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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解放思想課改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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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解放思想課改分析

一、課程改革的開發(fā)模式:全體成員參與

在弗萊雷課程思想中,一個十分重要的概念是生成主題(generativethemes),它是作為課程的載體出現(xiàn)的。即課程制定者必須以學生和教師的知識為中心來選擇和確定作為課程內容的原生主題。在“發(fā)現(xiàn)問題—提出問題—分析問題—解決問題”過程中,學生始終是“問題主體”。教師把與學生交談和學生提出的問題看作“主題”,并以此來作為課程的基本內容。針對“自上而下”的傳統(tǒng)課程開發(fā)模式,弗萊雷尖銳地指出,“它的最大弊端是自上而下地編造其主題、語言和材料”,[1]并提出要“自下而上”的全體成員參與課程開發(fā)模式。弗萊雷的課程觀認為,課程的構建必須以全體成員的民主參與為基礎,教育課程內容是教育者與學習者一起在他們所處的現(xiàn)實中共同尋求的,而不是由某些教育家以他們自己的觀念、用強制的方式來確定。他的解放教育主張認為,學校要實施民主參與的管理。民主的管理不是強制人的,而是暢所欲言的、團結合作的、組織協(xié)調的。參與的管理是重視團體中每一個人的作用,發(fā)揮各自的積極性。并非僅僅教育研究人員是課程研究的主體,學生和教師也是課程研究的主體,而且還是課程實踐的主體。作為課程價值主體的教師和學生,都具有創(chuàng)造課程的能力。弗萊雷認為,“你不能解放我,因為我的思想、我的存在、我的有意識的身體,不是你或他要解放的客體,我們都是要共同獲得解放的主體?!盵1]因此教育研究人員在編制課程時要與現(xiàn)實生活中的人們一起,通過交流、對話,了解他們各自的思想和語言、他們感知現(xiàn)實的程度以及他們的世界觀和人生觀。通過觀察和對話而作出決定的課程,應該比“自上而下”作出決定的課程內容更有意義。如最近一項對大學生人生價值觀的調查研究表明,20世紀80年代大學生的價值觀的變化趨勢是以自我為中心、以個人為本位的“價值主體自我化、價值取向功利化、價值目標短期化”。從所謂“老三到”(到農村去、到邊疆去、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轉變到所謂的“新三到”(到公司去、到國外去、到最能賺錢的地方去)。[2]產生這樣的現(xiàn)狀,一定程度上與我們的社會和教育內容有關。我們的大學課程是否注重了對學生價值觀的正確指引?是否符合現(xiàn)代大學生的主導思想和人生規(guī)劃?課程內容是否能夠培養(yǎng)大學生的積極人生觀?

