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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獨立紀錄片;特點
20世紀90年代以后,隨著民主化進程的推進,社會透明程度的提高,一種兼容并包的思想氛圍正在形成。在這種思想氛圍中,整個社會對一些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可以容忍了。因此出現(xiàn)了文化、藝術的多元化。在文學、音樂、美術等領域,這種現(xiàn)狀已經(jīng)是不容置疑的現(xiàn)實。就屬于影視藝術的獨立紀錄片來說,產(chǎn)生的原因主要有兩點:許多懷有藝術理想的人在先鋒藝術領域“獨立和自由精神”的倡導下,自愿脫離公職,專注于自己的創(chuàng)作,成為生活在社會邊緣的“自由藝術家”或文化“盲流”;另一個重要原因是對實現(xiàn)個人化的影像寫作和表述的一種渴望。這是由早期獨立紀錄片的作者的特殊身份決定的,他們多少都曾與電視臺有過某種工作或合作關系,但是在為電視臺制作(紀錄片)節(jié)目的過程中,他們感到了相當程度的束縛與制約。于是,獨立創(chuàng)作紀錄片成為他們實現(xiàn)藝術理想的最好選擇。
獨立紀錄片是從“個人立場”出發(fā),透視不同階層的人們的生存訴求及其情感方式。它是對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補充和校正。他們的創(chuàng)作沒有商業(yè)化和播出的壓力,往往把鏡頭對準中國社會體制之外的邊緣人,傾聽他們的隱蔽心聲與情感陳述,貫注著人道關懷精神和個性特征。尊重自由表達的權利,象征著個人化創(chuàng)作方式。獨立紀錄片創(chuàng)作者往往兼具導演和制片人雙重的身份,一般不屬于體制內(nèi)。獨立紀錄片的作者挑戰(zhàn)傳統(tǒng)的表現(xiàn)手法和表達題材,想在平常中尋覓新奇。比如英未未的《盒子》,大膽的把鏡頭對準了一對女同性戀,觀眾對此充滿好奇心,作者通過對內(nèi)部的深入挖掘,使同性戀的成因呈現(xiàn)出完美的社會學意義。
我國現(xiàn)在的獨立紀錄片的發(fā)展屬于“小荷才露尖尖角”,生存在體制中有一種尷尬。中國大陸的獨立紀錄片的發(fā)展主要有以下幾個階段。
誕生:1988~1993年,主要有吳文光、溫普林、蔣樾等人早期的“記錄”行為,80年代末期,在北京出現(xiàn)了一個流浪的藝術家群體;1991年6月成立了“結(jié)構(gòu).浪潮.青年.電影小組”,即SWYC小組,并在12月舉辦了“北京新紀錄片作品研討會”。中國大陸的第一部獨立紀錄片是吳文光的《流浪北京》(1990),記錄了五位自由藝術家80年代末在北京的一段生活。雖然他們來自不同的地區(qū),以前的工作不同,但是他們的目的大致相似,即為了在北京實現(xiàn)自己的藝術夢想。他們活在自己的夢想里面,在藝術的海洋里他們看到的都是陽光,但是現(xiàn)實卻是殘酷的,他們在生活的巨輪前無力的掙扎并最終選擇了不同的生活。
