的浪漫故事啊。
導游:我可不覺得在孤苦里終老一生有什么浪漫的。
a:真有這樣的故事嗎?
導游:你不相信?那就問問鏡子吧。(導游下)
a :鏡子,鏡子,你說,會有這樣的故事嗎?
(黑場)(光打在鏡子上)(a和桌子,處在和先前對稱的地方)
(送花男孩上)
場外音:很久很久以前,有這樣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很窮,他在鎮(zhèn)上的一家花店打
工。
送花人:每天都有那么多買剩的玫瑰被扔掉,太可惜了,不如,送給某人家沒嫁的
小姐吧。讓我算算,麗麗安,瑪亞還有,前面城堡里好象有一位年輕的貴婦,呵呵,就
這么辦。(一家一家地把玫瑰花放到她們的窗臺上,然后悄悄地走開)
場外音:就這樣,他一連送了九十八天,而第九十九 天清晨。
(送花人剛把花從籃子里拿出來,一個女孩跑了過來)
送花人不解地看著她:有什么事嗎?
女孩:謝謝你每天的花,我……
送花人:呃……其實,我,那個,我喜歡你很久了。(男孩偷偷地看著女孩)
女孩(低下頭)(小聲說):我……也是。
送花人把那枝玫瑰給了女孩,兩個人的手慢慢地握到了一起,(兩人下)
場外音:那個男孩從此有一段幸福的愛情,他和那個女孩一起去了海邊的城鎮(zhèn)定居
,永遠沒有回來過。
(導游上)
a:不會吧,事實是這樣的?
導游:我不知道事實,我只知道怎么講這個故事。
(導游下)(暗場,光打在a身上)
a(望著玩具熊):究竟是一個悲劇還是鬧劇呢?鏡子里的故事是不是事實的全部
呢?
你說呢?為什么?我應該相信什么,不相信什么?是希望美好的結(jié)局還是給以真實
的錯失?
鏡子你告訴我,你有什么權利,給這個故事真實的殘酷?(站起身,背對觀眾)
真實的殘酷?是的,真實的往往是殘酷的。就像,在這個世界里,我永遠地被禁閉
,永遠地成為被游覽的景觀。我知道我會在一個個真實的夢境里醒來然后進行下一天的
游戲。我也知道,自己是一個沒有名字的人,一個被剝奪了過去的,也放逐了未來的人
。我不問,上帝為什么對我這么不公平。我也不問,這樣的生活將要繼續(xù)到什么時候,
我只是這么等待著,等待著一個永遠不會到來的結(jié)局。因為……
(上帝站在鏡子的另一邊,頂光,和腳光)
上帝:因為你害怕?
a:害怕?我為什么害怕?
上帝:你害怕,你問就會帶來否定,你害怕否定了你現(xiàn)在僅有的現(xiàn)實你就失去一切
。
a:那你為什么要給我這樣一個時空,讓我每天生活在自欺中?這是你的錯!上帝!
!
上帝:我沒有錯。神怎么會有錯?我創(chuàng)造了你們,就是為了讓你們生活在疑問里,
沒有掙扎沒有痛苦沒有面對現(xiàn)實的無可奈何,你們?nèi)祟惡臀覀冎T神還有什么區(qū)別?所謂
人類,就是在一條高懸在深淵的繩索上行走的生命,除了跨越這段危險,你們別無選擇
!
a:我們別無選擇,開什么玩笑,什么年代了,誰還會聽你們的神論,這個世紀的人
們,不相信神,只相信自己,而所謂的神只是人們怪罪時的一個的借口。上帝?!
上帝,在上上個世紀就死了!不信,你問問邊上的尼采!
(頂光打在尼采身上)
尼采:是誰在叫我?
a:是我。你的信奉者!
尼采:你?一個沒有名字的人?你有什么權利做我信奉者。你了解我嗎?
a:我看過你的書。知道你的理論?
尼采:那能證明什么?不要以為你和我都是人類,我就會優(yōu)待你,幫你去和上帝戰(zhàn)
斗。你并不知道在我的眼中,人和樹是沒有什么分別的。它越要尋求高處和光明就越要
把根向下伸展,深入地下,向黑暗處,向深層里,--伸向罪惡。這就是我眼中的人們。
a:你了解我的過去?為什么你這么說的時候,我的心會疼?也許,你說出了真理,
自從我尋求往高處,我便不相信自己,他人也不相信我,于是,我的今天駁倒了我的昨
天。然后我就忘記了自己向高處尋求的是什么,我活在今天,忘卻了昨日,甚至丟失了
自己的名字。
尼采:不要這么刻意地去談論自己,你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給自己一個理由這么繼
續(xù)。
(靜默)
尼采:告訴你一個事實!
a:事實?這個世界上還有事實?
尼采:是的。你是我在這個鏡室里見到的第2002個人,他們都是在開始的時候忘記
去愛別人,最后,在他們自己的身上,再也找不到值得別人去愛的地方。這就是你們的
存在在這里的理由。
(尼采下)
a:在開始的時候忘記去愛別人,最后,失去了自己能被愛的東西,這就是我們共同
的罪嗎?
不!我不承認!
艷后:你不承認什么?(頂光照在一身亮晶晶的艷后身上)
a:親愛的你,是你啊。今天,真是煩透了,不過見到你就好了。你真讓人愉快!
艷后:為什么煩惱呢?
a:在這個鏡室里局勢嚴峻,人人都等待著看我如何如何,我的壓力太大。我不想
成為眾人的關注點。這讓我窒息。
艷后:人們幾千年來不都這么生活嗎?
a:可我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感到過事態(tài)嚴峻。
艷后:愷撒也這么說過。對了,好象安東尼這么說過。我認識的這些創(chuàng)造歷史的男
人們,都曾這樣過。為什么。歷史總是重復?男人總會有這樣的問題捆惱自己。
a:女人不會嗎?
艷后:男人會在意女人是否會嗎?哼,他們只是在意自己!女人永遠只是他們征服
完世界后的榮耀的象征。這就是女人捆惱的地方了。
a:我找不到理由辯駁。
(艷后在笑聲中下)你也不需要辯駁。
a:為什么?今天,我在任何一個方面都是失敗者,我在上帝的面前卑微地沒有尊
嚴。我在尼采的面前丑陋地袒露,沒有一絲遮掩。我在艷后的面前又成了男人自私性的
集合物。尊嚴,野心,性,失去了這些,我還能做什么。我還不如去死!(大喊)為什
么沒有刀??!
(導游上,給a一把刀)
a:謝謝?。ü鈴腶的背后打來)(定格)
(鏡子的另一邊)(一隊人慢慢向前走著)
哈姆雷特:生存還是死亡,這是一個問題。
司馬遷:人固有一死,死,有重與泰山,或輕與鴻毛,用之所趣異也。
米蘭.昆德拉:死有兩張面孔,一張是不存在;另一是尸體的可怕的物質(zhì)的存在。
該隱:亞伯奪走的我的存在,我也要奪走他的。
(重復著,交疊著)
a:(慢慢放下他手里的刀)我這是在做什么?死?呵呵,不過是一場話劇嗎,干
什么這么認真呢!
(導游上)
導游:今天的節(jié)目就到這里,請各位按次序離開,帶小孩的同志請照看好小孩,不
要讓他們四處逃散。
a:結(jié)束?為什么結(jié)束?誰說的。
(眾人指向?qū)в?,一起說:他)
a:我的人生,你有什么權利說結(jié)束就結(jié)束?為什么??
導游:因為(向后退)因為,你的故事只到這里。
a:可我還沒有給自己找到一個結(jié)局。我不知道怎么走出自我的失落,我不知道怎
么說服自己繼續(xù)人生,我甚至不知道是否還要繼續(xù)呆在這里,而你,為什么說這樣結(jié)束
?(把刀揚起)
導游:別這樣啊,我還有別的事,我走先了,下面的游客你自己搞定哦。bye
(導游下)
a:表演還要繼續(xù)嗎?(眾人說:是)那么我們繼續(xù)。
接下來我應該做什么?(眾人問:做什么?)
這里是什么地方?(眾人回答:鏡室)
我是誰(眾人:一個沒有名字的人。)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眾人:你被囚禁)
為什么是我?(眾人散去)
為什么我要被囚禁?
a(撲向鏡子,用刀,把鏡子打碎)
(在鏡子的碎片里,a傻笑著,我自由了)
(黑場)
a 伏在桌上,原處依然有一面鏡子
場外音:鏡子碎了卻誕生無數(shù)雙眼睛,就這樣望著我。
a醒來,向四處張望著:誰在說話?……天亮了嗎?
(對著玩具熊):知道嗎?我昨天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在一個叫鏡室的地方,打
2008年1月12日,這歷史性的一天,我記得清清楚楚。
當時我坐在床上對下午那門課程感到很焦慮,于是發(fā)揮我投機倒把的作風,無限諂媚地給那位號稱“滅絕師太”的老師發(fā)短信。
我對著手機沉思良久,最后按下這樣一段話:敬愛的張老師,春節(jié)就要到了,祝您新的一年萬事如意,笑口常開。您的學生:新聞系05級7班37號魏敏晴。言簡意賅,又用意深刻啊!我一邊感嘆一邊喜滋滋地發(fā)送過去。
童佳來短信說,你什么時候放假回來呀!
滾你的!老娘下午考滅絕師太的課快瘋了!那個狠毒的女人肯定讓我掛掉!別給我提放假的事!噼里啪啦一陣狂按,當送達報告彈出來時,我驚了一下,等等,怎么顯示已發(fā)送到滅絕那邊了!
我顫抖著雙手檢查發(fā)件箱,頓時倒在了床上。
五秒鐘過后,我收到回復,滅絕師太說,魏敏晴是吧?我知道了。
我握著電話頹然地倒在了床上。
就算時光倒流,我也不會喜歡一個猿人
我踏上故土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車去童佳家,我把手骨頭捏得咔咔作響,看我不掐死童佳你個害人精。
我?guī)е鴿M腔熱血要去報仇,這股動力一直支撐著我考完最后一門,支撐著我擠著火車穿越千山萬水回到家鄉(xiāng),可門打開那刻,童大志告訴我,童佳去姨媽家玩了。
???我張大了嘴巴,像突然被人拔掉氣門的氣球一樣蔫掉。
那沒事了。我懨懨地轉(zhuǎn)身離開。童大志跟著我下樓,我說,你別送我了。童大志愣了一下,然后抓抓腦門說,我是去買牛奶。
他穿著毛絨絨的拖鞋,白色的家居服,頭發(fā)有點亂,似乎剛睡醒的模樣。他走進一個小超市,彎腰在一個小貨架上挑選牛奶,眼睛彎彎地笑著,似乎買牛奶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冬天的早晨天總是很暗,我從布滿霧氣的玻璃門看過去,他像是站在一片溫暖的光芒里,輪廓柔和而清晰。
我嘆了一口氣,看看時間,才不到7點,我一下火車就這樣風塵仆仆地跑來,絕對不僅僅是來掐死童佳而已。
我不得不承認,童大志就是我暗戀了六年的人。
至于剩下的十四年什么去了,這個完全不能責怪我,誰叫他那么遲鈍,我嫌棄他嫌棄到第十四個年頭的時候,他才長出帥哥的模樣來。
記得小時候,他那個模樣啊,簡直是慘不忍睹。我第一次去童佳家玩時,童大志正半躺在沙發(fā)上看動畫片,穿著臟兮兮的格子襯衣,雙腳蹭著拖鞋在茶幾上晃啊晃,還抱著一大盒蛋卷,吃得滿地都是碎屑,看見我來了,很熱情地把蛋卷伸過來,吃吧!他吹了吹垂在嘴邊的頭發(fā),豪爽地對我說。而我當時第一個反應是大哭。
如果讓你遇見一只毛猴子對你笑,你也會哭。更何況是在我那個花兒一樣的時代呢?