二、課程改革的核心內容:回歸生活

弗萊雷認為真正的教育不是A“對”B的教育,而是A“和”B的以世界為中介的教育,“教育的內容產生于人們生活的現(xiàn)實世界,”[3]即產生于人們所處的具體而現(xiàn)實的環(huán)境,不是遠離學生的生活經驗的,不是少數(shù)幾個享有特權的人的規(guī)定行為,它來源于我們具體的、現(xiàn)實的、當前的世界。只囿于學校的學習,學生所認識的僅僅是學校教育的世界,是與真實世界相脫離的封閉世界。教師教給學生越多的知識,學生就離真實的世界越遠?!敖夥沤逃皇且环N純技術的智力訓練,而是要揭示現(xiàn)實、了解現(xiàn)實、適應現(xiàn)實,要對學校和社會進行深入的批判性透視和民主性思考?!盵4]學習是為了社會變革,倘若我們的教育和知識都是遠離社會的,那么就很難讓學生走出學校后還能走進社會。學校是社會的一個部分,是社會的一個子系統(tǒng)。教育中許多問題的根源在于社會,不能就教育而論教育,應要聯(lián)系社會。課程內容不僅要關注前沿專業(yè)理論知識,更要關注社會前沿問題,并將其融入到教材當中。學校應教的內容應與現(xiàn)實的問題有關,以及教會學生通過教學內容來引起思考。通過教學,把那些社會問題揭示出來,激發(fā)學習者去了解呈現(xiàn)在面前的這個已經或將要不斷被變革、被改變的世界。弗萊雷形象地指出,注重批判教育的教師,他們的教學就像是要把蒙在現(xiàn)實問題上面的面紗揭去,激勵學生去了解和改變呈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這個真實的世界?!皬南笱浪酵频沽藝鷫Φ拇髮W,大學經歷了從封閉到開放、從學術性到社會化的轉變,但這一轉變并沒有解決大學中沉思與行動、知與德或知與行相分離的問題。”[5]現(xiàn)代大學呈現(xiàn)出了泡沫般的繁榮景象,其數(shù)量與規(guī)模都在與日俱增,能接受大學教育的人也越來越多,但其所接受的教育卻越來越狹窄和功利。在市場經濟占主導的社會,我們的大學教育面臨這樣的一個境況:學生只想盡快知道多學課程的價值,只專心于熱門課程,學生只擔心畢業(yè)后的工作問題,只關注能幫助他們在未來的勞動市場上立足的課程、知識和文憑。正如弗萊雷說的,并不是學生過多地考慮他們未來的工作和報酬,而是社會以某種方式使學生具有這種想法,學生對教育的期望是由許多具體的、歷史的環(huán)境形成的。為未來的工作需要而教授必要的技能和知識是必要的,但在這個過程中,學生要建立一種批判的意識,不僅僅是接受,而且也要去質疑、去揭示社會中的不平等、不民主。例如,給土木工程專業(yè)的學生除講授專業(yè)的理論知識外,我們的課程里也應該包括這樣的內容:生活貧窮的人是怎樣生活的?他們有哪些住房需要?我們建的房子除了高級公寓,還應該滿足普通大眾的需要,那么怎樣建筑又溫馨又廉價的房子呢?中國的土地資源現(xiàn)狀是什么?未來發(fā)展會是怎樣?關于建筑和裝修國家有什么政策要求?等等。一所大學如果不愿認真對待社會問題,就違背其對社會應負的基本責任。教育領域是塑造個人和改造社會的場所,學校要義不容辭地運用其特殊地位來鼓勵學生對社會問題做出積極反應,更深入地思考社會問題,加強學生的社會適應能力,培養(yǎng)學生的公民意識。通過探討“社會問題類”的原生主題,可以讓學生明白自己并不是遠離社會生存的,而是社會中不可缺少的一份子;這些問題也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我們日常生活和以后的職業(yè)經歷中出現(xiàn)的一部分。我們有理由相信這些對話課程可能有助于培養(yǎng)學生對問題的敏銳觀察力,可以使他們對理論知識理解得更透徹,可以幫助學生應對今后生活中遇到的實際問題。

三、課程改革實施的關鍵:對話式教學

“教育是具有深遠社會影響的人類的活動,它不是知識的儲存,而是在人與世界交往中,人不斷地提出問題。”[1]弗萊雷的課程改革實施提倡的“對話式教學”,通過提問、對話和討論的方式,強調師生間的共同參與、集體討論、批判思維、提出問題、解答疑問,促使每一個人都得到發(fā)展。通常,在教學過程中,教師都是按自己預定的計劃來實施課程教學,課堂提問很少,對話也不是主要的內容。教師是按原來的教學方式進行教學,而不是用新的理念、新的方法,這樣很難培養(yǎng)學生的不斷創(chuàng)新的精神。學習本來就是學生與教師共同的事情。長期以來,我們的教育,不管是基礎教育還是高等教育,都強調教師是教學活動的主體,學生是教學活動的客體,將學生看成是“需要填滿知識的容器”。[6]而在弗萊雷看來,學習意味著學習者是一個積極的主體,會提問和進行變革;學習也是重新確立一種方式來看待自己、看待教育、看待社會。在對話式的課程中,通過與教師一起共同探討未知的世界,學生就不再是被動的接受知識,而是不斷被激勵去主動研究;學生的學習也不再是被限制在教師所講的范圍,而是不斷地發(fā)現(xiàn),不斷地創(chuàng)新。教師的教學也不再是機械地宣讀書本知識,而是靈活地運用,不斷地更新,不斷地提高。沒有交流就沒有真正的教育。通過交流產生真正意義上的思考,不能像傳統(tǒng)教育一樣,老師代替學生思考,或將自己的思考強加于學生。課程不應只是某種預先編制好的東西,而是具有靈活性和創(chuàng)造性的知識,是課程實踐過程中的教師和學生通過不斷交流以及對現(xiàn)實世界的批判性思考所產生的。“用于支持主題域的教育和研究必須‘交感’活動,也就是說,這些活動必須包括交流以及對現(xiàn)實的共同經驗”。[7]教師在課堂中所呈現(xiàn)給學生的主題應該盡可能“包容”各種矛盾并為大多數(shù)人所熟悉,其核心既不能過于明確也不能過于難以琢磨。

