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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的線條帶著浪漫的副作用,再也經(jīng)不起你我?guī)淼囊稽c點撥弄,在不經(jīng)意間斷開了,各自留下各自剩下的那段,回憶和珍藏。
我只能在回憶中尋找那些日子,帶著苦澀,疼痛,憂傷,快樂,憧憬的感情,那些日子就像已經(jīng)劃出去的船只碰見了大風(fēng)大浪,在大海里遇了難,從此便不再歸來,沉默在一片寧靜。
過去只能留給記憶。過去的傷,被時間匆忙的麻醉之后,再用線縫補上,我不敢再去觸摸,只因沒有到撤線的時候。
命運帶著我摸索這道路前進著,時間不停的向后跑去,而我在回望。
心也不知道該做些什么,穿著思考自己的人生和未來的外套無聊著。
突然又是一個夜晚,安靜的來臨讓我變的清醒,只有燥熱的空氣左右漂浮地擾亂我的心,我湊合著以前的回憶打算著自己的未來,考慮著自己該做些什么,怎樣去做。終于明白自己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去學(xué)點東西,多學(xué)點東西。曾經(jīng)的就留給以后去回憶,去體會,去傷感。
不管過去是怎樣,痛苦,憤怒,迷茫,無聊,人總要上路的。
偶然機會,又回到曾經(jīng)的記憶的棲息的,停頓的他,又活了起來,就像病愈之后又恢復(fù)了往日的生氣,在這個內(nèi)心的世界瘋狂的侵蝕。
再一個偶然我又失去夢的甜美,在無聲的空虛里面觀望~~~??!
一天我去了南溪,在那里我和朋友談?wù)撊松?,愛情,很多很現(xiàn)實的東西。觀望自己那個觸手不可及的未來。
愛情由于我們的社會,我們的夢,我們的前途,變的很現(xiàn)實,所以我們不得不去面對,所以我們放棄,我們逃避,我們哭泣;再去追求那些所謂的美麗和向往。
時間摩擦著我們的身體,讓他慢慢出現(xiàn)一種疲憊,一種消瘦。
1月22日,春節(jié)。哎,又一年了!無論是盼還是怕,這都是個心上的日子。2004年的春節(jié)來得急,差不多和元旦擠在了一起。月亮和太陽上了同一張底片。似乎把生命的日程折扣去了一截兒。
春節(jié)是大寒節(jié)后第二天。春節(jié)與春天無關(guān)。
二月二十。盡管首先勾下的是自己的生日,但我從來都臨了忘了自己的生日。
閏二月,是說我可以過兩次35歲嗎?還是說我的生命直接就進入了36歲?歲月貪污了我的歲數(shù)還是虛張了我的年齡?
三月二十二,妻子的生日。我勾得濃墨重彩,可不能再忘了。前一天是星期日,有時間去買禮物―――如果我沒忘,或者女兒肯提醒的話。
十四年前的那個早春,我約同學(xué)去爬鷯角山。同學(xué)的妹妹說:“我哥不能去,今天他要給我過生日!”我對同學(xué)說:“爬山去。給妹妹過生日有什么意思!”同學(xué)的妹妹一雙鴿子般的秀眼瞪著我對她哥哥說:“哥,別去!和一個男同學(xué)爬山有什么意思!”同學(xué)沉吟片刻,說:“我們?nèi)艘黄鸬晋嵔巧巾敒樗^生日?!蓖瑢W(xué)的妹妹吹呼雀躍。我故作勉強地想了想,說:“只好這樣了。下不為例!”三年后的那天,我和同學(xué)的妹妹再次到鷯角山頂過生日,沒叫上同學(xué)。我把同學(xué)變成了妻兄。
二月十四,結(jié)婚紀(jì)念日。我和妻與十四有緣;相識在八月十四;婚期被一位算命的盲老先生掐定在二月十四;女兒降生在五月十四。
女兒降生是在子夜。接產(chǎn)師拉長了聲音飽滿地唱喊:“千金花一朵―――”我雙腿一軟似乎被抽了腿筋。此前我曾無數(shù)次暗怕:如果是個女孩兒,我怎么受得了!如今,當(dāng)女兒靜入夢鄉(xiāng)時,我悄悄在她床邊坐下,俯身面對那天使般純凈的臉蛋、那百靈鳥般的嘴巴、那如月的眉,我慶幸:如果是個壞小子,我怎么受得了!