我記得那年的雪下得很大,我和童佳還有班里的一群同學在院子里打雪仗,玩著玩著,童大志跑了出來,他跟我們打成一片,最后他突然抓起一把雪朝我甩過來。
打雪仗沒有錯,錯就錯在當時我正在哈哈大笑,更錯的是,他的雪里包裹著一小塊石子,于是我那顆原本就搖搖欲墜的美麗的門牙被擊斃了,提前結(jié)束了我的換牙歷程。
我捂著嘴哭得特別厲害,童大志跑過來,他安慰我說,我會對你負責的!
無數(shù)的雪花灑在他的長發(fā)上,我抬頭看著他,竟然有點像滄桑的斷臂楊過,可他突然吹了吹他眼前的長發(fā),露出一抹自以為神秘的笑容,我頓時哭得更大聲。
我一直在想,如果當時童大志不吹他的頭發(fā),我一定就會默認讓他負責,可當時的我義憤填膺地說,我門牙掉了是我自己的事!不要你管!
沒什么好后悔的,就算時光倒回,我也無法忍受童大志當時的猿人模樣。
想起來,那時的童佳兄妹真是很奇怪,妹妹童佳特別愛理發(fā),好好一個姑娘從來都是板寸示人,而哥哥童大志,剪一次頭發(fā),必定嚎叫得全城皆知。
他16歲之前,從來沒有人看清楚過他的臉,那個時候我們都給他取外號叫“人猿泰山”,有時候我甚至覺得叫他泰山簡直是侮辱了泰山。
16歲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理了一頭清爽的板寸,運動鞋擦得雪白,那個時候我14歲,開始愛漂亮,偷偷摸摸地看一些言情小說,在這樣的童大志面前,臉竟然忽地紅了。
我聽見身后的童大志,忽然嘆了一口氣
大年三十晚上,我抱著手機想,12點到來時,第一個祝福的短信會是誰發(fā)來的呢?
為此,我特地把童佳跟幾個狐朋狗友的號碼列入黑名單,然后死死盯著童大志的號碼。可我做夢都沒想到,第一個短信竟然是滅絕師太發(fā)給我的。
魏敏晴,收到成績單沒?不管怎么說,先好好過年。
我握著電話欲哭無淚,飛快地跑下樓,深吸一口氣猛地拉開郵箱門,愣了三秒,我關上門,揉揉眼睛,一定是幻覺,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一支玫瑰呢?
魏敏晴你在干嘛呀?童大志抱胸靠在樓道上,肩頭上有正在融化的白雪。
我看看成績單到?jīng)]。我指指他,那你干嘛?
哦,童佳要我跟你說,明天下午她回來,晚上讓你來我家吃飯。童大志又補充一句,我去家樂福買水餃,順路過來的。
又沒人說你是特地過來的。我小聲嘀咕著,打開郵箱,玫瑰花還在綻放,一切都不是幻覺。我踮起腳把花拿出來,轉(zhuǎn)頭去看童大志,雪花從他頭頂灑了滿身,身后的腳印整齊而清晰,我看著那串足跡一直蔓延,然后再被白雪覆蓋,眼里漸漸起了霧氣,看不清楚什么又隱隱覺得溫暖。
一小片花瓣突然掉在了拖鞋上,我蹲在地上,把花瓣碾碎,然后涂在指甲上,這是很久以前有個男孩教我的,他說,與其被你這樣糟蹋,不如涂在指甲上,還可以讓自己漂亮呢。那夜的月光皎潔,繁盛的梔子花叢里,他捧起被我扯掉的玫瑰花瓣,細細地把花汁染在我指甲上,那一瞬間的燦爛,也曾點亮過我的年少時光。
趙寧遠,是第一個送我玫瑰的男孩的名字,是第一個讓我知道自己很珍貴的男孩的名字,也是每次我受到傷害,在心中默念著就會使自己變堅強的名字。
可這個名字,也如同這束來歷不明的玫瑰,莫名其妙地讓我歡喜,然后在第二天陡然凋謝。
大年初一,我破天荒地起得很早,臨時抱佛腳地縮在電腦面前搜了一大堆美容知識,然后開始敷面膜,挑衣服,選禮品,這是多么曖昧的時段,弄得我有點要見公婆的錯覺。
可是當我邁著一字步走到童佳樓下時,就看到那丫頭正蓬頭垢面地站在陽臺上對我歡呼,你終于來了!我媽他們走親戚去了!我跟哥一天沒吃飯了!她手里還揚著一塊餅干,看見我就像盼來了似的。
我想轉(zhuǎn)身拔腿就跑,想了想,站住了,也好,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雖然話是老套了點,但我一定得抓住這難得的機會改變童大志對我的看法。
客廳很亂,沙發(fā)上全是薯片和餅干的袋子,我用一副賢妻良母的姿態(tài)幫他們收拾殘局,倒垃圾,拖地,甚至還打開冰箱拿出兩個雞蛋問,你家只有這個了嗎?
童佳跑過來,在冰箱里翻了半天,掏出半根火腿和一袋掛面。
童大志看著電視目不轉(zhuǎn)睛,許久才看過來,誒?你什么時候來的,吃不吃蝦條?他把手伸過來,習慣性地吹了口氣,他臉上已經(jīng)清爽得沒有半根頭發(fā),可他這個動作,現(xiàn)在看來簡直帥呆了。我也因為這個動作,原諒了他對我的忽視。我揚起手里的雞蛋夸下???,今天,我來做一頓讓你們終生難忘的雞蛋面!
童佳跑進廚房拍著我的肩膀說,我把我家廚房交給你了,你盡管放開手去做!說完鬼鬼地趴在我耳邊說,最好出點啥意外,我哥哥英雄救美,然后你就可以如愿地以身相許了。
我紅著臉使勁攪著雞蛋,別小看我,煮個面條難道還毀容不成!
一語成讖。只不過對象轉(zhuǎn)換了而已。
當我拿著平底鍋煎雞蛋的時候,童大志走了進來,我耍帥地去顛鍋,這個動作我在腦海里演練了上萬遍,可實踐起來才發(fā)現(xiàn)很困難,我掂了一下,雞蛋紋絲不動,童大志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小丫頭,你那點勁行不行啊,我來吧!他說著也穿上圍裙走到我身邊,伸手要來拿我的鍋。
誰說我不行!我一急,顛起鍋大力一拋,圓圓的雞蛋餅在空中劃過一道香噴噴的拋物線后,落在了童大志的脖子上。
我尖叫一聲,平底鍋從手里掉落,童大志忽然推開我,鍋便直直地砸在他腳上,他蹲在地上一手捂著腳,一手捂著脖子,抬頭看我,你沒事吧。
額頭上有密密的汗珠,眉頭緊皺,手捂住的地方紅成一片,可他抬頭望著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你沒事吧。他滿臉都是疼痛的表情,可他眼里,寫滿的卻是對我的關切,我又怎么會不知道,在雞蛋拋向我那刻,他忽然擋了過來。
于是我像多年前的他一樣,嚴肅地蹲在他面前說,我會對你負責的。
童大志猛地呆住了,直直看了我?guī)酌耄缓笸押籼鞊尩氐匾宦泛爸苓M廚房,她說,要不要打119!
我蹭地站起來,是打120好不好?難道他燙傷了你都要打119抓我!你這個沒良心的……
哎呀你別跟我爭了!管他119、120的!先送我哥去醫(yī)院。童佳打斷我,轉(zhuǎn)身去臥室拿錢包。
我聽見身后的童大志,忽然嘆了一口氣。
不是我選擇誰,就可以愛誰
這個世界是沒有天理可言的,我放假比別人晚,連開學都比別人早。
我說的別人,就是童氏兩兄妹。
當我提著行李站在白雪皚皚的火車站時,童大志和童佳就笑瞇瞇地跟我道別,我說,童佳你幫我買點熱奶茶吧。
童大志說,我去吧。我連忙使了幾個眼色,童佳很知趣地跑開。“你不知道她喜歡什么口味,我去我去?!薄澳阆矚g藍莓味的啊,我知道?!?/p>
童大志對我笑,他圍著咖啡色的圍巾,把那些讓我內(nèi)疚的紅斑點遮得嚴嚴實實。
其實呢,我真的可以對你負責的!我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
沒什么呀,幾個小紅點,過陣子就好了。童大志不解風情地解開圍巾給我看。
我有點泄氣,賭氣地說,你干嘛給我擋開,我也想戴珍珠項鏈的!
童大志伸手在我頭頂比了比,我不擋開的話,你這個高度呢,珍珠就只能戴在臉上了。他說完還自以為很幽默地笑了起來。童佳跑過來起哄,說什么呢,笑得那么開心!
奶茶在手里溫暖著,我扭頭看著站臺上的童大志,他并沒有看我,正跟童佳說著什么笑得眼睛彎彎的。我埋下頭大口喝著,一粒糯米卡在喉嚨,我的眼淚簌簌落下。
我說那些半開玩笑的話語時,童大志分明看到了我認真的眼神,他總是停頓幾秒,然后微微撇過頭。每每那時,我哽在喉頭的千言萬語,只能生生吞下。我不知道這些話語,在無數(shù)次自我消化后,有一天,是否還能被記起。
22個小時的漫漫車程,我前腳剛踏進校門,電話就響了。滅絕師太說,魏敏晴,你什么時候到學校,到我辦公室一趟。
這個老太太還真是沒完沒了了,長痛不如短痛!我掏出手機回復,我馬上到!然后吸了一口氣悲壯地邁向辦公樓,如果忽略掉我手里印滿了Kitty貓的旅行袋,如果風把我的圍巾刮起來,再如果我的臉可以瘦點,看起來更革命一點,我絕對是在重演江姐的故事。
走到辦公樓前,我已經(jīng)精疲力竭了,我走到大樓左側(cè)整理儀容的鏡子面前,放下行李,揉揉勒紅的手掌,梳梳凌亂的頭發(fā),再補上唇彩,死也要死得漂亮一點。忽然發(fā)現(xiàn)身后不知何時站著一個男孩,歪著頭看我,眼神似笑非笑。
我猛地轉(zhuǎn)身,夾緊手里的提包,你要干嘛?
魏敏晴?他探究地看著我,掏出手機,把屏幕對著我,打出我的號碼,我低頭翻出手機,上面赫然顯示著滅絕師太的名字。
看我驚慌的模樣,他掛掉電話開始笑起來,這個呢是我媽媽的電話,她不會發(fā)短信的,所以都是我?guī)退氐哪亍?/p>
那我的那個短信你怎么怎么了……
沒怎么怎么了,直接過濾掉了呀。他說話時的眼神總是似笑非笑,唇角揚得老高,魏敏晴,還是老樣子呢。
我后退兩步,死死盯著他的臉。他無奈地搖搖頭,一把拉過我的手,從口袋里掏出一瓣花瓣,涂在我的指甲上。
我捂住嘴驚喜得幾乎掉淚,忘記追究他這么久以來對我的作弄,只顧著傻笑。
這一幕很不巧地被同學看到,沸沸揚揚地傳開了,特別是我宿舍的一伙姐妹,更是像八婆一樣端著杯子講得唾沫橫飛。她們說如果不計較女主角模樣的話,那一幕可真美??!對了,魏敏晴,我們的大志哥怎么辦!你怎么可以紅杏出墻!