四、課程改革的重要目標:培養(yǎng)解放意識

哈貝馬斯認為,人類存在三種基本興趣———“技術興趣”、“實踐興趣”和“解放興趣”?!凹夹g興趣”(technicalinterests)是通過合規(guī)律(規(guī)則)的行為對環(huán)境加以控制的人類基本興趣?!皩嵺`興趣”(practicalinterests)是建立在對意義的一致性解釋的基礎上,通過與環(huán)境的相互作用而理解環(huán)境的人類基本興趣?!敖夥排d趣”(emancipatoryinterests)是人類對解放和權力賦予的基本興趣。[1]根據(jù)哈貝馬斯的分析,傳統(tǒng)課程理論中,教師和學生的一切活動都只是圍繞預定的行為目標進行,它只強調教育目標的外顯化、測量化和模式化,因此其課程理論的價值取向是技術興趣的。弗萊雷批判取向的課程理論批駁傳統(tǒng)課程理論過于強調預設的目標而忽視生成的過程,旨在通過對話的方式來喚醒學生身上的批判和民主意識,從而培養(yǎng)出學生對知識的創(chuàng)造性和對問題的批判性,因此他的課程理論的價值取向該是追求解放興趣的。教育不應簡化成一種機械式的教學方式,學習不該是記憶大量信息和技巧,學生不應成為沉默的人群。學校一旦成為枯燥知識的傳遞系統(tǒng),那么它就會死氣沉沉,缺乏活力與和諧;學生一旦存儲的東西越多,那他們的自我發(fā)展批評意識就越少;學生越是被動地學,越會傾向于去適應世界,而不是改造世界。教育就“應該促進每個人的全面發(fā)展,即身心、智力、敏感性、審美意識、個人責任感、精神價值等方面的發(fā)展”。[8]應該使每個人借助教育尤其借助于青年時代所受的教育,能夠形成一種獨立自主的、富有批判精神的思想意識,以及培養(yǎng)自己的判斷能力,以便由他自己確定在人生的各種不同情況下他認為應該做的事情。弗萊雷認為,要培養(yǎng)學生的創(chuàng)造性,關鍵是要促進學生積極思考,培養(yǎng)學生的批判意識,只有在此基礎上,才能夠有所改造,有所創(chuàng)造。也就是說,要進行創(chuàng)造,必須首先要做到思想上的自由想像。沒有思維,或有定勢的思維,就不會產生批判性意識;沒有批判性意識,也就是認同和維護現(xiàn)實狀況,也就不可能有創(chuàng)造。我們現(xiàn)在的大學教育教學活動多以老師為中心,作為“客體”的學生只是被動地儲存教師傳授的所有知識,摘抄筆記,聆聽老師講話,將知識機械地記住。學生用不著對現(xiàn)有知識和教師所講的內容提出疑義,因為現(xiàn)有知識是當權者規(guī)定的,教師按課本講的內容是絕對的真理;在這里“我愛老師,但我更愛真理”似乎不存在。在這種教學中,師生之間沒有對話,沒有交流,他們之間只是一種壓迫的垂直關系,而不是一種民主的平行關系。在這種教學中,教師總是“博大精深”,而學生總是“知之甚少”。