六月十七,父親的生日。父親是最熱的日子里來到這世界的,我是最冷的日子里來到這世界的。在我成年后,如果與父親呆得太近太久,張斥與對峙就會時不時地涌動。如果我們保持微妙的距離,父子間就蕩漾著知冷知熱的理解。讀中學(xué)時我與父親第一次激烈頂嘴,奶奶對父親說“你兒子像你”,父親說“我才不會是他這樣子”。成人后與父親再次發(fā)生爭執(zhí),母親對父親說“你兒子像當(dāng)年的你”,父親說“我當(dāng)年絕不會是這副德性”。父親六十歲生日的酒桌上,在談及一件舉國皆驚的大案時我觀點與父親相左太遠。父親抿了一口酒,叫著我的乳名說:“明伢兒,你奶奶、你媽她們說得對,……太像我了……”十歲時我對老師說“我長大了絕不會像我父親”,二十歲時我對同學(xué)這樣說,三十歲時我對妻子這樣說。一年前一個黃昏,陪父親在村里轉(zhuǎn)悠,我突然意識到自己骨子里太像父親了!從此,我開始自豪地向人講起鄉(xiāng)下父親的那些故事。
母親生日是臘月二十二。因為臨近春節(jié)放假了,母親生日我們大都不會專程回老家。有一年,我出差順道回老家一趟正趕上母親生日,只呆了一晚上就離開了。四天后又?jǐn)y妻子返回過春節(jié)。母親嗔怪我:“那么忙、那么遠,兩天兒就回來了,還專門回來一趟!”母親怪得很認真。拜年時來客了母親又多次嘮叨,說我不會算計。從那以后,十多年了,母親生日我們就再沒回去過。去年,父親才告訴我:“其實,每年臘月二十二,你媽總要準(zhǔn)備好多菜,有事沒事往村口望,怕萬一你們回來呢!”聽了這話,我忙摸出手機佯裝接電話,我不想讓父親看到他三十多歲的兒子的眼淚。
六月初三,弟弟生日。弟弟只身在更遙遠的武漢。他的生日,母親總要打幾次電話提醒他別忘了。母親總是不停聲地問這問那,直問得弟弟有些不耐煩了。然后母親會給我打電話,說些別的什么事,然后故作無心地提到弟弟的生日。我便給弟弟打個電話。但我只是閑扯上幾句,有時甚至批評他過于急躁心太大,只字不提生日。然而,我們心里都明白。女兒就不一樣了,她嗲嗲地說著:“叔叔,祝你生日快樂!我要吃蛋糕,你把蛋糕從電話里傳過來……”
姐姐的生日是六月十三。姐姐,出嫁十多年了,這個日子應(yīng)該由她愛人勾下。但,他們在鄉(xiāng)下的土地里刨食,拉扯一兒一女,沒有坐下來翻日歷的閑時閑心,還是我替他們勾下吧。如果當(dāng)年上大學(xué)的是姐姐,那此刻勾日歷的也該是她了。
七月二十五日,結(jié)婚那年也是星期日。那天晚上我被一輛失控的汽車撞昏了半個多小時。妻子呼天搶地叫著我的名字,多年后,我到過出事附近的村子,好多人還記得那晚的哭聲有多揪心,那晚的上弦月怎么會那么亮。勾這日子干嗎?不是又醒過來了嗎?但,妻子的眼淚和哭聲讓這個日子濕潤并蔓延開來。
臘月初八,黃伯的兒子結(jié)婚。黃伯當(dāng)了三十一年村支書。父親當(dāng)民師時,他偷偷往學(xué)校里塞紅薯,沒讓父親餓倒下。后來我上大學(xué),黃伯又偷偷挪村集體的錢供我。記得黃伯把我推上南下的火車時,拍著我肩膀說:“明伢兒,將來有出息了,每年回來給鄉(xiāng)親們敬杯酒,讓他們知道村里的錢沒白花!”黃伯去年過世時我未能回家。兩個月前父母就在電話里反復(fù)叮囑我:“黃伯獨生子的親事訂下來了,臘月初八,你無論如何要回來一趟!回來吃餐飯,給鄉(xiāng)親們敬杯酒。黃伯在世的時候好幾次說兒子結(jié)婚時一定要把你請回來,給他裝裝臉,也給鄉(xiāng)親們敬杯酒……”