我趴在窗戶上心不在焉地涂著指甲,如果選的話,那要誰呢?
當然是童大志!所有的人異口同聲。
我急急轉(zhuǎn)過身,為什么?
寧遠哥聽起來有大志哥有味道嗎?她們說完,笑作一團。
我嘆口氣,把手舉到空中,指甲上的亮片閃閃的,像我的心一樣透徹,其實我根本沒得選。
不是我選擇誰,就可以愛誰的。
它沒有生命,沒有芳香,也無法美麗
14歲的時候,趙寧遠頻繁地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里,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知道關于他的一切,可他似乎了解我的一切,每次遇見都大聲叫著我的名字。他會說,你今天的發(fā)卡很漂亮,你今天的鞋子很可愛,或者你今天的手套看起來好暖和。
那是我第一次站在別人的關注里,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寶貴。我漸漸從一個假小子蛻變成少女的模樣,會臉紅,會穿裙子、穿白色的涼鞋,偷偷看很多關于愛情的故事。
16歲的時候,第一次鼓起勇氣上臺表演,緊張得忘詞,我記得在那個忽然靜下來的禮堂里,是趙寧遠沖上來,給了我人生里的第一支玫瑰。
走出后臺的時候,我看到童大志把一束玫瑰送給了臺上拉大提琴的女孩。我躲到花壇后面哭得滿臉的妝容都花掉,趙寧遠不知何時跟了出來,他安靜地蹲在我身邊,眼含微笑,燦若星辰。
第二天他就轉(zhuǎn)學了,從此后,我所有的喜悲都無人關注,我學會了自說自話,學會自己對著鏡子矯情地說,你是最棒的!只有這樣,才能給自己一點信心與力量。
與趙寧遠的重逢,使我尼姑一樣的大學生活里,終于有了異性的陪伴。
那幾日,趙寧遠都頻繁地約我出去玩,跟他一起的時光是很明朗的,每一秒都塞得滿滿的。我不想說話的時候,他就一個人說;我偶爾安靜下來的時候,他就坐在我身邊,把一只耳機塞進我的耳朵。
他返校前一天,帶我去陶吧玩。
他做著漂亮的陶娃娃、小花瓶,我就天馬行空地做著一堆叫不出名字的東西,最后偷偷背過身,想著童大志的模樣,一點一點做出輪廓。
他的眼睛很深,鼻子很挺,嘴唇很薄,他的輪廓是這樣清晰地刻在心上。
你做的是什么?趙寧遠忽然探過頭問我,我右手在頭像上一攪,便面目全非。趙寧遠笑了起來,你在做大便嗎?
他笑完突然想起什么,又問我,新年的玫瑰有收到嗎?
是你送的?
對啊,我拜托朋友塞進你家郵箱的,真怕塞壞掉。
我埋下頭,胡亂弄著那堆酷似大便的東西,心底有些失落,我想起那晚童大志的背影,我一直以為是他放的。
趙寧遠把做好的花伸到我面前,這個不會凋謝,送給你。說完,拉過我手里的大便,這個烤制好了就歸我吧?
他鼻尖上有小小的泥點,側(cè)過臉去的時候,耳根發(fā)紅,他說,你知道玫瑰代表什么吧?他沒有轉(zhuǎn)過頭來看我,我亦沒有給他答案。
要我怎么回答呢,當我坐在趙寧遠身邊時,我想起的是童大志,他穿著圍裙站在我身邊時,我就會立刻心猿意馬,我甚至想著若是一輩子同他并肩在廚房,烹制一碗雞蛋面,也是再幸福不過的。
我把玫瑰放在鼻邊,它不會凋謝,可是它沒有芳香,不拿生命去綻放的玫瑰是無法美麗的。
我還想再努力一次。
我說不是的時候,笑里滿是欲語還休
世界永遠這樣小,比如滅絕是趙寧遠偉大的母親;比如童大志竟然是趙寧遠的同系同學。
五一的假期還沒到,我就提前幾天翹課去杭州。童佳對我的行為大加贊同,她說像我哥這樣的木頭,你就是得主動出擊!
我說,那在行動上支持吧,給我打點路費過來。童佳一聽就假裝信號不好掛掉了電話。我握著電話兀自在火車上笑,我想,童大志看到我是會笑死還是嚇死呢?
結(jié)果是我差點在太陽里曬死。
他的電話一直無法接通,我在他學校大汗淋淋地亂晃著,一遍一遍撥著電話,最后半死不活地坐在美術樓下,撥通了趙寧遠的電話。
趙寧遠很快就過來了,幫我提著行李帶我去吃飯,他點了我喜歡的紫菜包飯,然后雙手撐在桌子上問我,你肯定不是過來看我的吧?
我一口一個包飯,哼哼哈哈地回答著他。他沒有問下去,似乎很隨意地說,他們班外出寫生去了。
誰?我抬眼看他。
你說呢?趙寧遠反問我。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把頭埋得更狠,奮力往嘴里塞著紫菜包飯。
從來都是你對我一無所知,我對你了若指掌啊。趙寧遠說完這句話就站了起來,這鬼天氣怎么下雨了,你等等,我回去拿了傘來接你。他飛快地跑在雨里的身影,讓我再無法咀嚼,我嘴里塞滿了紫菜,嗆得自己滿臉的淚。
我沒有等趙寧遠回來,我不敢去看他撐著傘渾身濕漉漉的模樣。我提著大包的行李在雨里奔跑,當務之急是找一個小旅館安身。
也許有過那么一瞬間我是喜歡趙寧遠的,他照亮了我,讓我自覺珍貴,每每想起他,都會心口溫熱,但,無法感覺自己活著。那種他牽一發(fā)我動全身的情愫,才能讓我感到自己鮮活地存在著。
剛要登記住宿的時候,童大志給我打電話,他急急地說,山里沒信號,現(xiàn)在才看到你的短信,我剛下車,你在哪里,我來接你。
我站在旅店門口等他的時候,老板娘熱情地遞了杯熱茶給我,她說,來看男朋友?
我搖頭,卻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濕透的心,在忽然想起童大志的瞬間鮮活了起來。我說不是的時候,旁人看來,我的笑里滿是欲語還休。
童大志背著畫板氣喘吁吁地跑來,看到我,許久說不出話來,然后把外套披到我頭上,帶我去他租的小公寓。
他跑起來步子很穩(wěn),大雨迷了他的眼,他拉著我的手跑得飛快,不時回頭安慰我說,馬上到了。
他不明白,我根本不愿意到達,我希望永遠像這樣被他牽著奔跑,那樣的速度,我以為自己飛了起來。
童大志的屋子很干凈,桌子上鋪滿了素描。我隨便拿起一張,評頭論足,嗯不錯,你小時候就有一頭飄逸的長發(fā),果然是藝術家的苗子!大志!我看好你!
童大志拉開我的手,扔給我一塊毛巾,快擦擦,不然感冒了。說完,跑進房間幫我拿吹風機。
趙寧遠打電話說,怎么人不見了,他回來了是不是?明天中午你出來吃飯,聽見沒有?不等我回答,就掛掉了電話。童大志站在我身后,把吹風塞在我手里,自己抱著枕頭倒在沙發(fā)上。他翻了個身,背對我。
怎么算,都是他先愛上我的
12點的時候,童大志還在沙發(fā)上酣睡,我輕手輕腳地去開門,手剛摸到鎖,他悶悶的聲音從被子里傳出來,你要去約會?
見朋友,我糾正。
他坐起來,“幫我煮碗雞蛋面再走吧,我還沒吃午飯?!?/p>
“你自己吃泡面吧,我要遲到了?!?/p>
童大志把被子丟開,抓抓頭發(fā),睡眼朦朧地問我,你不是來看我的吧?趙寧遠的催命電話再次響起來的時候,我對童大志扮個鬼臉關上門就咚咚地跑下樓。
我并不知曉當時的他燒得很厲害,足足住院4天才徹底退燒。我滿心愧疚地照顧著他,直到童佳打電話來追問進度時,我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童大志在醫(yī)院的花園里寫生,穿著條紋的住院服,目光專注。
我捧起一束花花瓶,想起了趙寧遠約我的那個中午,他說把我大便一樣的作品還給我,可當我拿在手里才發(fā)現(xiàn),他竟然把它雕刻成了童大志的模樣。
你原本就是想做成這個樣子吧。他伸出手,幫我把頭頂?shù)奈嗤┤~拈下來,那個時候的他,寧靜而淡然。若是童大志終是不肯愛我,我是否可以用那樣的笑容來對他說再見。
他出院那天,我的假期也到了盡頭,最后一天,我們并肩坐在地板上看電影。我說,那天你病了干嘛不說呀?
童大志說,我說了的。
哪里有?
我叫你別走了。童大志抱著靠墊,把下巴擱在上面,盯著電視說。
我扯掉他的靠墊,你說別走又沒說你病了!何況你哪里叫我別走了!
我叫你做煎蛋面了,他聲音忽然小了下去。
電影的音樂響起,是《向左走向右走》,那疊全部是男女主人公同時存在的照片,他們有時候靠得那樣近,卻沒有識別彼此。我恍然大悟地沖進童大志的臥室,翻看他的影集。
我找到那張我16歲登臺時的照片,臺下是趙寧遠握著玫瑰向我走來。從前的我從未留意,在他身后,還有一抹模糊而熟悉的剪影,握著同樣的玫瑰,卻落后了一步。
童大志,是不是那個時候,你開始漸漸退步的呢?
新年那天,也是同樣的玫瑰讓你退步了吧?
這個人猿果然進化得不夠,他說想吃煎蛋面是叫我別走,叫我別走是他病了,而他生病了要我陪伴是代表著我想聽的那三個字。
原來,按照猿人的邏輯,煎蛋面是可以推算出我愛你的。
那么,關于一些事情的陳述也需要更改。那就是當我14歲,開始愛漂亮,偷偷摸摸地看一些言情小說,漸漸蛻變出少女的模樣以后,童大志才突然剪了清爽的板寸,擺脫了猿人造型的。
天空脫下白色的連衣裙,換上黑色的露背晚裝。
8月最后一個周末的夜晚,一場別開生面的交友派對正在進行,200多名各色男女,在極富異國情調(diào)的酒吧里交換著冷藏已久幾近凍結(jié)的溫柔。對到場的每一位男士而言,如果你在這里看中了哪位女士,就可以走上去擁抱她并告訴她,因為今晚的先生們有這個權利。作為組織者的我,此刻卻坐在辦公室的轉(zhuǎn)椅上,呼吸不到現(xiàn)場High到最高點的空氣。
每個星期,我都在都市情緣吧里搞一個交友派對,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舉辦了二十幾期,撮合了不少人,也為我送來了一部POLO車。我的工作就是開著這部時尚小車,預約不認識的陌生男女一起約會。有朋友調(diào)侃我,說小小你是全沈陽最多男朋友的女人,可以去申報吉尼斯紀錄了!我笑了笑,因為只有我自己明白:我只是一個情感的中介,兩邊站不住腳,到現(xiàn)在為止,我都沒有把自己約會出去。
回到公寓里,手機響個不停,又有生意上門了。
經(jīng)過半個晚上的“手指按摩”,我才對這個陌生人有了一小點了解。原來他是個身體有殘缺的人,也想?yún)⒓蛹s會派對,問我有沒有特殊照顧。
“好!我會盡量幫你,顧客就是我的上帝!”
