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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莊子之“游”對傳統(tǒng)文人的影響
莊子之“游”對傳統(tǒng)文人的影響主要體現(xiàn)在兩方面:為他們灌注了新的價值取向,豐富了精神世界,一定程度改變了生活方式;推動了文人們出世人格的形成。漢代莊學一度沉寂,漢末魏晉亂世,混戰(zhàn)割據(jù)、民不聊生,尋求心靈的安慰和解脫成為文人們的夢想,誕生與相似社會背景下的莊學成為他們突破現(xiàn)實藩籬的利器。嵇康、阮籍等竹林名士在精神上“越名教而任自然”(《釋私論》)“寄胸懷于八荒,重坦蕩以永日”。這些正是莊子之“游”的思想內(nèi)核。嵇康曾說:“淡淡流水,淪胥而逝,泛泛柏舟,載浮載滯,微嘯清風,鼓楫容裔,放棹投桿,優(yōu)游卒歲?!保ā毒茣娖呤住菲湟唬┨拼沃L始盛,士人們或游于名山大川或游于通都大邑,莊子逍遙游的思想自然地融注入他們的精神之中,最典型的代表是李白。李白早年師從趙蕤學道,“十五游神仙,仙游未曾歇”(《感興》八首其五),后來受道箓,加入上清派。他二十六歲仗劍去國、辭親遠游,幻想著能“平交王侯”、“一匡天下”而“立抵卿相”,但時與愿違?!坝巍边M一步成為了李白生活的內(nèi)容,他一直像其所作的《大鵬賦》中的“怒無所縛,雄無所爭”的大鵬,無牽無礙地與王公貴族、道士俠客、凡夫俗子等各層人士交游。與此同時,李白也注重心游“吾亦洗心者,忘機從爾游”(《古風五十九首》第四十二)。“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fā)弄扁舟”“游”不僅貫穿了李白的生活和詩歌創(chuàng)作,也內(nèi)化為他的人格形象,詩仙的飄逸、灑脫與莊子之“游”密不可分。莊子之“游”也是文人“出世”人格形成的精神來源和理論基礎。《莊子》中描寫了許多“游于方外”的高人,如搖首出紅塵的漁父、不受天下的許由、子州支伯等。竹林七賢的超逸曠達、放浪形骸已經(jīng)是“出世”人格形成的過程。陶淵明的出現(xiàn)是出世人格形成的重要標志,他對仕途徹底絕望,歸隱田園,“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歸園田居》之三),在自然的生存中實現(xiàn)了真正的逍遙游。在出世隱逸人格的形成過程中,隱逸的方式也有所擴展,并非山林原野才可自在而游,“小隱隱陵藪,大隱隱朝市”(王康琚《反招隱詩》心靈的自在安適是優(yōu)游的真諦,如深諳莊學的蘇軾一生宦海沉浮,卻無往不適、超然曠達,這是對浮游塵世最好的詮釋。
2莊子之“游”對文學理論的影響
莊子之“游”的心游是通過心齋、坐忘之后達到“游乎萬物之所始終”的獨特心里狀態(tài)和精神境界?!度碎g世》說:“若一志,無聽之以耳,而聽之以心;無聽之以耳,而聽之以氣。耳止於聽,心止於符。氣也者,虛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虛。虛者,心齋也?!薄洞笞趲煛吩疲骸皦欀w,黜聰明,離形法知,同于大通,此謂坐忘?!边@要求人廢止外在感官的作用,讓思緒進入澄徹空明、虛幻縹緲之境,游刃有余的庖丁、削木為鐻的梓慶、解衣般礴的宋畫吏正是沉浸在心游虛和中方能達到“以天合天”的至境。陸機這樣說明“游”在文藝創(chuàng)作的作用:“其始也,皆收視反聽,耽思旁訊,精騖八極,心游萬仞。其致也,情曈曈而彌鮮,物昭晰而互進。”這就是指作家將心神收聚、縱橫馳騁,上可游于日月星辰之間、中可于世間萬象同游,下可游于草芥塵埃之中。在古代文人的文論中常有關于創(chuàng)作中“游”的作用的論述。南北朝時期的劉勰在《文心雕龍•神思》中講到這種狀態(tài)時,將其落腳到“神與物游”,“形在江海之上,心存魏闕之下,神思之謂也。文之思也,其神也遠也,故寂然凝慮,思接千載;悄然動容,視通萬里;吟詠之間,吐納珠玉之聲;眉睫之前,卷舒風云之色;其思理之致乎!故思理為妙,神與物游。”他強調(diào)創(chuàng)作主體與創(chuàng)作客體的統(tǒng)一融合。這一論述屢屢被后代學習者奉為至理。清代況周頤在敘述他創(chuàng)作中心游之狀:“萬象俱寂,吾心忽瑩然開朗如滿月,肌骨清涼,不知斯世何世也?!笨梢娮骷以诔ト粘T觎逯畾猓瑴焓幜诵膬?nèi)塵埃之后,虛靜之心才能達到凝聚精神,呈現(xiàn)出最佳的自由、活躍的創(chuàng)作狀態(tài)超越了時空之局限而任意驅(qū)使,并流四達、天馬行空、神魂飛越。