發(fā)展與探尋:1993~1999年,1993年參加山形電影節(jié)后,大陸的獨立紀錄片作者開始有機會接觸到國外的紀錄片;1994年廣電部下發(fā)通知,就一批導演私自參加鹿特丹電影節(jié)舉辦的中國電影專題展一事予以處罰,1994年多少有些孤寂與落寞,這年不甘寂寞的張元與段錦川合作拍攝了一部35毫米的膠片作品《廣場》;1995年,蔣樾歷經(jīng)兩年的《彼岸》拍完;1996年,段錦川的《八廓南街16號》由文化交流公司出品;1998年,李紅的《回到鳳凰橋》(曾獲1997年山形電影節(jié)“小川紳介獎”)被英國BBC公司以25000英鎊的價格收購,這是大陸獨立紀錄片中首次被國外電視媒體購買的作品;1999年,由“瘋狂英語”發(fā)明者李陽出資,張元創(chuàng)作完成《瘋狂英語》,這是一部藝術水準和商業(yè)利益雙贏的紀錄片。
蓬勃興盛:1999年以后。1999年,《老頭》和《北京彈匠》雙雙獲得日本山形電影節(jié)“亞洲新浪潮”優(yōu)秀獎;2000年2月,在柏林國際電影節(jié)上,雎安奇的作品《北京的風很大》獲青年論壇單元大獎;2001年9月下旬,由北京實踐社和《南方周末》報聯(lián)合發(fā)起的首屆民間獨立映像展在北京電影學院舉行。此次映像展,堪稱獨立紀錄片的一個狂歡式盛會,五十余部長期散居民間的獨立紀錄片作品同觀眾見面,實現(xiàn)了一次規(guī)模空前的會師,在參與競賽的紀錄片中,杜海濱的《鐵路沿線》因?qū)﹁F路沿途流浪群體的平視與深入榮獲最佳紀錄片獎,英未未的《盒子》和朱傳明的《群眾演員》也以其鮮明的個性特點受到了關注。
一、創(chuàng)作上自主意識加強
(一)主動參與
獨立紀錄片產(chǎn)生前片子大都是體制內(nèi)的,專題的傾向比較大,在這里面的創(chuàng)作者受到很大的限制。但是隨著科技的發(fā)展,物質(zhì)條件的完備,人們有了越來越多自主選擇的權利,越來越多的人希望能將自己的聲音記錄下來,他們積極主動的參與獨立紀錄片的創(chuàng)作。在獨立紀錄片的創(chuàng)作中有很多的作者都沒有受到過專業(yè)的訓練。
段錦川的《八廓南街16號》、康健寧的《陰陽》、楊天乙的《老頭》、朱傳明的《北京彈匠》、雎安奇的《北京的風很大》、杜海濱的《鐵路沿線》、王芬的《不快樂的不止一個》、趙亮的《紙飛機》等等,這些紀錄片在短短幾年內(nèi)不斷涌現(xiàn)并在國內(nèi)外名目繁多的紀錄片獎項中得獎。其中有好多制作人都是第一次拍紀錄片,而且不是專門的紀錄片工作者。和1990年早期的“獨立紀錄片運動”不同的是,當時的紀錄片工作者,無論是吳文光、段錦川還是蔣樾等人,大都有在電視臺工作的背景,他們是苦于不能在傳統(tǒng)體制內(nèi)進行真實的表達,才選擇了獨立制片的道路。而當下年輕的紀錄片創(chuàng)作者們則多半不在專業(yè)影視從業(yè)人員之列,他們或者是還在電影學院讀書的學生(如朱傳明與杜海濱,拍片那時尚未畢業(yè)),或者是流浪北京的青年,甚至是像楊天乙那樣原本對影視制作一竅不通的門外漢。楊天乙的《家庭錄像帶》是從自己想要知道的問題出發(fā),20年前父母為什么要離婚,通過鏡頭,我們看到的是20年后的平靜,而且母親弟弟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愿意將家庭暴力這事說出來。