發(fā)出這最后一條短信,我從沙發(fā)上爬起來,時間已經(jīng)是凌晨2點了。
2
去哪里找一個月薪3000以上,又不嫌棄身體有殘缺的女人呢?開車去辦公室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而且,昨天晚上他又沒有告訴我他到底是哪個部分殘缺。
天,這一次真的麻煩了!
到了中韓大廈,我泊好了車,發(fā)了一條短信給他,約他今天晚上七點在中街步行街麥當勞最里面的一桌見面,手里一定要拿一朵玫瑰,好讓我容易辨認出來。對方一個爽快的“好”字把今天晚上的這場戲敲定。
七點整,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閃進我的視野,超短碎發(fā),黑色襯衣,皮膚也黑得漂亮,眼睛卻溫柔得像一潭寧靜的湖水,正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只見他走到我身邊的一位摩登女郎旁邊:“請問,是陳小小小姐嗎?”見搭話的是位帥哥,那個女孩子還沒有聽明白就點了點頭。隨后,他的手中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一朵玫瑰花。接著,兩人一起出了麥當勞……這一幕,看得我是目瞪口呆,覺得電影里的那些鬧劇有時真的來源于現(xiàn)實生活。
我隨即掏出電話告訴他認錯人了,我現(xiàn)在還在麥當勞里等著他。他接到電話說了一句:“完了,完了!我,我……”然后,就再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了。
我坐在店里等,等到接完了七八個電話后,才看到他紅著臉走到我身邊。他有些尷尬地問我,剛才為什么不告訴他我就是他要找的人。我淡淡地說了一句:“我怎么知道你是我要等的人?你的玫瑰呢?”他搖了搖頭,用手指了指我旁邊的位置。我忍不住笑出聲來,杯子里的可樂蕩漾著我的笑容。
他告訴我,朋友都叫他“巧克力”。我問他身體哪里殘缺,他指著自己的皮膚。哦,原來是膚色,是皮膚殘缺了白色!他說話時手的姿勢和會笑的眼睛,是我那晚留下的理由。
3
我對“巧克力”的好感滋生成一朵曇花。那天晚上,是我工作這么多年來笑得最真的一次。但是,坐在我的車上,當我無意間看到他頸項中那條掛著玉戒指的銀鏈子時卻愣了――他怎么會有和珈藍一模一樣的項鏈?
珈藍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那條有個玉戒指的銀鏈子從我認識她的第一天起就掛在她脖子上,從未拿下過。我還記得小時候經(jīng)常嚷嚷著要她把那條鏈子送給我,她總以“傳家之寶”的理由推脫。后來她被送到國外讀書,從此就失去了音訊。
我思念著珈藍,于是問他鏈子的主人是誰。他看著車窗外,輕輕地說:“我從國外留學回來的那天早上,朋友開車送我去機場。在一個急轉(zhuǎn)彎的路口,一部車撞上了路邊的巖石,一個年輕女孩被夾在駕駛室里,鮮血直流,傷得很嚴重。當我們把她從變了形的車里弄出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我用手捂著她不停流血的傷口,哭著告訴她,她一定會沒事的,只要堅持一下就會好的!她笑著說:‘我知道我沒事,我只是要去一個安靜的地方。我先去,幫你預定一個位置,到時候你來了我倆可以有個地方聊天,就不會像今天這種場合了……’她開始劇烈抽搐,用最后一點力氣捏住脖子上的鏈子,喘著氣說:‘這條鏈子我從沒拿下過,我最好的朋友一直想要,但是我……’還沒說完,那個女孩子就死了?!?/p>
珈藍死了?!
我把車子停在路邊,號啕大哭起來。他看著我,遞來一塊手帕。我推了推,從車上拿起一大疊紙巾想堵住決堤的淚,卻還是止不住。到后來,我哭著嚷著讓他把那條還留有珈藍的體溫的鏈子還給我……
4
又一個周末派對。燈光下,我鼓動這些熱情男女交流、聊天、熱舞?!扒煽肆Α笔軞g迎的程度遠遠超出我的預料,被圍在一群女孩子堆里很無助地看著我。晚會后,我走出酒吧,看到他站在那里等人。
“在等哪個女孩子?我先走了,今天有點累?!蔽疫呎f邊往公交車站走。心情不好的時候,我都坐公交車。他笑笑說:“我在等你??!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我想……”
坐在公交車上,我們沒有什么話。一個年輕媽媽領著兩個小女孩坐在后面,她們天真細膩的聲音填滿了車廂的每一寸空間。想起我和珈藍的小時候,心里難過,頭一低眼淚就流出來了。我趴在“巧克力”的肩膀上,按捺不住對珈藍的思念,揪著他的衣服嚷著:“那條鏈子的主人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明白嗎?”他不停地點頭看著我。
那天我們一直沒有下車,到了公交車的總站旁找了一家咖啡廳,我要了一杯咖啡,他要了一杯礦泉水。
我問他:“你戀愛過嗎?”
他一臉認真,看著我:“只有暗戀,沒有戀愛?!?/p>
我看著他杯子里的水,自顧自地說:“是??!我又談過幾次戀愛?每次喜歡上誰,不是他不喜歡我,就是人家有女朋友了。到現(xiàn)在,還沒遇到一個在等自己的人……”
突然,“巧克力”拼命地咳嗽起來。我說:“你怎么喝水都會嗆著,不用這么大反應吧?我真的是沒有談過戀愛,這都是事實。”我看到他玻璃杯里的純凈水中彌漫開幾絲血色,有些驚詫,“你怎么了?怎么杯子里有血,是不是咬破嘴唇了?”他點了點頭。
我一邊說一邊端起咖啡,他突然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我驚呆了――因為我看到他杯子里的水瞬間變成了一杯紅色的液體,像一杯姜汁!他抬起頭,一抹鮮血噴了出來,散落在對面的墻壁上,好大一灘。“對不起,我沒時間了!想在你的派對上找到約會的感覺,我想我已經(jīng)找到了。謝謝你!”他說完,人沖了出去。我看著墻上那塊血跡,忽然明白了……
在咖啡店門口,我追上他,拉住他的手,沖著他大聲喊:“你也給了我約會的感覺!”
他用力地推開我:“不要玩了,我只剩一個星期了!”
“我們約會好嗎?哪怕只有一個小時,我愿意!”
他甩開我的手,轉(zhuǎn)身就走。我沖上去,從背后抱住他的腰。他的背隱隱傳來一點似乎快要燃盡的溫暖,我緊緊地把臉貼在上面用力吸取他的味道。我們就這樣靜靜地站著,我越抱越緊,卻又怕捏碎這個愛情的泡沫。
終于,他用抖得幾乎無法辨認的聲音說:“好吧,我把我最后的一天給你!”
5
2007年10月28日,星期日,天氣:晴。
我通知了所有的客戶,這個周末派對的主題是――我的婚禮!那個星期,我一有空就給他打電話,怕他突然離開這個城市,離開這個世界。然而,我卻又害怕聽到他電話中的疲憊,害怕面對這場即將來臨的生離死別。
夜幕降臨,酒吧里人山人海,都是沖著我的人氣來的。七點整,我看到“巧克力”身穿一套黑色的晚禮服,手里捧著一大束鮮艷的紅玫瑰出現(xiàn)在門口。我眼眶一熱――心目中的“黑馬王子”終于出現(xiàn)了!可惜,王子和公主的故事馬上就要落幕了。
我偷偷別過頭,抹去眼淚,上前挽住我的王子,立即宣布:“站在我身邊的這位就是我男朋友,經(jīng)過考核,現(xiàn)已提升為我的老公!”全場一片掌聲。接下來,我強忍住淚,伸出左手讓“巧克力”給我戴上戒指。他的手不停地抖動著,一滴眼淚落下來,在那顆閃著幸福光芒的鉆石上跌碎……
十二點快到了,秒針一大步一大步地跑著。我拉著他的手,緊緊抓住這幸福的瞬間。
突然,他對我說:“親愛的,如果我做錯事,你會原諒我嗎?”
看到他一臉的認真,我笑了笑,摸著他的短發(fā)讓他說。
“……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會死,你會相信我嗎?我騙你,你會原諒我嗎?”
我輕聲地告訴他:“就算你騙了,我又能怎樣?我都是你的人了。這么多朋友,有誰不知道你是我老公!”
他溫柔地笑笑,在我額頭吻了一下。
當我從衛(wèi)生間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找不到“巧克力”的人了。我急忙沖到門外,看到地面上有一灘鮮紅的血跡……
6
第二天早上,我收到一份傳真,是本市一家“策劃公司”發(fā)來的。傳真上寫道:我們已經(jīng)替貴公司做了一次很好的宣傳,希望您對我公司的服務還算滿意……原來這家策劃公司替我的周末派對做了宣傳。
什么意思?我并沒跟他們提過要求啊……正思忖,突然,我在最后一頁上看到了“巧克力”的相片!
天啊,原來他竟然是這家公司的老板!難怪最近我的電話沒有停過,預約我的周末派對的客戶越來越多。這時,一位廣告公司的朋友來了電話,說我昨天晚上假結(jié)婚的想法很有創(chuàng)意,很有宣傳效果,能不能幫他的公司也搞一個類似的廣告企劃。我頓時傻了……
我打通那家策劃公司的電話,卻一直沒人接。
一個星期后,我忽然接到一份律師事務處的公務函,讓我去辦理接管一家公司的手續(xù)。當我到達那家事務所,一位律師鑒定了我的身份后,給我一份文件,說:“陳小姐,我的委托人臨終前的遺囑在里面,請您簽收?!?/p>
我目瞪口呆!
捏著“巧克力”的遺囑,我知道,雖然我們的愛情曇花一現(xiàn),卻異常燦爛。和他一樣,我決定用一生來記住這約會的感覺……
發(fā)現(xiàn)一個男人,你不要去看他的現(xiàn)在,而要看他是不是一個有想法、能做實事的人,你要能夠預見他的將來。
認識先生之前,我還是一個朝九晚五的小白領,生活很有規(guī)律,有空時也會去喝杯咖啡。但是,那時的我就想設計自己的生活,開一個屬于自己的小店,哪怕守著一個小煙攤也好。
就在這時,我的先生出現(xiàn)了。我和他相識在一個戶外活動俱樂部,當時他是路過北京的,僅僅是一個過客,沒工作、沒錢財、沒房子、沒戶口。
我記得當時我們在北京站的站牌底下集合時,所有的人都面朝北,只有他一個人面朝東,雖然這只是個人習慣,但我真的很排斥這種標新立異的人,第一印象并不算好。但是后來去蒙古草原時,坐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喝著酥油茶,我居然發(fā)現(xiàn)與他聊天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他是個很有想法的人,有一種深層次的心靈自由。
回到北京,沒想到的是一個月后,我突然收到一個短信:“我想在北京的小胡同里開一個酒吧,你愿意跟我合作嗎?”當時我正坐在辦公室里處理一個文件,我笑了,他還真是了解我,那么不容置疑。
當時,我們手上都沒什么錢,而且根本都不了解酒吧這個行業(yè)。他不是個愛熱鬧的人,總共去過酒吧不超過三次。可是,就是這么個男人,做事卻很執(zhí)著、有夢想、很大膽。我們東拼西湊了5萬元錢,在后海胡同里租了一個小四合院,開始了我們的酒吧生意。我勇敢地告別了朝九晚五的生活,開始和這個一窮二白、居無定所的男人并肩奮戰(zhàn)在了一起。
那酒吧全是他的設計,他走過很多地方,有著非同一般的靈感。小小的四合院釋放著一種懷舊古典的情懷,于是他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叫“過客”。他說,人生就是一個過客,所以要自由地生活,不要有太多負擔。
酒吧剛剛有點起色,先生又開始折騰網(wǎng)站,那時我們連E-mail都不會發(fā),他對我提出他的想法時,我們大吵了一架。我實在不能理解,他為什么這樣漫無邊際?我是個理性的人,想到做什么一定要考慮得很周全:將來會遇到什么、前期要準備些什么、有什么資源可以利用?而先生的思維方式卻跟我不一樣,他首先想的是:我現(xiàn)在有什么、我能做什么?然后就會義無反顧。
當時我氣哭了??上壬€是背著我開始了網(wǎng)站的運作,他什么也不懂,花700多元錢買了一本國外優(yōu)秀的網(wǎng)站設計書學習,加入自己的獨特想法,再請一個人搞技術支持。一段時間后,因為獨特和靈動的思想,我們的“過客”網(wǎng)站居然做得小有名氣。后來我想,這個男人一無所有,但是他的確有膽有識。在他的帶動下,我也開始主動參加網(wǎng)站的頁面設計。
兩年前,先生又突然心血來潮想設計T恤,開始只是認為好玩兒。沒想到一些設計獨特、帶有濃郁個人風格的T恤一投放到小店中,竟很受歡迎。前不久,一家外資公司和我們商量想獨家這T恤。
就這樣,我和先生從一窮二白發(fā)展成為以“過客”為品牌的酒吧、網(wǎng)站和T恤的主人。
先生就是這樣一個不斷做事的人,而我最欣賞他的也是這一點了?;橐鲋腥绻麅H僅有生活細節(jié)的照顧是遠遠不夠的,你得從心靈深處去欣賞一個人,彼此有感情上的認同,這樣的婚姻才能夠長久,不然婚姻就會像一條行將干涸的小河。有時我想,可能很多女人很難容忍他這種自由的性格,但我能理解并包容他。發(fā)現(xiàn)一個男人,你不要去看他的現(xiàn)在,而要看他是不是一個有想法的人,你要能夠預見他的將來。
成熟的女人有時候需要忽略婚姻的細節(jié),去看一些本質(zhì)上的東西。就像每次吵架后總是我先道歉,這又有什么關系?