八月―――下旬,我劃下一片日子。我實在記不起十一年前具體是哪個日子。那個晚上,我和弟弟在院角數(shù)星星。天氣驟變,一陣陰風(fēng)不知從何而來,檐下吊著的燈泡丟了魂似的晃蕩起來,滿院的影子都晃蕩起來。奶奶長長地嘆出了最后一口氣。奶奶是八十歲時患上絕癥的,她苦苦地掙扎了四年。
又模糊的想起了那些小時候的日子。那時的我可以很放肆的哈哈大笑,那時的我可以毫無顧忌的大哭大鬧,那時的我可以隨心所欲的講自己認為對的話。因為那時的我還小,不懂那么規(guī)矩,那么多禮數(shù)??墒牵F(xiàn)在我長大了,不會再有小時候的肆無忌憚,毫無顧忌。在這個過程中,漸漸地,我學(xué)會了隱藏,學(xué)會了偽裝。讓一個人看起來那么難以捉摸。
小時候,可以一天到晚在外面瘋玩,因為這是我的任務(wù)。甚至有時都會玩膩了,但是不一會兒小腦瓜里就蹦出了一個先游戲。一會兒,就會和兒時的伙伴打成一片?,F(xiàn)在回想起來,兒時的我是多么幸福??!
長大了一點,上了幼兒園,雖說是上幼兒園,但有多輕松是知道的。一天只要學(xué)會了1+1=?就會結(jié)束一天的任務(wù)。在老師的陪同下到草坪上玩耍、嬉戲、做游戲!但是那種生活中多了一種期盼,一種隱隱的盼望。一種盼望周六、周日的日子。小時候的我不懂,但是我知道紅色就可以在家,在日歷上,我便努力的尋找紅色的數(shù)字??珊髞砦野l(fā)現(xiàn),紅色數(shù)字總比黑色數(shù)字要少,當(dāng)時急的我哇哇大哭!
漸漸地,大了,一點點的離開了那種很自由的生活,又進入了一個新的生活中。只可惜這種生活是有規(guī)律的,再也沒有了小時候的那一份刺激!這才發(fā)現(xiàn)那些日子已經(jīng)隨著日歷的更換而離開了。
年輕的打工夢
2004年2月3日,我踏上了河南商丘南站至廣東東莞的火車。我的姐姐(初中結(jié)的姐弟情)邀我去廣州打一段零工。我沒多想便去了,誰知,這一去差點和親人永別。
在此之前,我們有將近一年沒有聯(lián)系,2003年年底,她忽然打電話到了學(xué)校宿舍,我特別感動。由于高考失敗,我很少與人聯(lián)系,幾乎沒有誰知道我宿舍的電話,她找我,肯定費了一番周折。
寒假她接連打了好幾次電話給我,當(dāng)時,我微微向她透露了不再讀書的念頭。她問我有沒有興趣去玩幾天,而且能在他們公司做事。她還告訴我,他們主任是北京某大學(xué)中文系的高才生,想讓我過去試試,我答應(yīng)了。
但當(dāng)我把要去廣州的想法告訴父母時,他們堅決反對。我說自己沒有錢,去不成。她同意借錢給我,并要了我的銀行卡號。
她說她過幾天才發(fā)工資,我便向從浙江打工回家的堂哥借了錢,并騙父母說是姐姐匯給我的,父母見如此,只得讓我去了。臨行前,父親又給了我200元錢。
2月5日早上7時我到了東莞,打了電話給姐姐,她忽然告訴我,她在一個叫四會的地方,經(jīng)過一番周折,下午四點多,我到了四會。
姐姐見到我很親切地挽起了我的胳膊,先安排我住在了旅館里,她說還沒和公司說清楚,明天才能過去。打電話報平安時,父親急切地問,怎么才打電話,現(xiàn)在搞傳銷的很多,干脆回來吧。我當(dāng)時感覺很可笑,卻想不到真的被父親一語言中。
第二天,她領(lǐng)著我逛市場,買了些生活用品,在買被子時,我問:“不就幾天嗎?還買它干嗎?”“用得著,你問那么多干嗎?”