獨立紀錄片的創(chuàng)作者們將鏡頭對準了與自己關系密切的生活,而且很主動的將這些東西表達出來,而不再是直到被迫表達。拍《姐妹》和《鄺丹的秘密》的章樺,她曾經(jīng)是發(fā)廊妹,這可能讓她有了低人一等的感覺。剛開始是為了生活才拿起攝像機,希望有一技之長,但是久而久之,她愛上了攝像,而且積極主動的拿起攝像機來記錄自己與身邊朋友的生活。(二)關注自己
獨立紀錄片是將視線轉(zhuǎn)入了自己身上,從自己的角度看問題,把發(fā)生在自己身邊自己想要表達的事情都記錄下來,通過這些,人們對日常的事物有了新的看法,引起社會上有相同問題人們的關注。
《盒子》記錄的是一對同性戀的生活思想,通過對她們的挖掘,展現(xiàn)在人們眼前的并不是對她們的歧視,相反有了社會學的意義。又比如唐丹鴻的《夜鶯不是唯一的歌喉》,這部獨立紀錄片記錄了在中國四川成都的三個人在1999年末到2000年初這段時間的生活和精神狀態(tài)。他們中的崔鶯是一位畫家,她感到自我正在遭到踐踏而痛苦不解;尹曉峰的油畫曾經(jīng)充滿了力量和激情,現(xiàn)在他一直做著與盲人有關的行為藝術;唐丹鴻是一位詩人,她在嚴重的抑郁癥里掙扎著,已經(jīng)到了崩潰的臨界點。當遇到心理醫(yī)生張血曦女士后,在治療過程中,作為對那段時間的清理,拍攝了這部片子。唐丹鴻通過對自己的關注,通過對小人物的關注,將人真實的內(nèi)心展示在觀眾的面前,他們的苦惱,抑郁很容易引起觀眾的共鳴。王芬的《不快樂的不止一個》作者關注的是父母的生活。宋田的《天里》通過關注農(nóng)村改換村主任的事件把中國普通的一個村莊村民的日常生活呈現(xiàn)在觀眾面前,作者在這里面貼近了村民,把自己融入在這當中。我們從這些獨立紀錄片小人物邊緣人物的身上看到作者所關心的問題,他們把更多的精力放到了自己的身上,拍出來的不是歷史片或者是政論片,而是大多數(shù)人們所關心的題材。
(三)理性寫意
2001年9月22日首屆獨立影響展組織者說過:“我們不僅是在自覺的展示作品,更為主要的是想介入理論思考、充滿反思精神的學術評論,從而讓本次影展上升到學術層面上進行。”而獨立紀錄片從理性寫實轉(zhuǎn)向理性寫意,指的是通過寫實的手段來表意。紀錄片的特點是要完完全全的真實,不帶有任何的感彩。作為紀錄片一種的獨立紀錄片一開始也沒有擺脫這樣的套路,但是隨著獨立紀錄片逐步的發(fā)展,人們的目光更加的開闊,拍攝更加的自由,拍攝的局限被打破,用獨立紀錄片來寫意的作品越來越多。比如說杜海濱《鐵路沿線》中的十幾位盲流,作者用一種平視的眼光看這些社會最底層的人物,對他們的關注沒有只停留在生活現(xiàn)象的層面,而是直入精神世界,并且與他們的精神世界有了對話,片中的“小新疆”、“李小龍”等人通過他們真誠的講述呈現(xiàn)了豐富的個性,贏得了觀眾的尊重。還有《盒子》,作者通過與她們精神世界的溝通讓人們看見的是美。陳曉卿的《沙與?!穼懙氖莾?nèi)蒙與寧夏交界處沙漠邊緣的農(nóng)民的生活狀態(tài),人們看到的是長期封閉帶給他們的一種狀態(tài)。
二、資金上自行籌措