一個思想自由的男人,在生活上是不拘小節(jié)的。這一點開始時我很難接受,他從來不會買菜、不會為了討我的歡心進廚房為我吃的東西、不會洗碗、從來不洗自己的襪子……我為這些生活細節(jié)同他吵過鬧過,但我發(fā)現(xiàn)改變一個人的習慣太難了,做這些事他會很痛苦,我為什么非得強迫他去做呢?
后來,我想了一個辦法,那就是降低對生活細節(jié)的要求:被子不想疊就可以一個星期不疊,攤在床上也并不礙事的;不想做飯就一星期只在家做兩次,其他的時間在外面吃。先生對我的做法沒有任何異議,他笑笑說:“你別太辛苦就行,反正我也不做?!边@倒真是一句實話。我有時累了,就倒下睡一整天不想起床,而先生不會說什么,他有時加班到很晚,第二天很早又出門了,他不會叫醒我讓我去幫他照顧店,對我特別寬容。這其實是一種相互的放松。
在外人眼里我們看起來很時尚,但我們從來不過情人節(jié)、婚姻紀念日之類所謂“必須的”節(jié)日。而且,先生是個脾氣火爆的人,每次我們吵架時,他從不會低頭認錯。記得有一次吵完后,我主動向他道歉,但只說了一句話:“人的一生真的很短暫,我們一分鐘也不要不開心,如果不開心就馬上解決掉?!币苍S作為一個女人,我這樣做顯得很沒面子,但面子真有那么重要嗎?把一些雞毛蒜皮的事簡單化了,彼此才不會有太多負擔。
在婚姻中,我所要做的就是忽略細節(jié)、看到感情的本質(zhì),他對我好不好我可以感受得到。每年,先生會消失兩到三個月,騎單車去遠行,去完成他的夢想。有一次,他騎車去尼泊爾,長途跋涉,居然記得給我父母帶回來兩雙軟底拖鞋,手工做的,非常舒服,這讓我有種意外的感動。
他平時獨來獨往,三句話不對路數(shù),可能會放下酒杯就走。但是,在和我的朋友一起吃飯時,盡管有的人不停地嘮叨,他也盡量陪著我,耐心地聽著。
我和先生很少看電影、吃大餐、逛街,生活很平淡。酒吧生意不忙時,我們就會手拉手去小胡同里走一圈,夜晚的胡同風清月明,很安靜,踏著青青石板路,聊一些有意思的話,彼此都很輕松。夏天時,我們累了,就會很隨意地坐在酒吧對面、胡同路口的臺階上吹著風喝酒,吃兩串肉串兒。看著酒吧里喧鬧的人群,我和先生相視而笑,沒人知道我倆是這兒的老板,我們其實更喜歡這種簡單隨意的生活,因為這才是最本質(zhì)的人生。
我們不要以自己的好惡去評價對方的行為,而要給對方留一段時間和機會去認識自己到底是對是錯?;楹蟮哪腥撕团硕夹枰粋€成長的過程,都應愿意為對方等待。
我和先生在更多的意義上是一種工作伙伴,所以這中間會有思想的分岐,會產(chǎn)生矛盾。有一次,對先生的一個設計我不認同,提出了許多質(zhì)疑,恨不得馬上動手修改它,但是冷靜下來一想,他有做事的權利,我沒有理由干涉他,我不能以自己的好惡去判斷對方,讓事實去說吧??墒沁^了一段時間后,我卻發(fā)現(xiàn)先生的設計非常受歡迎。記得當時,我們交換了一下眼神,一切默契都在心底了。
此后,先生和我都會給對方留些時間和機會去改正、去認識,而不是生硬地去干涉對方。從這一點,我們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爭吵。
先生是個心靈自由的性情中人,有時遇到聊得來的朋友,他會興情所至地聊到凌晨才回家。起初他若遲遲不回,我就睡不著,也很不高興,但是轉(zhuǎn)念一想,男人也有自己的空間,有些事他會慢慢意識到的!這樣想著,睡不著時我就聽音樂,或吃一些助眠的食物。
果然,胡吃海喝一段日子后,他自己就煩了。有一次他認真地對我說:“有些人多少年還是那樣活,愿望還是那些愿望,只說不做,真沒勁。”他就不想跟那些只知吃喝、談空話的朋友來往了?,F(xiàn)在他交往的一些朋友都是能互相帶動的,在一起談一些想法,彼此都會帶來靈感的火花。男人實際上也需要一個成長的過程,有些東西是慢慢認識過來的,你要愿意為他等待。
畫外音:后來我一個人發(fā)呆過,現(xiàn)在也記不清那時是一種什么滋味了。當我明白那時我就是喜歡她的時候,我的心里總有一種說不出的郁悶和壓抑,我不明白為什么在那個無知的年代我與她相遇。時間如磨過的利刃一般,她的影子一點點被剝落,出我最在意的稚嫩的情感,接著破裂,粉碎,一切成為了過去,而那時起我也懂得了什么是那永遠的回憶。
再后來我讀大學攝影系的時候,我的滿足就在于我熱愛的藝術以及它給我?guī)淼乃伎肌N疫h在他鄉(xiāng),回憶成了我的嗜好,小時候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更是經(jīng)常浮現(xiàn)在腦海中,那記憶雖然是模糊的,淡淡的。(鏡頭隨我的視線搖到鬧鐘)
2 男生宿舍內(nèi) 早晨
鈴聲響起,鏡頭從鬧鐘拉出,宿舍內(nèi)的全景。
張耀陽(懶懶的伸起了腰):“這該死的鬧鈴,這么早就把我給叫醒,如果它是個活人,我非狠狠地揍他一頓!”
鏡頭搖到猴子,猴子(探出了頭) :“是嗎?她要是個女孩,你還揍不揍?”
(畫外音)逸飛:“對,老二說的有道理,她要是個女孩到底揍不揍?”(他說話的同時鏡頭移到大學者,外面下著雨)
大學者:“哥哥們,今天下雨了,my god ,my shoes(窗外的鞋子淋濕了)!”
張耀陽和猴子也往外探頭,我蒙著頭問到:“是嗎?”
歌曲《唯一》放出:你就是我的唯一……
3 校園 白天
校園廣播接宿舍內(nèi)的的音樂(《唯一》)
教室里上課的場景,操場上打球的場景,食堂吃飯的場景 。(根據(jù)影片的整體風格自由發(fā)揮)
4閱覽室內(nèi) 夜
我正在讀一本雜志,這時候宣寧和她的一個朋友走過來。
宣寧:“這本雜志原來是你拿來看了,昨天晚上我看了一半還沒有看完。哦!書中的那個金蘋果的愛情故事真感人?!彼闷饡阋侥且豁?。
我(客氣地):“要不這本書你先看吧!我再看本別的?!?/p>
宣寧:“不用了,不用了,我們舞蹈隊今天還要排練呢!”
她的朋友(看表):“宣寧,老師可能到了,咱們快去吧!”。
宣寧:“bye”
我:“bye”
她們兩個走出了閱覽室,管理員向我使眼色,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到墻上的“靜”字,我很尷尬。
5宿舍內(nèi) 夜
宿舍樓已經(jīng)熄燈,宿舍樓道里偶爾能聽到腳步聲。
我背貼著墻坐在床上,淡淡的月光和樓道的燈光照著我。
我(興奮地):“小時候,我以為太陽是圍繞著我轉(zhuǎn),我往前走,太陽也跟我走。有時候,我一口氣跑七八里路,太陽還在我的頭頂上轉(zhuǎn),那時候自豪極了。哎,哥兒幾個說說,你們有沒有過這種感覺?猴子,你先說?!?/p>
猴子一直向下探著的頭,搖了搖:“沒有, 我沒有,你真牛!哈哈哈哈 ?!?/p>
張耀陽的頭也探了下來:“哎,是不是那時候女孩也都繞著你轉(zhuǎn)?‘山不轉(zhuǎn)那水在轉(zhuǎn),水不轉(zhuǎn)那云也轉(zhuǎn),女孩不轉(zhuǎn)風哥轉(zhuǎn),風哥不轉(zhuǎn)女孩轉(zhuǎn)?!椴蛔越爻似饋?。
我:“你小子,就知道談女孩,還會談點別的嗎?”
逸飛(附和地):“對!張耀陽,你還會談點別的嗎?”
張耀陽(一本正經(jīng)地):“逸飛,我看你也是假正經(jīng)吧,今天上午去教室找你的那個女孩是誰?左一個飛哥,右一個飛哥,看那會兒把你給美的?!?/p>
逸飛(解釋地):“我們可是在談工作,別的什么都沒有?!?/p>
張耀陽(懷疑地):“我們哪里知道你們是在談工作,還是談別的呀?”
大學者(突然地):“要不咱討論一下今天上午的攝影美學課好不好?我的觀點和馮老師的不一樣,我認為古典主義的美是假象的,不現(xiàn)實的,比如說……”
張耀陽:“哎,大學者,咱別談那古典的,什么浪漫的,我說點,嘿,那才叫酷呢!”
猴子:“快說,要說什么?”
張耀陽:“你猜猜?”
大學者:“肯定無聊!”他蒙頭大睡起來。
張耀陽:“告訴你們,我又認了個不錯的女孩,一年級外語系的,她真的是個不錯的女孩?!?/p>
猴子(疑問地):“你那個叫曉晴的妹妹呢?”
逸飛(好奇的在等待答案):“怎么個不錯法?”
張耀陽:“我和曉晴可是普通的朋友,要是不相信就問風哥,你們真是的,毀壞我的名聲?!?/p>
逸飛:“風哥,你知道他們的事?”