3莊子之“游”對文學作品的影響
上面簡析了莊子之“游”對傳統(tǒng)文人和文學理論的影響,正是如此文人們發(fā)之于文,表之以詩,讓文學作品中時見莊子之“游”的身影。漢代賈誼的《鵬鳥賦》就承襲了《逍遙游》的風格和思想主旨。蘇軾詩文常見中的“挾飛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長終”(《前赤壁賦》)之類的感嘆,亦與其有莫大的關系。單就文學體裁而言,莊子之“游”促進了游仙詩的發(fā)展,充實了詠懷詩的內(nèi)容,直接激發(fā)了山水詩的勃興。游仙詩以“游仙”名篇始于曹植詩,盛行于魏晉南北朝,其后歷代都有作品。游仙詩的源頭之一可追溯到《莊子》中描寫的神人、至人、真人,他們超越塵世、遨游四海,是后世游仙詩中一再向往和歌唱的對象,而隨著莊學的復興以及莊子被神話,莊子和他行跡如濠梁之游、莊周夢蝶等也稱為吟詠對象。代表作家郭璞在《游仙詩》中感嘆:“漆園有傲吏,萊氏有逸妻”。超越時空的局限、追求生命的自由,是莊子之“游”的重點,也是游仙詩的表達主題之一,如“翱翔九天上,騁轡遠行游”(曹植《游仙》)“云輿游八極,玉顏如清霜”。(李白《古風》四一)詠懷詩是詩人抒發(fā)情志抱負、表達世事感嘆的重要工具。代表詩人阮籍,有《詠懷詩》八十二首,意旨隱微,寄托遙深。在被迫裝醉避禍的殘酷現(xiàn)實下,阮籍借詩歌為翼,在廣闊的虛幻世界中遨游,找到了自己的精神故鄉(xiāng)?!胺亲訛槲矣?,逍遙游荒裔。顧謝西王母,吾將從此逝?!保ā对亼言姟肥┧没鳌陡唢w九萬里的大鵬,超出了塵世的羈絆:“鴻鵠相隨飛,隨飛適荒裔。雙翮凌長風,須臾萬里逝。朝餐瑯王干實,夕棲丹山際??股砬嘣浦?,網(wǎng)羅孰能制?”(《詠懷詩》八十一)山水詩講求意境悠遠,詞氣閑淡,以“無我之境”為最高境界。莊子或游于濠梁之上,或游于雕陵之樊,或行走在山水之間,直接激發(fā)了山水詩的勃興。心游雖并未有意與山水相聯(lián)系,但“游”的至境的抵達,要求進入“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的境界。它強調(diào)了人和自然的平等,啟發(fā)了人們對自然清醒的認識。莊子認為“天地有大美”,他用平等、審美的態(tài)度去觀照自然。魏晉時代,以老莊之學為根基的玄學開始探討自然和名教的關系,逐漸體會到自然與道冥和,士人們不知不覺間向山水追尋。作為山水詩派的開創(chuàng)者,謝靈運明顯受到莊學的影響,如《隴西行》三次引用莊子中的典故。謝靈運在游走山水間、樂而忘返,釋放了現(xiàn)實的苦悶,求得了精神的解脫。自此之后,“性情漸隱,聲色大開”,山水詩作為一種新的題材登堂入室,開啟南朝一代詩歌新風貌也對后世文學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葛曉音說:“在大自然中追求逍遙自在、任情適意、快然自足的樂趣,這就是中國山水田園詩的基本精神所在,也是山水田園詩派的審美理想、藝術品味形成傳統(tǒng)繼承性的主要原因。”從謝眺、孟浩然、王維、柳宗元、韋應物、蘇軾等人的詩文之中,不難發(fā)現(xiàn)這一點,“游”已成為山水詩的精神內(nèi)核??傊?,縱觀中國傳統(tǒng)文學,時??梢娗f子之“游”的身影,它和莊子的其他思想一起共同滋養(yǎng)著中國傳統(tǒng)文人和傳統(tǒng)文學,呈現(xiàn)出獨特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