目前中國唯一一家專業(yè)紀錄片商零頻道有限公司的負責人鄭瓊認為國內(nèi)獨立紀錄片制作人的生存狀態(tài)比起外國同行要差許多,這歸因于中國紀錄片仍沒有建立起有效的方案預售機制,同時又沒有來自國家、社會的紀錄片的基金,獨立紀錄片的制作者們無法靠記錄片來維持自己的生活。
吳文光認為:“你可以在某個領域是一個專業(yè)的人,所以你必須做其他工作來解決你的生活問題,結(jié)果拍記錄片就像業(yè)余去做一樣?!眳俏墓獾莫毩⒓o錄片《電影》是他2000拍的素材,但是到了2005年才拿出來剪輯完成。
體制以外的獨立紀錄片人拍攝時的資金需要自行籌措,拍攝資源無從獲得,加上國內(nèi)相關政策不明朗,只有少數(shù)幸運者能得到在電視臺播放的機會,或在國際大賽中有所斬獲而在海外市場銷售,更多的則可能因為不能通過審查,或找不到適合的電視臺播放而被徹底湮沒。
旅日人士張麗玲自行籌資、策劃并組織拍攝的《我們的留學生活——在日本的日子》,歷時四年,跟蹤拍攝66人,采訪數(shù)百人,用盡1000多盤素材磁帶,斥資6400多萬日元。不過在發(fā)行上,這部獨立紀錄片比較成功,先后在上海、重慶、南京、香港等地播放,并引發(fā)收視熱潮。王兵在制作《鐵西區(qū)》的過程中,常常很窘迫。他的資金來源是不固定的,并且由于《鐵西區(qū)》片長達九個小時,沒有音樂,沒有故事,現(xiàn)代很少有人能夠完整的看下來,藝術價值高,但是發(fā)行很不成功。張以慶的《幼兒園》花費了大量的資金,要是沒有強大的資金做后盾,他根本沒有辦法獲得成功,在藝術上,他是成功了,可是在盈利上,他是失敗的。像他這么幸運的人可以說是很少的。資金上的自行籌措導致了很多的導演一閃即逝以及拍攝者身份界定等問題。
文章對獨立紀錄片的特點進行了論證。不管公眾對獨立紀錄片持什么樣的態(tài)度,它已經(jīng)浮出水面了,雖然說它現(xiàn)在的處境很艱難,但是獨立紀錄片肯定會有一片屬于它的市場,并且最終會走進公眾的視野。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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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孫霽,張愛華.DV紀錄片的題材[J].新聞傳播,2007(6).
張愛玲的文字細致到讓每個人物的每個小動作小特點,都活生生地出現(xiàn)在眼前——振保衣衫上笑紋一樣的皺褶,嬌蕊妍麗的衣裙慵懶的調(diào)笑,煙鸝蒼白空洞的眼眸……讀完之后,忍不住地想——若是振保當初娶的是嬌蕊,結(jié)局時所有人會不會都幸福一點?
“……之后,忍不住地想”,這句話對一個高中生來說,意義十分重大。經(jīng)常聽到一些同行說:“哎,沒辦法,學生一點想法也沒有!”“沒想法”就是沒有思想,沒思想的作文如同“無頭僵尸”,常令讀者避之唯恐不及。但是,我認為學生“沒想法”不等于“不能想”,語文教師要有“敢于讓學生去想”的意識、勇氣和決心。