我(無辜地):“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睆堃枺骸澳恪?/p>
(我又沖著張耀陽)別感覺我對你好,你就以我的威信來證明你。(身子往上探起)
張耀陽(冤枉的口氣):“連你都不幫我說話了,哎,我是真可憐!”
這時候,查樓的師傅來了,敲著我們的門:“睡覺了,睡覺了,這都幾點了,還不睡覺,這幫孩子們……(聲音漸虛)
6 教室內(nèi) 白天
鏡頭從教室墻上的一幅攝影圖片拉出,然后移到中景。
老師在講英語,我迷迷糊糊的想睡覺,張耀陽故意推了推我,我以為是老師讓我回答問題。
我站了起來(一本正經(jīng)地):“李老師,你是不是可以從另一個角度來提示你要問我的問題?”
老師(驚奇地):“w hat are you speaking? lin chu feng. why!”
這時全班同學都盯著我笑,我在笑聲中尷尬起來,(掂掂襯衣的領子,眼睛朝窗外望去)窗外有一個女孩,站在那里,好像在等人。
話外音:后來知道那個女孩就是張耀陽昨天晚上提起的那個女孩,也是我從來沒有想到還會再見到的女孩,那時在我的大腦潛在的意識中誕生了一門哲學,關于想象的絕對和相對的哲學定律,但是后來我又否定了這個定律,我覺得我是在編造謊言,一個跨越世紀的謊言。
7校園里 白天
我和張耀陽走在路上,宣寧跟在后面。
張耀陽:“風哥,我錯了,我錯了,我上課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是饒了我,我那個女孩介紹給你,怎么樣?”
我:“你讓我在全班同學面前丟人,還想讓我饒了你 ,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張耀陽:“那個女孩真的是不錯,我都說她那么好,你就一點不動心?”
宣寧(生氣地):“你不要瞎胡說,他怎么會和你是一種人?。?!”
我:“別給我來這一套,就你那鬼點子在我面前使還差點。 ”
宣寧(大口地喘著氣):“林楚風,等等我嘛!累死我了!”
我:“你跟著我們干什么?”
宣寧:“今天晚上,我們彩排迎大一新生的晚會,你去不去呀?”
我:“我不去,我今天晚上沒有空。”
宣寧(嬌氣地):“人家就要你去嘛?!?/p>
我:“你等著我!”(向張耀陽使眼色,快跑!)
我和張耀陽追逐著,逐漸消失在宣寧的視野里。宣寧生氣地哼了一聲。
8攝影室內(nèi) 晚上.
鏡頭從攝影室背景黑布中拉出,我正在給模特拍照。
我:“好,好 ,可以,你的表情可以在再甜一點,但是不要笑,好,一,二,三,ok!”相機的“喀喀”聲和推門聲和在一起,張耀陽帶著個女孩進來了。
張耀陽:“他倆是我們宿舍的哥們兒,(沖著我)呵呵,我們來了?!?/p>
正當女孩要抬起頭看我的時候,室內(nèi)的燈光熄滅了。
逸飛(著急地) :“張耀陽,你小子真夠遂,把你帶來的朋友給摔著了怎么辦?”
女孩(靦腆地):“都是我不好……”
我一邊找手電,一邊解釋到:“沒什么,這攝影室里本來就亂亂的,再說也不怪你,都是張耀陽毛手毛腳引起的?!?/p>
張耀陽:“林楚風,你這話,好象不是夸我吧?哎,今天……”
這時張耀陽不小心踩了逸飛的腳,他連忙解釋道:“哎,哥哥,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 ?!?/p>
逸飛(客氣地):“就是這么不小心,我可是拿你沒辦法,哎,保險絲也燒壞了”
我漸漸地看清了那個女孩的模樣,(為了打破這尷尬的氣氛)我不知道怎么就說出了口: “這時光線感覺不錯,要不給你拍張相片吧!我們和耀陽都是朋友,以后你也是我們的朋友了,要是耀陽欺負你,告訴我們就行。”
張耀陽(英雄地):“當然了,我怎么會欺負一年級的同學。”(對著女孩)“我們風哥的攝影技術可是最棒的!”
女孩(甜甜地):“好呀!”
她的姿勢很美,很快就給她拍了一張。
9.校園夜景
畫外音:那天晚上就沒有看清那個女孩的模樣,但后來給她拍的相片讓我回憶起了許多模糊的事情。
10男生宿舍 晚上
鈴聲響起,我接起了電話,我:“你好,你找誰?”
女生宿舍
宣寧及宿舍的朋友一起喊:“我找林楚風!”
宣寧:“討厭!”
一個女孩說(輕輕地):“噓,我們該撤了!”
宣寧的臉有一絲紅暈,說:“我找你?!?/p>
我:“哦?有什么事嗎?”
宣寧:“沒有事人家就不能找你嗎!”
我:“我的英語作業(yè)還沒有寫完?!?/p>
宣寧:“你就是會找借口?!?/p>
我:“你不相信就算了。”
宣寧:“人家沒說不相信!我有事情要對你說,你得好好聽著?!?/p>
我:“那你就說吧!”
宣寧:“再過些天是我的生日,我想要你參加我的生日宴會,我準備在水晶宮請朋友吃飯,你一定得去?!?/p>
我:“要是有時間,我就去?!?這時班里的一個朋友把一些相片放到了書桌上,打了招呼就出去了。
宣寧(生氣地):“你要是不去,我再也不理你了!”
我:“我沒有說不去?!?/p>
宣寧:“這還差不多?!?/p>
我:“我的作業(yè)還有好多,就不和你聊了。到時候我一定去?!?/p>
宣寧:“好吧,”
我:“bye”
女生宿舍
“他去嗎?”大家一起問,宣寧:“他敢不去嗎!”
宣寧(羞羞地):“人家都答應我了?!?/p>
我在宿舍里順手拿起了剛才送來的相片,突然從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張相片,看了許久。
11教室里 白天
一個人坐在那兒又看起了那張相片。(我看到了兩個紙疊的千紙鶴在一起,時而接觸著身體)
12教學樓里 白天
我在樓道里來回走動(思考問題的表情)教室里傳出少兒朗讀英語的聲音。
13合班教室 白天
有幾個復習功課的同學,我望著那張照片。隔壁教室傳來了表演專業(yè)的同學在排練話劇的聲音。
14 學生辦公室 白天
我(客氣地):“謝謝,劉老師?!?/p>
劉老師:“不客氣, 這么遠來上學,誰不想找個老鄉(xiāng),什么事都照應著點。”
我:“是啊,我走了,劉老師,再見?!?/p>
劉老師:“走吧?!?/p>
這時宣寧走了過來,我們正好撞了個正著。
.我:“宣寧,你是不是來找劉老師?”
宣寧(臉色一下變的很難看):“林楚風,我有話要問你,你必須告訴我?!?/p>
我:“什么事?”
宣寧:“你是不是喜歡上別的女孩了?”說著那公主般的面孔一下像霜打了一般,委屈的淚水也流了出來。
我:“我?你怎么了?”
宣寧:“你告訴我你喜歡誰了?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也喜歡你嗎?”這時她冷靜了一下,不知哪來的勇氣。
我:“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么?!?/p>
宣寧:“我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原來你是個小人,這幾天我天天都在注意你!”
我:“那,那你要怎么辦?”
宣寧:(委屈地)“人家處處關心你,你就一聲不吭的喜歡別的女孩,你要是真的喜歡上別的女孩,你就大膽的追呀,不要像個耗子一樣,偷偷地活著。(生氣地)”
我:“我喜歡誰跟你沒有什么關系,我不喜歡誰跟你也沒有什么關系,我怎么做跟你更沒有什么關系!”
宣寧:“你欺負人!”
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我們只是同學,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p>
宣寧:“不管你怎么說,你必須告訴我你喜歡的女孩是誰?我去告訴她林楚風是個大騙子,大騙子!”
我:“隨你便吧,大公主小姐?!毙麑幙拗x開了。
15 校園 晚上
外面下著雨,我的身軀在那污濁的雨水中游動,似乎我記憶中的愛情注定是個悲劇。
16禮堂
張耀陽正在布置禮堂,我遠遠地看見了他,他也看見了我,停下了手中的事。
張耀陽:“風哥,你怎么沒有打雨傘過來,有什么急事嗎?看我們設計的禮堂怎么樣?這可全是我一個人杰作設計,對了,相片洗出來了嗎?一會拿給我看看?!?/p>
我(氣喘吁吁地):“快告訴我,那天晚上你說的那個女孩叫什么?”
張耀陽答到:“怎么了?她叫許靜,她的老家好象和你還是一個地方的,是什么唉,我給忘記了……瞧我這記性……”
我:“她告訴過你她的小名是不是叫云云?”
張耀陽:“不知道,不過她們宿舍的同學好象是這么叫的吧!哎,你怎么知道的?”
我(興奮地):“她是不是在12歲的時候離開家鄉(xiāng),和她的家人一塊去了南方。從此以后她再也沒有回到過她的家鄉(xiāng)?(自言自語)不知道她還記不記的她的朋友,一個叫林楚風的男孩,那個男孩已經(jīng)長大了,他還記得她,那個男孩就是我!”
張耀陽(驚奇地):“風哥,我都被你搞糊涂了,有什么事晚上回去再說吧!”
我:“哈哈,你一輩子也不會明白的。那是一段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故事,不,不是故事,是一個事實,事實。”
張耀陽問其他的同學 :“你們看他是不是有病了?他到底在說什么 ,你們聽清了嗎?”
其他的同學更是一臉詫異。
我跑出了禮堂,消失在雨夜里。(有樂隊在禮堂排練)
17 教學樓門口.
> 教學樓門口,同學們下課的場景。我望著許靜在人群中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視線中。
18 禮堂 白天
禮堂彩排迎接新生的晚會,一些同學在觀看演出,我也在里面,我的眼睛看到了舞臺上跳舞的許靜。
19 女生宿舍 晚上
攝影機拍宣寧的腳,(用洗腳的動作來表現(xiàn)她的表情和心理變化),畫外音是宿舍的同學在談論關于“我今天觀看演出中出現(xiàn)的凝視的眼神”。
一女孩:“宣寧,今天我看見林楚風了,真怪!”
宣寧:“那有什么稀罕的!”
另一女孩:“怎么了?”
女孩:“宣寧,我可說了。
宣寧:“有什么不能說的,說起他我就生氣!”
女孩:“今天下午在禮堂看演出的時候,林楚風也不知道盯上舞臺上哪個女孩了,足足有十幾分鐘……”
宣寧(生氣地):“不要說了,我恨透那個混蛋小子了!”洗腳盆的水濺了一地。
女孩:“四妹,別生氣了,他有什么好的,”
另一個女孩:“是呀,他也真是的,”
宣寧:“我一定當面問他那個女孩到底是誰!”
女孩:“對……”
另一個女孩:“就該這樣……”
又一女孩:“他太過分了……”
20校園 白天
宣寧和一個朋友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我在樓的角落,當她消失在我的視野后,我繼續(xù)向你們講述那天我進女生宿舍的事。
21. 女生宿舍
女孩開宿舍門。
女孩:“哦,你找誰?”
我“我能進來嗎?”
女孩:“你是阿英的同學吧!從財院來的?”
我:“我不是,我找你們宿舍里那個叫云云,不,是叫許靜的女孩?!?/p>
女孩:“哦,你找她有事嗎?”