下午聊天時,她問我,是不是真的不想上學(xué)了?我說家里負擔(dān)有些重,想找個工作,先闖幾年。她笑了笑,向我談起大城市的繁華和豪奢,只在一瞬間,我感覺她變了,變得有些陌生??墒?,豐厚的物質(zhì)財富對任何人都具有魔術(shù)般的誘惑。
我仍住在旅館,她說“家”里正在給我收拾床鋪。第三天,她問我多少年想擁有一輛“寶馬車”?我笑了笑,有些底氣不足地說,10年吧!她冷笑了兩聲,10年?我兩年之內(nèi)就要擁有一輛。我有些詫異地看著她那一臉的自信,竟有些佩服她了。是的,我們對有自信有雄心的人佩服至極,那是因為我們內(nèi)心潛藏著自信、雄心……
進“家”了解行業(yè)
當(dāng)晚,她說可以回“家”了,我心里高興,終于可以開始打工生活了。走進一片鬧市區(qū),她先打了一個電話,接著便帶我進了一棟住宿樓。到7樓,從門里伸出一個腦袋,我們進去后,那人隨手關(guān)了門。
“帥哥……”“靚仔……”一陣有些造作的稱呼鋪天蓋地向我涌來,我有些不自在。當(dāng)時已經(jīng)晚了,他們已經(jīng)擺好了碗筷準(zhǔn)備吃飯,我被讓著坐在僅有10厘米高的小凳子上,感覺很不舒服。他們在飯前說些“推銷”什么的話,還用勺子當(dāng)“麥克風(fēng)”唱歌,吃飯時我面前撒了很多米粒,身邊一個人竟然一粒一粒撿起來吃了,我尷尬極了,臉漲得通紅。
進“家”第二天,她帶我去見某主任,是一個挺年輕的女子,姐姐職業(yè)性地說了一番話,便開始“了解行業(yè)”。我捺著性子聽了近4個小時,在小矮凳上坐得腰酸背痛。回去時,我對姐姐說,我要回家,我不想干??伤估淠鼗亓艘痪?,你了解行業(yè)嗎?
下午,她又帶我見了一位主任,我和他“吵”了起來,我搬出我是現(xiàn)代詩人,要走文學(xué)道路的話來維護自己,談話不歡而散。下樓時,我狠狠地看了姐姐幾眼,可她卻熟視無睹。
緊接著她又帶我去了上午去的地方,滿屋子的人,正在進行“實話實說”。姐姐活躍地和每個人交談,我見到了我的幾個同學(xué),心里十分難過。
我決定回家,不再進那個鬼地方。在樓下,我說,姐姐,我有話對你說。她冷漠地喝道:“有什么話,回去再說!”接著便把我拽上了樓。從那一刻起,我開始了近半個月的“軟禁”生涯!