美國當代恐怖小說大師斯蒂芬·金,“十歲前后開始試筆,到二五年五十三歲時已發(fā)表作品三十五部,其中大多暢銷,不少被改編成電影,可算是妙品等身了?!雹偈鞘裁醋屗堋笆畾q開始試筆”?正是“想”。斯蒂芬·金說:“我最早的記憶是想象自己是其他人——事實上我想象自己是零玲兄弟馬戲團里的迷你大力士……我在車庫角落里找到一塊水泥板,搬著它慢慢走過車庫平滑的水泥地面,但在我的腦子里,我正身穿一件獸皮背心(很可能是豹皮的),搬著那塊水泥板走過舞臺。大群的觀眾都靜默。一條藍白雙色的追光燈照耀著我了不起的步伐。他們驚詫的表情說明了一切:他們從沒見過像我這么強壯的孩子?!胖挥袃蓺q!’有人不可置信地說道?!雹谥螅沟俜摇そ鹨恢北3种跋搿钡牧晳T,這才有了他天才般想象力的作品。其實“想”是每個兒童與生俱來的天性,只是我們常用成人世界以為的“理所當然”和自以為是的“人生常識”將它們扼殺了。
我曾經(jīng)任教的兩個班級在組班時是有“差別”的,一次以“手”為觀察對象,展開的想象和聯(lián)想寫作活動中,“平行班”同學的思維明顯活躍于“優(yōu)等班”,答案也更豐富多彩?!皟?yōu)等班”的學生語文考試成績明顯高于“平行班”,為什么他們想的內(nèi)容就比較“平”呢?課后私聊,才得知他們的初中作文是經(jīng)過嚴格“訓練”的,在所有的“訓練”中“立意深刻”是最重要的。他們有一個共識:好文章一定是“立意深刻的”,而“立意深刻的”一定和人性、審美等深層次內(nèi)容有關。比如,寫以“長大”為題的作文,很多同學會立刻想到:“長大”就是學會了“擔當”,“長大”就是學會了“愛”,“長大”就是會為了理想而“堅守”……如此一來,大家都會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樣直奔“深刻立意”,反而陷入了“求深而得淺”“求異而得同”的尷尬。其實,沒有“想”的過程的深刻是只能“偽深刻”,缺乏“想”的過程的思維常常是“奴性思維”,因為它已經(jīng)違背了人的認知規(guī)律。要知道,思維之花之所以美麗,在于它的形成過程,而不只在于它的結(jié)果。這次再寫“長大”這個題目,我鼓勵學生“大膽想”“隨便寫”,只要寫出真情實感就好。后來發(fā)現(xiàn),學生們作文的情感豐富了,文體多樣了,更貼近真實的內(nèi)心世界了。
大家都知道,我們的很多人生感悟和寫作經(jīng)驗來自于閱讀。因此,學生寫作“沒想法”還與我們在閱讀教學中缺乏讓學生“想”的意識有關。本次教張潔的《我的四季》之前,我征求班上同學意見“這篇文章要不要教”,大家的回答幾乎是一致的:不用教,因為她說的都是我們知道的“大道理”,而這些“大道理”又離我們太遠。這讓我想起臺灣黃武雄教授的一段話:“今日的學校所教給孩子的,不是聯(lián)結(jié)于人內(nèi)在的‘經(jīng)驗知識’,而是一整套的經(jīng)過標準化、抽象化的‘套裝知識’。這一整套的套裝知識反而把人從真實世界中分離出來,與不同時空的人類經(jīng)驗隔離開來。”③有感于斯,我決定還給同學們一個思考的過程:請從文本中找出你感興趣的話,并由此展開想象和聯(lián)想(人、事、物等)。同學們想到了花草樹木、鳥獸蟲魚、霧雨雷電、日月星辰、江河湖海等自然和生物界的現(xiàn)象及規(guī)律,想到了中外新聞、歷史事件、人物傳記、書籍典章等社會萬象和文化精髓,特別值得注意的是,很多同學想到了自己、親人、周圍人的生動可感的故事……張潔呈現(xiàn)的“大道理”經(jīng)過同學們的暢“想”,變得立體起來、親切起來。一位同學深有感觸地說:“張潔的‘大道理’我們很熟悉,因為它們都是人生的常識。通過剛才的討論,我認識到人生之路千頭萬緒、千辛萬苦,也許到頭來只不過是一個個‘常識’。”然而,過去教《我的四季》這篇文章時,我們往往是將“大道理”進一步哲理化、抽象化,以至于讓學生不知所云、無所適從。