我:“我……”
女孩:“她現(xiàn)在不在宿舍?!?/p>
我:“那我,我就回去了,謝謝你,謝謝?!?/p>
女孩:“不客氣,那你就回去吧!”(鏡頭一直對著我)
22 女生宿舍
畫外音:其實那天我見到了許靜,她很茫然,她似乎忘記了從前的一切。
阿姨:“五分鐘就下來?!?/p>
我:“謝謝阿姨?!?/p>
門開了,許靜(純情的笑臉):“你找誰?”
我(滿懷希望地):“如果我……你就是許靜!
許靜:“你坐吧!”
我:“你猜我是誰?你一定記得起!”
許靜:“你真幽默,哎,你是哪個班的呀?”
我:“我知道你的小名叫云云,對不對?
許靜:“你很了解我嗎 ?你真的是個特別的男孩,要不我們交個朋友吧!哎,告訴我你是哪個班的?我猜你一定是學中文的,要不,是學數(shù)學?不對,那學……”(這一場戲鏡頭一直對著許靜)
畫外音:她的茫然,使我更加想告訴她這么多年我一直都沒有忘記她。但是后來那天晚上她的態(tài)度,使我感到人生像冰窖一樣的寒冷,在那以后很長一段時間,我的大腦都處于混亂狀態(tài)。
23 校園
我在公用電話亭打電話給許靜。
24操場.
我(認真地) :“我記得小時候,我經(jīng)常到你們家去,和你在一起很開心,很快樂。
許靜:“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么?你何必這樣?”
我:“真的,我沒有說慌,你好好想一想,你的弟弟和我也是好朋友,有一次我們一塊玩貓捉老鼠的游戲,我跑到你家的屋頂上,后來我害怕了,還是你鼓勵我,我才從樹上下來了,你還說,長大后,我們還是好朋友,永遠都是,還有……”
許靜:“我根本就沒有什么弟弟,你要是再這樣的話,我就不想理你了,我該走了?!?/p>
我:“不,你聽我說完, 我知道我們都是大學生了,我不該說這些很幼稚的話,但是現(xiàn)在我感覺和你就像在10年前一樣,也許我們的隔膜太深,不,是距離產(chǎn)生了這種局面,我想時間還會讓我們成為好朋友的。“
許靜:“我知道我們肯定能成為普通朋友的,對不起,我真的該回去了。”
我:“你會記起我的,我相信!”
她的背影漸漸的消失。
我期盼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的身影,直至眼前變的模糊。
畫外音:后來那個許靜告訴我,她把我的話講給了她的朋友,有的人很迷茫,有的人笑了,有的人根本不在意,而有的人卻感動的哭了。那時的我卻感覺 那么多年就是在做一個夢 ?? 一個現(xiàn)實的夢,一個虛無飄渺的夢。許靜的再次出現(xiàn)才連接了我的人生。以后很長一段日子里我不知道該干些什么,我不知道許靜現(xiàn)在為什么不想和我在一起,我也不知道許靜為什么不承認從前的一切,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閉著眼睛,幻想著什么)
25 校園
許靜在校園里走著。(主觀處理表演)
26 酒吧 白天
許靜(冷冷地):“林先生,你說的再多也沒有用了,你不覺你的行為可笑嗎?(她刁著煙,在她那唇邊,晃來晃去)
我:“不,我很在意小時侯的那些日子,每當想起的時候,我很興奮,我認為現(xiàn)在你還能與我分享這一切,因為你是許靜?!?/p>
許靜:“以前聽說藝術家都是瘋子,今天看來一點都沒有錯,告訴你吧,你的許靜已經(jīng)死了。”
我:“我認為她只是暫時活在另一個世界中?!?/p>
許靜:“我現(xiàn)在的生活很自由、很瀟灑。我現(xiàn)在很滿足已有的一切,我不想再聽關于什么記憶的事情,那太遙遠了。告訴你,林先生,世界上只有一種東西最珍貴,它叫金錢,用英文說叫money”
我:“我看你是被金錢捆住了,愛情,親情,友情比它要珍貴的多?!?/p>
許靜:“是嗎?林先生,如果沒有錢,你如何去購買你創(chuàng)造你那無限藝術的材料?我知道你為什么還住著那30平米的房子?!?/p>
我(失望地):“我真的想不到你變成這樣了?!?/p>
許靜:“不對,應該說你還是留在了上個世紀,這個世紀恐怕不需要你這種人了。好了,我還有事,已經(jīng)買單了,我該走了,bye bye ”
我還是閉著眼睛,幻想還在進行著。
27 教室里 白天
很多年后,在一次學校聚會中,我和許靜相遇。
我:“那次我找你,你為什么裝做糊涂,你知道嗎?很長時間我的心情都不平靜?!?/p>
許靜:“我以為那是在做夢,我不敢想象事情那么巧合,我怕我們真的發(fā)展下去,童年美好的記憶都會破滅?!?/p>
我:“那不是巧合,那是緣分??上怯殖闪肆硪粋€記憶了?!?/p>
許靜:“是呀,其實第一次和你分開離開家鄉(xiāng)之后,我曾經(jīng)想過你。我也問過爸爸我們什么時候再回去,但是就是沒有實現(xiàn),只好認命了。”
我:“不過上大學的時候你要是承認你是許靜,我們今天也會在一起的。”
許靜:“那也不一定,那個時候我怕的就是承認。因為我們那么多年沒有聯(lián)系,我們的性格和愛好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孩子的時候就是孩子?!?/p>
我:“也許是吧,你現(xiàn)在生活的怎么樣?”
許靜:“女兒都快兩歲了,她爸爸也很愛我,你呢?生活的好嗎?”
我:“還行,妻子已經(jīng)懷孕了。我也快做爸爸了?!?/p>
許靜:“是呀,時間過的真快,我們都是大人了?!?/p>
我:“對了,你現(xiàn)在在哪個學校教學?
她笑了笑,沒有回答。
畫面疊化我睡夢中在笑著。
28 校園
在幻想的那段日子,我看到了耀陽和許靜在一起,他們很親熱,似乎耀陽在又再說我是傻瓜。
29 校園
似乎是情人節(jié)的那天,我拿著玫瑰,我下了決心把它送給許靜。人群中,我看到了許靜的背影,我跑了過去,那不是她,我拿著玫瑰花,成對的情人們,孤獨的小伙子們,獨處的姑娘們,在我身邊走過,沒有一個人在意我,甚至都厭惡我。(音樂)
30 田野上. 白天
我和許靜在音樂下舞蹈。這時宣寧出現(xiàn)在畫面里,大聲的喊:“林楚風就是個騙子,是個騙子?!?/p>
我的夢被驚醒了。
31 食堂. 晚上
那天聚會我對張耀陽發(fā)了火,我以為是他在欺騙我。
(我們都已經(jīng)成熟多了,但是似乎生活讓我們有了距離。那天沒有人說一句話,只有喝酒的聲音,打斗的聲音,勸架的聲音,椅子倒下的聲音和玻璃被打碎的聲音,我很不清醒,好像有攝影機在我大腦中攪動)
(張耀陽的特寫)張耀陽:“我是冤枉的?。?!”畫面定格。
32 畫室
在和耀陽打架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鏡頭一:在畫室里,正中央放著一個上面有一塊襯布桌子,桌子上有一個維納斯的雕像,和一個里面有一只蝴蝶的玻璃盒子,還有小提琴,還有別的什么我記不清了,四周打滿了燈光。鏡頭二:玻璃盒碎在了地上,蝴蝶的翅膀被劃了一個很長的口子。鏡頭三:鏡頭移動,在遠處發(fā)現(xiàn)了一只大花貓,它在那兒叫,似乎它變的很恐怖,我記不得它是不是那種捉老鼠的大花貓。
33 宿舍 早晨
我驚醒了,鏡頭隨我的視線在宿舍內(nèi)運動。他們一個人都不在。這時我發(fā)現(xiàn)書桌上的鑰匙上有一個紙條,我用衣鉤把鑰匙鉤了過來,是耀陽寫給我的。他說我誤會了他。
畫外音:耀陽是冤枉的。他后來告訴我那時候他還不認識那個大一英語系的許靜。他說他沒有給我介紹過什么女孩,那天跟她一起去攝影室的是曉晴,不是別人。那相片是他給曉晴照的。當我把這些事告訴了她后,她異樣的望著我笑。
34 校園
大一英語系的許靜笑的很甜,我在給她拍照。
35 校園
畢業(yè)了,許多相片從天上緩緩的落下。似乎像冬天的雪花飄下來,回到大自然的懷抱或者是無家的孩子在外面流浪。當然一切都不是那么單純,因為相片是五顏六色的。
疊化我和宿舍朋友的分別,曉晴也向我道別,她的樣子很傷心。
但是,許多人卻發(fā)現(xiàn),高科技溝通擠占了人與人之間傳統(tǒng)的交流方式,看屏幕比面對面更加常態(tài)。數(shù)字化生存方式潛移默化地深刻影響著我們的戀愛、婚姻、家庭、友誼,電子產(chǎn)品成了愛情中的第三者,社交網(wǎng)變成親情友情的“殺手”。
當虛擬撞上現(xiàn)實,每個人都該自我反省一下:我被e時代綁架了嗎?我與親人朋友之間產(chǎn)生新的情感斷層了嗎?