晚上,姐姐一直避著不和我說話,我徹底明白了:我是被騙來做化名為“人際網(wǎng)絡(luò)銷售”的傳銷的。我萬念俱灰。
無奈的掙扎
第三天剛起床,我便吵著要見姐姐,不吃飯,可她就是不見我。我急了,又是打、又是鬧,還拿自己的頭往墻上撞。他們見我鬧得實在不成樣子,便把我關(guān)進另外的小屋,派了個人專門看著我。
我還是靜不下來,剛想站到窗前透口氣,被他們阻止了,我實在受不了,我要走,哪怕是死!我瘋狂地沖向門口,并隨手抓起了桌上的一把菜刀。
頓時,一男一女圍住了我,瞪著眼睛喊:“砍啊,你砍!”姐姐從另一個房間里沖出來奪下了我手里的菜刀,我癱倒在地上,哀求道:“姐,我求求你,讓我走吧,你們要錢,我可以讓我爸匯來的!”姐拉起我安慰說:“我能是在乎你的那些錢嗎?姐只是想給你一個機遇,抓不抓是你的事,放心吧,過幾天會讓你走的!”聽她這么勸慰,我有些安心了!
那度日如年的生活,幾乎每天都有一位主任或經(jīng)理給我做工作,一談就是幾個小時,每天的生活都是重復(fù)的,吃飯,睡覺,還有早課,他們每天笑談著誰誰又加盟了,哪個經(jīng)理領(lǐng)了十幾萬元的業(yè)績,誰又邀人來了。我想過逃跑,可窗戶都是防盜的,又在7樓,根本不可能,我真真正正被”軟禁”了!
我動心了
那些日子我都昏昏沉沉的,像做夢一般,他們強迫我讀書,聽課,甚至吃飯睡覺。我有些明白什么叫機械運動了。然而,這些天來,我極力抵制的――他們所傳授的東西還是鉆進了我的頭腦,因為他們天天在講,時時在講。那個北京某大學(xué)的高才生還威脅不讓我影響別人。我想走,我想要自由,我想要我以前的生活,我想我的父母……
可是,我也僅僅是一個高中畢業(yè)生。是的,這兒的行業(yè)需要一大筆資金,卻可能得到百余倍的報償。如他們所說的,長痛不如短痛,讓父母痛一世,不如痛一時,趁青春年少賭一把又何妨?更何況,這兒的人相互尊重,不抽煙,不喝酒,生活儉樸、整潔,而且每個人都在學(xué)習(xí),讀《方與圓》、《世界上最偉大的推銷員》這樣普通人也讀的好書……我有些動心了!
想這些時,已是晚上一點多了,我喚醒了身邊的峰,他開導(dǎo)我靜下心堅持自己的想法,他們一定會放我走的。由于不服水土,這幾天我一直吐,吃不下飯,經(jīng)常煩躁不安,瘋瘋癲癲的。很多時候,我感覺他們對我很無可奈何!
早晨起床做早課的時候,我破天荒地發(fā)了一通議論,我的聲情并茂,顯示了對行業(yè)的理解與支持,許多人都被我感動得哭了,包括我的姐姐。有時,我甚至想為了她的可憐與身不由己,為了我們之間的友誼留下來。友誼?想起這兩個字,我又顫抖了,如果我加盟,就意味著要我去騙我其他的同學(xué)、朋友……要承受他們的憤怒怨恨。我不能!可是……我還是想走,我甚至告訴自己,我的議論僅僅是為了騙取他們的信任!