讓學生作文“有想法”光靠“大膽”可能還不行。王棟生老師說:“激發(fā)學生的想象能力,教師要有見識,也要有策略。學生的想象能力,有時需要外部信息去‘激’,教師要用智慧去‘激發(fā)’或‘激活’?!雹芷鋵崳讼胂竽芰χ?,聯(lián)想等“想”的能力也是如此。那么,我們該用怎樣的“策略”引導作文教學呢?眾所周知,“想”可以從欣賞自然萬物開始,可以在感悟人生中升華,可以在認識社會中深化,可以在閱讀中延伸。這是培養(yǎng)學生“想”的能力的基本認識,關鍵在于我們怎樣將認識化為具體的舉措。
我們學校是“園林式學?!?,樹木繁多而且年代久遠,秋天到了總是落葉滿地。幾周前,我適時地設計了一次“想”的練習:尋找一片你認為最“美”的落葉,由這片落葉你想到了什么?請寫下來。這個寫作活動看起來像小學生做的,具有一點“娛樂性”。但正是這樣一個富有“童趣”的寫作活動,大多數(shù)同學表現(xiàn)出了濃厚的興趣,“想”得還真多。如陸曉妍同學這樣“想”道:“看到眼前的銀杏葉,我想到了伏在樹上、花間的振翅蝴蝶;談到蝴蝶,我又想起了昨天看到的一句話‘剪一臉繽紛,剪貼成偏愛的風格’;又想到了著名的‘蝴蝶效應’,某地上空一只小小的蝴蝶扇動翅膀,而擾亂了空氣,長時間后可能導致遙遠的彼地發(fā)生一場暴風雨;由此又想到了‘失之毫厘,謬以千里’‘一著不慎,滿盤皆輸’,還有一首西方民謠,大概講的是馬蹄上一個釘子丟失了,卻使得整個帝國滅亡……”相當一部分同學寫出了“有想法”的文字,如黃楊思博同學的文字便閃耀著“想”的光輝:
帶著黑斑的黃葉,讓我想起非洲大陸上奔跑著的豹子,是的,那片粗野豪放的原始大陸。
多麗絲·萊辛熱愛著那片土地,我讀過她的《這原是老酋長的國度》,現(xiàn)在仍記得這樣一個故事。一個男孩黎明時前去打獵,親眼看見了一只羚羊被螞蟻分食的場面,他感到的,是無法改變這個局面的悲哀。并說了一句話:“要是我沒有來,它也是這樣死去,所有我為什么要插手呢?”
有了點感觸。生命本來就是這樣的,在鮮活中死去。即便是驕傲靈巧的羚羊最終也可能喪身螞蟻之腹,即便是高高在上的葉子最終也腐爛在泥土之中。宿命,世事前定。我們生在自然,長在自然,便知道這殘酷的自然永世難變。在那片金黃的大陸上,我們隨時都可能絆到一個頭蓋骨,或是踩碎一具小動物的骷髏。人,本無需去贊嘆自然,因為自然并不需要我們這些渺小的個體為它評判。
然而,是怎樣的概率讓我在一片葉子腐爛前拾起了它,又是怎樣的概率讓我透過它看見了更廣闊的一片大陸,從而去感嘆自然?這片葉子可能是幸運的,被我拾起,平整地貼在紙上,傾聽著人們對它的感悟,由它而想起的過往。然而,如果我沒有來,它也是和其他葉子一樣腐爛。我的出現(xiàn),使它無法和別的葉子一樣歸入樹根,甚至可以說我剝奪了它在來年春天以另一種形式重生的權利,它真的是幸運的嗎?