這樣培養(yǎng)出來的學生,既沒有批判的吸收也沒有深刻體驗所學的知識,因此很難實現(xiàn)知識的價值。他們發(fā)展的只是一種依附權威的思想,他們所受的教育就是聽教師告訴他們應該怎樣想和怎樣做,未來的他們只是成為被動的、沒有創(chuàng)造力的勞動者而不是建設者。倘若學生了解現(xiàn)實世界、了解所學知識與現(xiàn)實世界的關系,不僅能牢牢記住老師所講的內容,而且還能通過對現(xiàn)實世界的了解來進行批判性的思考,提出問題并解決問題,從而達到“學以致用”的目的。弗萊雷的解放教育課程觀不僅要將學校變成一個批判性的重構知識的場所和進行社會批判的場所,而且還要成為產生民眾文化的中心。對他來說,教育的目的就是要培養(yǎng)人去改造現(xiàn)實世界,去創(chuàng)造新世界。不僅要使學校公共化,而且還要使學校民主化與民眾化。他鼓勵學生對現(xiàn)有的知識提出質疑,以培養(yǎng)民主制度中公民應當具有的一種提問習慣。從象牙塔到推倒了圍墻的大學,大學經歷了從封閉到開放、從學術性到社會化的轉變,在這一轉變過程中,要注重培養(yǎng)在理智上已經趨于成熟的大學生的社會問題意識和民主解放意識??砷L期以來,在我們的教育過程中,一直存在著這樣的一種觀念,即學校教育就是要使學生規(guī)規(guī)矩矩。于是,在沉悶的課堂之外,是綿羊般的學生,是無活力的學校,是無創(chuàng)新的社會。大學生更多是關注自我、關注當下,對于作為一個公民的權責無知或漠視,政治參與意識、社會關注意識較弱?!霸谝粋€社會里,如果人們最終成為那種封閉在自己的心中的個人,那么幾乎沒有人愿意主動地參與管理,他們將寧愿留在家里享受私人生活的滿足”。[9]“大學是培養(yǎng)現(xiàn)代公民的地方”。[10]大學從本質上來說是一個公共領域,這里時刻匯聚著精神獨立、追求真理的廣大師生,他們最易形成在無外在壓力的前提下就他們關心的各種公共問題進行商談與批判的習慣。

他們以自由言說和行動的能力實際領悟和實踐著公民社會那種自由、理性、批判的價值,從而成為“社會良知”的維護者和代言人。在這種精神氛圍中,大學所培養(yǎng)的人是敢于追求真知而不受成見擺布的人,是一個知道作為一個公民應該擔負起社會責任,并具備承擔這種責任能力的人。英國數(shù)學家、哲學家懷特海在其《懷特海文錄》中曾指出,在中學階段,學生伏案學習,在大學階段,他應該站起來,四面眺望;大學的任務在于把一個孩子的知識轉變?yōu)橐粋€成人的力量。經過大學的培養(yǎng),一個成人能夠站起來四面瞭望并把自己的知識轉變?yōu)楦淖兩鐣牧α?。大學實施教育的對象是大學生,大學生不同于中小學生,他們已經是視野開闊、個性獨立的成人,他們的心理特征與認知水平使公民教育的目標較易實現(xiàn);他們的抽象邏輯思維發(fā)展迅速,認識能力和創(chuàng)造能力日趨成熟;他們不愿接受既定的答案,而是主張獨立發(fā)現(xiàn)問題并解決問題,喜歡用批判的眼光看待周圍的一切,飽含激情地評點社會、針砭時弊,關心國家甚至人類的前途和命運,顯示出強烈的獨立感和成人感。我們的學生從短暫的大學生涯中學到的除了有用的理論知識,更多的應該是有價值的思想和分析問題的思維方式,以及其他一些有持久價值的無形的東西,比如解放意識、民主意識、批判意識。弗萊雷倡導的師生對話的、培養(yǎng)創(chuàng)造力的、以日常問題為核心的解放教育課程觀,立足學生本位,注重師生的雙主體,力在培養(yǎng)學生民主意識和批判意識。這些與我國當前注重全體學生的發(fā)展、滿足學生個體發(fā)展的基本要求,以促進學生素質不斷提高等新課程改革的理念是相吻合的。大學課程,作為教學有效開展的重要保障,它不應該是陳舊的、靜態(tài)的,應該是動態(tài)的,它需要根據(jù)社會現(xiàn)實的變化而不斷的重新定位。要想有效改善目前我國大學教育教學存在的學生主體意識薄弱、民主意識淡化、批判意識稀缺的現(xiàn)狀,就需要借鑒國外先進的課程改革理念,加強教育課程的開發(fā),開發(fā)出一套真正適合我國國情、適合大學生身心特點、適合教育本身特點的有效整合的課程體系。