平靜而煩躁的生活
但我竟然逐漸適應(yīng)了這兒的生活。從鏡子中看自己,胡子長長的,臉色蠟黃蠟黃,兩眼無精打采的。剛開始驚訝,后來就不以為然了。
峰突然消失了,他沒有向我告別。我理解,因為在這里,一切都很神秘,“家”里不知不覺就會換了幾個人。
那段時間,我和這個“家”的“家長”(主任的下級)――一個叫瑤的女孩經(jīng)常交談,我動情地哭訴著我的“患難”經(jīng)歷,獲取她的同情。當(dāng)我得知她身上有病時,我雜七雜八地把許多病癥安在自己身上,畢竟,我是一個編故事的。她相信了我并陪著我一起流淚。有時感覺自己很,我弱小的身體竟成了有力的武器!他們對我的警戒放松了許多。有時,我站在窗前吹風(fēng),他們也不再過問。我可以看自己的書,隨便走動,寫寫東西。我時刻都想著怎樣離開這個地方。
情人節(jié)的反抗
第一次“了解行業(yè)”時,他們曾提出7天內(nèi)不許往家里打電話的要求,我違心地答應(yīng)了。但我說在情人節(jié)時,要給女朋友打電話,他們也答應(yīng)了。2月14日那天剛起,我便對姐姐說:“姐,我想給我女朋友打電話?!?/p>
“你去問主任吧!手機她拿著呢!”她拋下一句話,便走開了。
我敲開了主任房間的門說:“我想給女朋友打電話?!彼恍嫉赝宋乙谎壅f:“人家連妻兒都丟在家里在這兒做行業(yè),你算什么??!”此時,手機響了,她趕我出來。
我氣憤極了,忽然,我看見窗臺上有一根晾衣繩,逃跑不可能,我寧愿死也不去干傳銷,我想父母,想朋友,想一切與我有關(guān)的東西……我閉上眼睛,狠狠心將繩子系在了脖子上……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醒了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姐一臉淚水地坐在我身邊,輕撫我的臉說:“你怎么那么傻,不想干就不干,也用不著尋死覓活,萬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你父母交代?。俊蔽蚁肫?,父母不僅知道她家里電話,地址也知道的!
“弟,我原來不知道你有病,否則也不會讓你來,你既然去意已定,姐也無法強留,姐只求你別對其他人說,幫姐保護好市場,姐也不容易??!”她說著便大聲哭起來!
我可以走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的自由空間更大了,他們對我的態(tài)度也好了很多,可我要回家的要求還是沒有被答復(fù),“家長”總說好聚好散,再呆幾天。
2月21日,瑤告訴我我可以走了,我興奮極了,我終于可以自由了。她又說了很多,無非是讓我要回家路費以及這半個月的生活費,我答應(yīng)了。
當(dāng)我往家里打電話時,是母親接的,她急切地問,你怎么了?現(xiàn)在才往家里打電話,你爸去鄭州了,正要和你伯伯一塊兒去找你!那一夜,我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怎么也睡不著。我終于自由了,終于可以回家了。
瑤領(lǐng)著我出“家”門時,他們都在睡午覺,我沒有和任何人告別,甚至我的姐姐。干嗎要和他們說“再見”呢?我再不愿見他們了!
下午3點多,我乘上了四會至廣州的汽車,在廣東休息一夜后,第二天便乘上至商丘的火車,那個令我朝思暮想的真正的家的地方。
我終于結(jié)束了我的“軟禁”生涯,我可以自由地笑自由地哭自由地一臉憂傷,我終于淚流滿面了!
后記:
成長就是一個傷疤一個傷疤地往青春臉上貼,直到滿目瘡痍,歷經(jīng)滄桑,傷疤燦爛如花的時候也許就是真正長大了!
回到學(xué)校的日子,我時常被一些噩夢驚醒,那些夢都系著同一個地方――廣州四會??蓧艚K于被驚醒了――電話是我一個同學(xué)的父親打來的,他的兒子還在廣州,還在繼續(xù)著那種生活,一個花甲老人,在話筒那端哭到噎住、哭到咳嗽,我的淚也流了下來。
雖說不是“文女”,但我身上唯一能沾上邊兒的,恐怕也只有一種通病――矯情。
三年級的時候,我就有一個小本子。這個小本子上面貼滿了花花綠綠的貼紙,空白的地方,就會被我寫上一些不知從哪兒聽來的酸了吧唧的小句子,像小四那句著名的“明媚的憂傷”。把本子變得像從垃圾堆里撿來的一樣,偏偏自己還不覺得。
當(dāng)時班上有許多女孩子喜歡這樣,所以我也不算太顯眼。但不知是不是我天賦異稟,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越寫越多。于是乎,我的小本子就在班上傳開了,甚至還傳到其他班級里去了。
當(dāng)時的自己還沾沾自喜,好像頭上有著閃閃發(fā)光的四個大字“明日之星”,如同當(dāng)時領(lǐng)諾貝爾文學(xué)獎的是我而不是莫言一般。
到了五年級的時候,我的矯情就有如決堤洪水一般,無法抵御也無力抵御。于是,我便在矯情的道路上漸行漸遠。
然而,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自己的矯情,是在那一瞬間。
那天黃昏,我照常坐著78路公交車,從學(xué)校駛往家里。我倚在車窗邊,聽著《安妮的仙境》,注視著道路邊那向后方退去的梧桐。
我依稀記得,有一個瞬間,我看見了太陽強烈而又溫暖的光芒。梧桐隱匿在陰影之中,樹頂?shù)牟嬷ι?,有一個鳥巢,旁邊有一只麻雀,在緩緩地向那兒靠近……
或許是這一切太過寂靜美好,或許是鳥兒的氣息太過溫和,又或許是音樂太過抒情,那一剎那,眼里竟開始冒出淚珠!