自然中,我們往往不能做出自認為的慈悲之舉,因為自然中沒有對錯,沒有慈悲與惡劣,有的只是世事前定的宿命。
我很不喜歡“一本正經(jīng)”地教學生寫作文,更多的時候是讓學生在觀察、閱讀、感悟中自然體會,因為這些是“想”的源泉。五年前,我開始在所教的班級試行《觀察日記》寫作,可以“定點寫生”,也可以“移步換景”;可以“寫人”,也可以“記事”;可以寫“場面”,也可以寫“氛圍”……自由地描寫鮮活生動的自然物態(tài)、社會人生。從三次試行情況來看,效果還是明顯的。同學們筆下不再只有“情感豐富得有些單調(diào)”的父母,還出現(xiàn)了辛苦而地位低微的農(nóng)民工、想融入城市的“農(nóng)民工二代”、被遺忘的角落“留守兒童”、寂寞無依的“空巢老人”、虛榮頹廢的“月光族”、行走在黑暗邊緣的流浪者、孤芳自賞的大學教授、空虛無聊的大學生、貪圖小便宜的人、失去人性的商販、心神不寧的修行者、提心吊膽的股民、口吐白沫的媒體人、精神虛脫的作家、爭權奪利的官員、麻木從眾的無知者、粗俗惡毒地說臟話的人等眾生相。即便再寫親情文章,也有了不少個性化的體驗,如“雙腳踮起的母愛”“側(cè)臥,只是為了給我一點空間”“我的青春痘與母親的白發(fā)”“皺眉,不只是傷心”“戒煙,只是為了我”“爸爸的口頭禪”“媽媽的‘歪理’”“一瞬間的二十年”“從‘十步’到‘十一步’”等。
毋庸置疑,好的作文材料可以激發(fā)學生“想”的熱情,這也是作文教學的“共識”。只要注意觀察,我們就會發(fā)現(xiàn)很多老師缺乏捕捉“寫作原料”的習慣,常常照搬陳舊的作文題,或者直接“抄襲”他人的作文題,真正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原創(chuàng)題很少。不得不說的是,教師命題眼中一定要有“學生”,任何一個過于惡俗或者高深的作文題都可能讓學生丟盔卸甲敗下陣來,并從此一蹶不振。過去,我多次嘗試過讓學生出作文題,大家都很認真,思維也很活躍,因為這能讓大家感覺到“寫作是自己的事”。同時,語文教師要養(yǎng)成讀書、剪報的習慣,只有這樣才能發(fā)現(xiàn)鮮活的素材。
去年,我發(fā)現(xiàn)馬路上很多汽車有“車尾貼”,內(nèi)容可謂五花八門,諸如“距離產(chǎn)生美”“只有你在后面默默支持我”“保護新手,人人有責”“最遠的你是我最近的愛”“移動障礙物,請繞行”“新手初駕,擅長急剎”“10年駕齡,安全行駛100公里”“買的證,租的車,您看著辦”“女司機+磨合+頭一次=女魔頭”“核彈后置,保持距離”“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別欺負我小,我哥是奧迪(奧拓車)”“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喝酒了”……于是設計了一次寫作活動:看到這些車尾貼你想到了什么?請選擇一個角度發(fā)表你的見解。這次寫作活動同學們“想”的面很廣,思考得也深入。他們想到了:齊國攻宋、諸葛恪之驢、曹費興之吳越山水;張飛因關羽被殺,暴躁急進而惹殺身之禍;“”、運動、;快男、超女;鳳姐、芙蓉姐姐、郭美美炫富、小悅悅事件;國學熱、論文造假、快餐文化;“中華小孝子”工程;“瘋狂英語”創(chuàng)始人李陽家庭暴力;學者汪衍振20年寫成《李鴻章傳》《左宗棠傳》;十八世紀法國革命與英國革命;卡扎菲之死等等。最近一年來,我將下面的時事引入寫作課,取得了明顯的效果:圍觀“貂皮女”;快評“杜甫很忙”;點擊“馬桶老太”;我看“京劇比基尼”;我想“你幸福嗎”……課堂上同學們顯得異常興奮,總是浮想聯(lián)翩、妙語連珠、發(fā)人深思。