第一部分 摩登時代之怪現(xiàn)象:e癮纏身
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是摸手機,睡覺前的最后一件事是放下手機。一有空就拿起手機,半夜失眠睡不著,都要從枕頭底下掏出手機來看看新聞。
幾乎無時無刻不掛在網(wǎng)上,常常同時掛著QQ、飛信、微信、微博。
手機一刻不離身,沒帶手機就像沒穿衣服,滿心惶恐。就連走路、上廁所都在不停地刷屏,唯恐錯過了什么信息。
飯菜上桌前,捧著手機邊娛樂邊等待;上桌后,不是拿起筷子一嘗美味,而是先拿起手機拍照傳微博;吃飯時,一只手動筷子一只手按著手機鍵盤。一桌人對著手機,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
第二部分 相關鏈接:背景及影響
智能手機在中國逐步普及,中國成為全球最大的手機市場。最新的調(diào)查顯示, 33.3%的手機用戶稱,手機是每天最早接觸的信息源,62.7%的人表示手機是他們每天最晚離開的信息源。
手機儼然成了人們每天接觸次數(shù)最多、接觸時間最長的媒體。感到無聊的時候就會用手機上網(wǎng)的人占到70%,公交車上手機上網(wǎng)的人群占到67.4%,有59.9%的人群在等人的時候選擇手機上網(wǎng),還有43.9%的人上廁所也要用手機。
在這種背景之下,人們更青睞“快餐”式文化,沒有耐心和精力接受冗長沉重的內(nèi)容,生活日益數(shù)字化、淺表化、碎片化。
與此同時,55.7%的人認為“手機依賴”會使人的現(xiàn)實交流能力變差,46.1%的人認為會使生活圈變窄,29.9%的人表示會陷入更深的孤獨。
第三部分 e癮綁架下的新情感斷層
愛情篇 叫板電子“小三”,請放下手機抱抱我
魏雅璇 29歲 某公司噪聲安全檢測室
做完測試回來,婷婷沖我努了努嘴:“快看看吧,你手機嘀嘀吱吱嘰嘰叮叮響了若干遍了?!?/p>
果然,打開手機,上面有7條微信、15條微博@我的未讀消息、兩條短信、一個未接電話,電腦上企鵝蹦得歡實、MSN信息框也變了色。一個個查看下去,QQ上是一溜血紅的嘴唇和成堆的玫瑰花及親密的問候,MSN大同小異。手機上花樣就多了,微博@我的消息有養(yǎng)生的、勵志的、心靈雞湯的、笑話奇聞的,短信是問我為啥不接電話和晚飯想吃啥的,微信是以上內(nèi)容的語音版,都是司位發(fā)給我。
探頭探腦的婷婷感慨:“司位夠浪漫的,只要看你微博,就能發(fā)現(xiàn)他在@你。結(jié)婚4年多了吧?還有熱情天天這么秀恩愛,真讓人羨慕嫉妒恨?!?/p>
我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秀恩愛?恐怕讓他有熱情秀的,不是與明媒正娶的我的恩愛,而是與“小三”——手機的親密??次覀儾辉谝黄鸬臅r候,司位與我利用各種通訊工具頻繁互動,可是在一起的時候,我們的互動還是如此。
明明親密愛人就在眼前,司位寧愿盯著手機,眼皮都懶得抬。有時我撒嬌央他跟我說說話,他頭也不抬地回:“我在給你轉(zhuǎn)發(fā)微博呢!”有話直接跟我說就好了,難道不@不成句?盡管他時刻與我分享著他的喜怒和思想,但我就是感覺不到親密。每當試圖說服他與我直接對話,他總狡辯說自己是典型的悶騷男,大腦比言語更有魅力,在線即時交流最符合他的性格,夫妻之間只要交流通暢就好,管他是線上還是線下。
我說不過他,瞪眼干生氣,恨不得搶過手機來摔碎,氣急就抱被子睡客房。你不是喜歡線上溝通嗎?有本事你睡線上好了。
司位很委屈,不明白有了像他這樣除了工作就是家的好男人,我為什么還怨氣沖天。我跟他說不清楚,他以為他忠誠,但在我看來,手機就是比“小三”還難纏的“小三”。如果他愛上別的女人,一定是理虧的,“小三”須藏在陰暗處撿漏。這倒好,光明正大跟手機24小時纏綿,我有異議倒顯得像在雞蛋里挑骨頭。
但是對我而言,網(wǎng)上一千朵玫瑰比不上一瞬間溫柔的對視,微博里100條@抵不過一句聲情并茂的話,虛擬吻一萬次不如放下手機抱我一下。
點評:的確,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不少人被網(wǎng)絡同化,對網(wǎng)絡之外的生存空間失去了興趣。不再注重眼神的交流、語言的溝通和身體的接觸,人與人之間樸素的、真誠的交流方式被消解。相對于面對富有聲音、動作、表情的生物肌體,有人更習慣于面對冷冰冰的屏幕。這樣的感情簡單卻不溫暖、便捷卻難深厚、豐富卻顯輕薄,顛倒了人與工具的關系,不足以沉淀出相濡以沫的一世情緣。
親情篇 最好的禮物是片刻相守
蘇艷霞 52歲 群藝館職工
早晨剛到單位便有快遞上門。包裹拆開之后,一部電子書般大小的手機華麗麗地顯露出來,引起一片驚呼。這時悅耳的和弦音響了起來,兒子在電話里大聲對我說:“親愛的媽媽生日快樂!這部手機是送你的生日禮物,喜歡嗎?我很忙回不去,晚上吃蛋糕時記得開視頻,我要為你唱生日歌?!?/p>
周圍響起艷羨的驚嘆——“蘇姐好福氣,兒子這么孝順?!薄昂沃?,她身上那條桑蠶絲的裙子是女兒送的生日禮物呢,嘖嘖!”“不知道了吧,人家老公送的生日禮物是鉆石耳釘,主石超過30分,少說也得萬把塊錢”……
我挺高興的,但同時也失落。兒子離家不過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但我們已經(jīng)兩個月沒見了。孩子忙我知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事我也理解,但是當媽的如此渴望親眼看看自己的孩子,胖了還是瘦了、臉色好不好、眉頭是不是舒展,看到他一切安好,心才能放回到肚子里。
晚上到家的時候,老公捧回一束鮮花,女兒擺好從我喜歡的川味館里叫來的外賣,熱熱鬧鬧吃了一頓生日宴。飯后,老公和女兒說今天不許壽星干活,把我推到客廳去看電視,他倆在廚房涮鍋洗碗并端上一堆水果零食。20分鐘之后,任務完成,一切收拾利索,女兒鉆進書房去上網(wǎng),老公踱進臥室去看球賽??雌饋磉@個生日圓滿妥帖,喜氣洋洋,可是,我的心卻充滿惆悵。
對我來講,老公孩子是最重要的生活重心,守著他們就是最大的幸福。但兒子我想守沒得守,他舍得送最貴的手機卻舍不得花一個半小時回來看看,即使回來多數(shù)時間也在打電話發(fā)微信逛微博;老公和女兒倒是在身邊,可是女兒有空就焊在電腦前面;老公專門在臥室裝了臺電視看他的新聞和球賽,我們?nèi)谝蝗艘粋€屋,一天說不了幾句話。
我跑到書房找女兒,她一邊膚皮潦草地應付我的話一邊噼哩啪啦打電腦,根本聊不下去;跑去臥室找老公,他揮蒼蠅似的擺手:“看你的電視劇去,別打擾我,正踢到關鍵時刻?!庇袝r寂寞得發(fā)狂,就想偷偷把電閘拉了,或者干脆找把錘子把手機電腦電視砸個稀碎,讓他們無物可看,一家人團團圍坐,我攬著兒女偎著老公,其樂融融。那些記憶中的快樂,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點評:前些日子,一則“孫子輩全在玩手機,老人怒摔盤子離席”的新聞讓許多兒女汗顏不已。面對最親的親人、最需要呵護的親情也戒不掉數(shù)字癮?不要忘記,屏幕不是父母的臉,按鍵不是兄弟姐妹的手,當我們埋頭在炫麗的屏幕中尋找美麗新世界時,卻忽略了血濃于水的親情,錯過了父母關切的眼睛、親人微笑的面龐。
友情篇 相識滿天下,知音能幾人
候建芬 28歲 行政助理
周末中午,我們一幫高中死黨約好在一字禪樓聚會,大半年沒見了,好不容易湊一局,有點盼望已久的意思,不到6點人就到齊了。酒店也爭氣,菜上得給力,3分鐘一個3分鐘一個,別看全是用蔬菜豆腐制作的素齋,但形神兼?zhèn)?,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p>
第一道菜“佛門素火腿”上來時引起第一波驚嘆。明知這里不可能上肉制品,可那緊偎著熱帶蘭花的棕黑色薄片與上等牛肉片一般無二,令人忍不住舉箸欲食,一探究竟。偏偏就有不識時務的生生攔下:“等會兒等會兒!我照完再吃?!闭f完舉起手機一通亂拍,別人也如夢初醒般各自舉起手機尋找最佳角度,不用問,3秒之內(nèi),這些各種形態(tài)的照片就已經(jīng)栩栩如生地呈現(xiàn)在各位的微博上,更多的人開始納悶:這個像牛肉又不是牛肉的東西到底是什么東西。
好不容易大家拍完了,挾一筷子送進嘴里:“我的天!真有股濃郁的牛肉味呢!素食怎么做出的牛肉味?難道是用牛肉湯煨的?不對呀,用牛肉湯的話也不算素食了吧……”這邊廂已經(jīng)有人大聲回話:“我在網(wǎng)上搜了,有人說是豆腐干做成牛肉片的形狀,哈哈,你們都被騙了。”
第二道菜上來的時候,又是一輪拍照、上傳、感慨、看回復。直到強子忍無可忍地叫道:“你們今天到底是跟老同學聚會來了還是找新鮮東西填微博賺眼球來了?半年沒見了,大家坐一起不趕緊喝酒敘舊聊大天,一個個傻子似的拍什么拍!干脆都散了,回頭我把餐廳茶譜的電子版都給你們發(fā)一份,想傳哪個傳哪個,可以了吧?”
我們被他噎得都有點呆,真的,不知從啥時候起,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隨時隨地發(fā)微博的習慣,粉絲一把一把的,牛人甚至有了數(shù)萬粉絲,與他們交流起來有種莫名的滿足。但是,正如英國人類學家羅賓所說,人類智力允許人類擁有的穩(wěn)定社交網(wǎng)絡的人數(shù)約為150人,認識的人多了,有限的精力分攤到那么多人身上,就像攤雞蛋一樣,攤的面積越大,就只能越薄。交流都變得短、平、快,哪里可能有從前那種心靈相通的感覺呢。
我們都迷過QQ、博客,當初的QQ好友、博友不都陸續(xù)四散?微博、微信也不過如此,新鮮過后,繁華散盡,溫暖前路的還是身邊那幾個朋友?;仡^想想,真夠傻的,為什么把精力用在滿足素不相識網(wǎng)友的獵奇心上,有那時間不如復習復習“老友記”更靠譜。
強子一拍手,讓大家把手機都交出來,一個一個摞成厚厚一疊,他狡黠地說,誰先受不了去碰手機今天的單就由誰買,大家哄然叫好。其實誰也不差一頓飯錢,請朋友吃飯誰都心甘情愿,可是,從此時開始,看著朋友表情豐富的臉,傾聽他們的話,暢所欲言,才是我們真正的心愿。
點評:朋友聚會的時候,“手機控”的確很掃興。美食先拍再吃,席間只顧低頭玩手機,即使說話,也能明顯感覺到那種心有旁騖。這種行為是對身邊朋友的不尊重,會讓人反感,既然如此須臾難分,干脆在家專心玩手機好了,免得讓人心里不舒服。
第四部分 我怎么變成了“手機人”?
朵拉:玩著玩著就玩成習慣了,習慣成自然唄!
隱修者:當一桌子人都在玩手機的時候,你除了拿出手機還能做什么呢?
奧斯威爾咖啡:跟手機交流是“我要”,跟人交流是“我們要”,一望而知哪個更輕松?,F(xiàn)在壓力這么大,找點輕松的事娛樂自己平衡生活很正常啊。
阿明:沒有微博叫現(xiàn)代人么?out出去兩條街都不止。微博沒粉絲有面子么?和平年代無戰(zhàn)事,微博上一呼百應也算是對英雄情節(jié)的撫慰。
第五部分 對策:數(shù)字減肥刻不容緩
數(shù)字依賴、網(wǎng)絡成癮已經(jīng)成為一個社會問題,感情變得更簡便卻不單純,更快速卻不持久。我們在變得天涯若比鄰的同時,也把比鄰推往天涯。
擺脫數(shù)字信賴,合理使用電子產(chǎn)品,才能挽救被e綁架的情感,收獲正常的社會關系。數(shù)字減肥,從讓智能手機和網(wǎng)絡回歸工具本質(zhì)開始,適當強迫自己遠離它們,刻意取消手機流量,試著只在接打電話時應用,把視線從方寸之間轉(zhuǎn)移到自然和現(xiàn)實中去。
第六部分 本刊視點
智能手機的廣泛使用本身是一種進步,用智能手機本身是沒有問題的。我們可以讓它起到良好的通信和娛樂效果;但過度了就會有不良的影響,如危害身體、影響正常情感交流等。
當一個人獨自沉迷于手機里無限精彩的時候,必然忽視周圍人的感受。也許并非有意要冷落他人,但表現(xiàn)出來的行為卻已經(jīng)將其他人擋在真實之外。
但情感斷層的賬不能算在高科技產(chǎn)品身上,與其指責數(shù)字設備綁架了我們的生活和情感,不如反省自己是否本末倒置。畢竟,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決定權在人不在物,所有終端是機主說了算,虛擬遍布的世界,我們面對的依舊是本真的生活。在懊惱自己變成手機人的時候,應該多挖挖自己的生活態(tài)度出了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