同車的同學(xué)看見我,慌忙拿下我的耳機,遞給了我一張紙巾,焦急地問著?:“怎么了嗎?是不是……”
我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難不成,要我跟她說我被風(fēng)景感動到了嗎?
剛開始學(xué)習(xí)架子鼓的時候,我完全是憑著一種新鮮感和興趣投入其中的,可漸漸地,我的熱情如同以往沒有了開始時的高漲。也許因為那段時間我的啟蒙老師外出學(xué)習(xí)了,沒空教我了。那段時間我只能反復(fù)地練習(xí)一個節(jié)奏和枯燥的“單跳”技巧。每天看著那些熟悉得能背下來的符號,我簡直厭惡到了極點。乏味啊!我簡直就要放棄了。可是每當(dāng)回想起之前學(xué)習(xí)電子琴半途而廢的不爭氣的事實后,我就一再提醒自己:“這一次,我一定要堅持到底!”
“知子莫若母”,細心的媽媽也敏銳地“捕捉”到我心情的“蛛絲馬跡”,為了重新激起我的學(xué)習(xí)熱情,她為我網(wǎng)購了兩本架子鼓教材,教材配有光盤,便于自學(xué)。我很高興,勤奮練習(xí)。后來媽媽又為我找了個音樂老師學(xué)習(xí)樂理,在音樂老師的指導(dǎo)和幫助下,我的鼓藝突飛猛進。半年后,我竟然可以表演難度為八級的曲目了。再后來,我只需聽一遍音樂,就可以即興伴奏。就連一開始并不怎么支持我的爺爺奶奶,在一次聽了我的演奏后,也對我贊賞有加。我為自己的進步感到自豪。
翻過一個小山坡,就能看到美麗的風(fēng)景。
如今我還時不時覺得練鼓很辛苦,但我學(xué)會了堅持,因為我總會記起當(dāng)初練鼓最艱苦的日子,它告訴我,忍住就是勝利。我相信,伴著長輩們的鼓勵,記住堅守,我一定能敲擊出人生的咚咚――強!
[點評]
與你們在一起的日子——同學(xué)
記得小學(xué)里玩得最瘋的那些天,是初考前的那段日子。那些天,我們?yōu)榱硕嗔粝曼c記憶,扔下了考試,扔下了書本,在所有可以玩鬧的時間里,玩著,鬧著,哭著,笑著。就算把老師氣得七竅生煙,就算我們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我們還是肆無忌憚地放縱自己,放縱體里的每一個活著的細胞。
考試結(jié)束后,我們在不大的操場上撕碎了考前計劃表,用力地把紙片向空中撒去,一瞬間,操場上方的天空布滿了白色的紙片,像雪花在舞蹈。我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紙片落下,在頭上,在肩上,在手上,在地上:小學(xué)就這樣結(jié)束了嗎?帶著一絲絲不舍,就這樣結(jié)束了嗎?