值得關注的是,我們必須學會保護學生“想”的好奇心和熱情,鼓勵學生進行原創(chuàng)性“思想”,展現(xiàn)思維過程,即使其結(jié)果是荒唐的、幼稚的,也不要輕易否定。
斯蒂芬·金一生有兩個重要的“貴人”,他們都激發(fā)或者保護了他“想”寫的熱情。一個是他的母親。她曾對他說:“那些《戰(zhàn)斗的凱西》之流的漫畫書都是垃圾——他總是把什么人的大牙給敲掉。我打賭你會寫得更好。自己寫一個吧?!彼沟俜摇そ鸷髞頍o限感慨地說:“我記得聽到這想法開始覺得有無限的可能性,仿佛我被領進了一幢大房子,里面全是一扇一扇關閉的門,而我喜歡哪個就可以隨便打開。我想,這里頭的門,一個人一輩子都開不完(到現(xiàn)在我想法也沒變)?!雹菽赣H還以每個故事兩毛五的價錢買走斯蒂芬·金的四個魔法動物的故事,這極大地激發(fā)和保護了斯蒂芬·金富有想象力的寫作熱情。另一個人是《奇幻與科幻》雜志的編輯,“第一個讓我感到有希望的條子來自阿爾及斯·巴德瑞斯……他讀了我寫的一個題為《老虎之夜》的故事后,寫道:‘故事不錯。不適合我們,但確實不錯。你有天分。繼續(xù)來稿。’就這么短短的四句話……卻照亮了我十六歲那年陰霾的冬天。”⑥我想,我們?nèi)绻苡心赣H般的慈愛和編輯般的寬容,那么我們也將會成為寫作“有想法”的學生生命中的“貴人”。
我仔細觀察過一些寫作“有想法”的學生的寫作狀態(tài),他們大多有一些“怪癖”。有的喜歡一個人安靜地寫,有的喜歡在和別人聊天后寫,有的喜歡在漫無目的地翻了一本又一本書后寫,有的喜歡泡一杯茶再寫,有的喜歡在一段特定的時間寫……
我們見得最多的可能是聽完音樂或者聽著音樂寫作這一現(xiàn)象了。很多老師見到這樣的學生就會心生反感,認為“該生‘吊兒郎當’不上路子”。很多老師會以“高考不準聽音樂”為由給學生當頭棒喝,這樣做是極其功利而且缺乏見識的。音樂是能讓人產(chǎn)生寫作沖動的藝術,古今中外很多“有想法”的寫作者便是如此。當代作家余華的創(chuàng)作就深受音樂的影響,“”后期十五歲的他將語文、數(shù)學課本配上音樂簡譜,還將魯迅的《狂人日記》譜寫成了音樂,從此音樂與他結(jié)緣?!耙魳烽_始影響我的寫作了,確切地說法是我注意到了音樂的敘述,我開始思考巴托克的方法和梅西安的方法,在他們的作品里,我可以更直接地去理解藝術的民間性和現(xiàn)代性,接著一路向前,抵達時間的深處,路過貝多芬和莫扎特,路過亨德爾和蒙特威爾第,來到了巴赫的門口。”⑦藝術是相通的,沒有興趣愛好的優(yōu)秀寫作者并不多見。作為語文教師,我們應學著容忍,或者適時、適度、恰當引導,千萬不要在學生寫作的路上“攔路打劫”,否則,他們丟掉的將是對寫作而言很寶貴的財富:“想”。
寫完上面的文字,我翻開了陳馳同學的“隨筆”《“希望小學”真的帶來“希望”了嗎?》一文,里面的一段話很搶眼:
毫無疑問,這些紀錄片的制作人十分細心,也善于發(fā)掘光鮮之下的問題。突然想到了2008年汶川大地震后外國記者拍的一部紀錄片《災后天府淚雙流》……然后,我忍不住地想,‘希望小學’真的帶來‘希望’了嗎?……
“忍不住地想”,真好!注釋:
①②⑤⑥斯蒂芬·金著《寫作這回事——創(chuàng)作生涯回憶錄》,上海譯文出版社2010年版
③黃武雄著《學校在窗外》,首都師范大學出版社2012年版
④王棟生著《王棟生作文教學筆記》,江蘇教育出版社2012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