一陣沉寂過后,眼角溢出了淚,我閉上了眼,想著那些,與你們在一起的日子……
與你們在一起的日子——爸媽
暑假里,為了躲避晚上從室外飄進來的熱氣,我和爸爸媽媽選擇了鉆進涼爽的空調(diào)房里,看電視。當(dāng)然,看電視的不是我,是爸爸媽媽,而我,總是像頭小豬一樣,栽進薄薄的被子里,聽著媽媽對電視劇的評頭論足,還有爸爸對此的種種解釋。偶爾探出個腦袋,看著兩個大人坐在電視前,蜷縮著腿。
很溫馨,不是嗎?
就這樣看著電視,我也就這樣希望時間能定格在這一秒,定格在這一秒的溫馨里。
暑假過去,冬天雖冷,卻總不愿開暖氣,因為媽媽說暖氣開了很悶。而我要做作業(yè),自然不再有一家人呆在同一間房間里的場面。
不過明年還有暑假,還有那酷暑難耐的日子。
于是,期待與你們在一起的日子……
與你們在一起的日子——老師
記得四年級時,老師全換了,我很生氣,于是對每一個新老師都報以最大的仇恨:上課挖空心思地和同學(xué)一起找整老師的方法;下課與同學(xué)合伙纏著老師問一些沒有答案的問題。但老師們總是和藹地笑著,笑著,把我心里的恨一點,一點地融化了。
為了彌補我的過失,我費盡心思,在所有可能給予老師幫助的地方,彌補過失。
但,這一切,都太微不足道了。
于是,在這些日子都過去的時候,我想說一聲:老師,和你們在一起的日子,很美好!
可惜,今天不諱過去,明天也不會來。
曉得這個道理的時候,是無數(shù)節(jié)課后的路口。街頭的路口,有車出入。學(xué)校后門后背模糊看不清顏色,我久久不能釋懷的,已成為他人初中時代的校園。
多么美麗的春天多么美麗。
鞋底愈發(fā)深陷的紋理混進些沙石,輕輕抖抖就脫落。那些踢完球大聲爭論的少年的影子,似乎換掉許多熟悉與親切,我心里埋伏了一種糾結(jié),使勁抖抖仍不脫落。
最近幾天都遇見同樣的夢境了,我一個人躺在闊闊寬寬的操場的晚上,兩邊灰黑的幕布慢慢合攏,直到往事窒息。
斷斷續(xù)續(xù)的會議,還不及夢里真晰。
我落下一身繁重走進教師,找不到你們的喧鬧,周圍的灰塵包圍了我。樓上的雨水一直從房頂滲下來,好想從前,好像回到過去,好想好想。
我低頭苦笑,忘記了座位。
春風(fēng)拂過學(xué)生得意春風(fēng)拂過。
不管男生女生都是學(xué)生,永無止盡翻翻過的課本,被夾在書逢里的日子,那些無以名狀的日子。他們瞧準(zhǔn)路小心步出校門。
當(dāng)作業(yè)成山堆來,旁邊的小潤習(xí)慣了麻木。
還記得六年級剛來的時候,看到一些關(guān)于懷念宏力的文章,會有莫名的反感,覺得那些人太假惺惺了???ldquo;是非經(jīng)過不知難”,當(dāng)輪到自己時何嘗不是如此呢?也會想念那大道兩旁生命力旺盛的銀杏吧;也會想多去看看那幽寂的弦歌湖吧;也會想去那充滿著童真的幼兒園多望兩眼吧。人都是這樣,只有失去了,才會懂得珍惜。
紅利的老師,挺好的,宏力的同學(xué),挺好的,環(huán)境也不錯。若是多年之后憶起這個盛滿我們溫馨回憶的地方,一定會莞爾一笑的。
學(xué)習(xí),卻也緊張,可玩樂,也是少不了的。是啊,沒有什么能夠束縛住我們愛玩的天性,夾縫生存的小苗也可以很茂盛:像參加社團之類的活動,便是最盼望的。
兒給我印象最深的是閱讀課,每天至少有一個小時的閱讀時間,“媽媽再也不用擔(dān)心我的閱讀”,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